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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8-05
时隔5个月,松阳石商包礼辉仍说不清为什么会注意那块其貌不扬的石头——它静静地躺在山坡一角,通体裹着灰色的外壳,像个造型拙劣的橄榄。
拾起把玩的时候,包礼辉摸到石体一处缺口,迎着阳光能看到淡雅而富质感的反光。十多年来,他一直以找石和卖石为生,熟悉脚下的一山一水,但这种奇异的光却从未见过。一种莫名的神秘感让他唤来一同捡石的弟弟包礼军,两人琢磨后断定:“里面有东西。”
他们决定打开它。回到2公里外自家阴暗的小作坊,“橄榄石”在高速锯盘下像西瓜般被剖成两半。抹去砂浆,他们看到一幅图像:切面通透像果冻,七彩色带缠绕其中,像水草,像血丝,又像烟云。
喜悦在短暂的沉默后爆发,兄弟二人坚信——他们发现了一种全新的奇珍异石。

“七彩玛瑙”石做成的饰物,正是这样特殊的图案迷惑了村民 图/南方周末记者 叶伟民
传言被证伪后,陈东元的“玛瑙王”闲置在家中,无人问津 图/南方周末记者 叶伟民
项桥下村 图/南方周末记者 叶伟民
老人、小孩、妇女纷纷加入挖宝大军,项桥下村的后山上热火朝天  图/周大彬
放下锄头的农民们在月光下,琢磨着手中的宝石,期待一石暴富 图/张军
“龙脉”的秘密
“村里老人说这里曾是个火山口,熄灭后便留下数条龙脉。里面尽是千奇百怪的石头。”
切开“奇石”的当天下午,包家兄弟马上折返原地继续寻找。对职业寻石人来说,发现新石种并率先介入,意味着可能开启一项潜力无限的生意。
他们自身就是例证。2002年,由于大量基建工程取砂,松阳松荫溪意外发现黄蜡石(一种名贵观赏石),包家兄弟率先囤积倒卖,逐渐拥有了宝石加工厂、成品门面和销售网络,成为业内闻名的石商。
惊喜很快被职业理性压制。包家兄弟仔细分析了这种石头,发现除了色彩斑斓,图案奇特外,其硬度、光洁度和通透感都很好,适合加工为饰物。“关键是,这种石头在松阳周边未曾发现过,肯定是珍稀石种。”
为确保独享第一杯羹,包家兄弟一方面相约保守秘密,一方面通过撒网式搜索确定分布范围。一周后,两人将能找到石头的地点在地图上标出来,意外发现这些坐标连成一条西北、东南走向、长约4公里的直线。
“村里老人说这里曾是个火山口,熄灭后便留下数条龙脉。”包礼辉说,“里面尽是千奇百怪的石头。”
这样的传闻在当地并不算陌生。前些年,10公里外一个叫古市的地方就流传过“红玉石带”的段子,一支施工队掘地7米,意外发现一条笔直延伸数公里的“石龙”,均是价格高昂的“红玉髓”。后来数百人争先上山挖宝,富了周边好几个村。
现在,种种看似契合的迹象让兄弟俩对龙脉的传说深信不疑。他们决定沿龙脉而行,自居住地西河村出发,往丁山头、西坌、项桥下等村庄行进,寻找失落的宝藏。
3月初,丁山头村25岁农民杨俊注意到村后的山上多了两个陌生的身影,他们背着编织袋,像丢了东西似的缓慢游走,偶尔蹲下来用锤子敲击地面,偶尔又举着石头笑。杨俊的第一反应是——“傻子”。
此时的杨俊正和当地的八万名茶农一道,在为一年中最好的春茶光景奋战——在松阳这个财政收入常居浙江末两位的欠发达县,种茶致富一度是农民们的主要出路。
但这两个“吃饱了撑着”的陌生人仍日复一日地来敲石头。有一天杨俊终于忍不住问对方是干啥的,对方轻描淡写地说:“捡来玩玩。”
人为的遮掩并不能阻碍消息的传播。在包家兄弟居住的西河村,宝石的秘密已不胫而走。包礼辉将第一块发现的石头做成7个吊坠,4个送人,3个挂在自家客厅。这些饰品在接触甚密的朋友、亲戚和行家的传赏中赢来赞誉,人们惊叹其“独有、珍稀”,津津乐道于其间的七种颜色和水草花纹,并起了个诗意的名字,“七彩玛瑙”或“水草玛瑙”。
最先加入寻宝队伍的是包礼辉的近亲,堂弟包韩龙就是其中一个。不到一个星期,一个通过私人关系找上门的石商用100元一块的价格买走了他首批存货,日入2000多元。更多的包家宗亲、近邻,放下锄头,上门打探。
坐在石头上的小城
为争夺一块稍好的石料,人们可以跳进冰冻刺骨的河水,或大打出手,甚至殒命于取砂机械下。
经过一个月的酝酿,“宝石”在西河村已人尽皆知,寻石队伍像滚雪球般增至四十多人,4月初,在搜掠完地表资源后,寻宝者继而从西河村向西南2公里外蕴藏更丰富的丁山头村转移,锄头伸向那里的土地。
这立即引发轩然大波。“外村人来掘土了。”一百多名丁山头村村民在不解和愤怒中纷纷上山保卫家园。杨俊在一个公路旁的山坡上义愤填膺——他的茶叶地已被挖得露出树根,几番未遂,茶地已被掏成一座孤岛。
僵持中,一些细节侵蚀着丁山头村村民们的抗争——当他们如临大敌地守在田地,那些外村人却在热火朝天地与石商交易着看得见数得着的人民币。“破石头也能卖这么多钱?”在确定没有眼花后,他们决定不计前嫌,谦逊地向这些外人打探不可思议的生财之道。
杨俊也在这个时候接到姐姐的电话,她嫁到西河,又恰好是包礼辉的邻居。她质问弟弟怎么还愣着,并说花纹好的原石已经卖到1000元一块了。
杨俊终于发现原来傻的是自己。第二天,他找了同村的两个好友,锯短了犁地的锄头,添置了鼠牙棒(当地用来撬石挖土的工具)、簸箕和铁锤,上山挖宝。由于缺乏经验,当他踩着一块黑乎乎的石头愁着无处下手时,一个好心人指着他脚下说:“这就是。”
敲掉黝黑的外壳,杨俊果然看见花纹和图案。一个石商跑过来,扔下150元,抱着石头走了——这相当于他摘茶叶两三天的收入。
钱来得太容易了。丁山头村复制着西河村的队伍壮大模式,石头大量出土,闻讯而来的石商转为论袋收购,三百五百随便给,连石头上的泥土也懒得掰开。
一些“神秘人”开始也频频光顾杨俊的家,他们选择在深夜或凌晨敲门,表情严肃,甚少议价,并且一买就是大批量。他们是来自遂昌、青田等邻县的石商和倒卖者。在本地石商眼中,他们是供求关系的扰乱者,崇尚囤积居奇,欲驱之而不得。
外地石商的价格攻势和本地石商的情面优势,助长着民间的寻宝热情,随着竞争的升温,石商从上门收购转为现场竞价,为教训对手而恶意哄抬的事情也偶有发生。倒是农民坐收渔利,乐见其成。“好石头是有限的。”松阳石商陈莲好说,“尽早网罗好货,日后转手和倒卖才能占据主动。”在短短一个月时间内,陈囤积了六千多斤石头,“哪怕精品率只有百分之五,回报也是数倍的。”
昔日的疯狂,再度重现。松阳一直是瓯江流域重要的黄蜡石产地。5年前,黄蜡石价格以百倍速度暴涨,动辄数十万,一跃成为“石后”级收藏品,曾吸引数以千计的民间寻宝者。这是一个以命相搏的行当,为争夺一块稍好的石料,人们可以跳进冰冻刺骨的河水,或大打出手,甚至殒命取砂机械下。
但由于连年过度开采,松阳黄蜡石的天然储藏已到尽头,现在“两三个月都找不到块像样的”,寻石人杨锦说。
在潜藏的行业萎缩危机面前,新发现的“七彩玛瑙”恰如久旱甘霖。
相比之下,农民的想法则更为单纯和直接。在丁山头村,人们搁置农活,向大地问宝;入夜后就聚在院子里赏石畅谈,交流得失,同时也催生了一些诱人的买卖神话,最煞有介事的是松阳一个老头挖到一块通体透亮的“翡翠宝石”,拿到温州卖了12万元。
石头,此时已成了最激动人心和满载希望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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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石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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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8-5 14:24:08
小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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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8-5 20:02:30
图片看不见,可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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