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引用jackma在2006-6-1 18:03:00的发言: 呵呵,好久没见张兄回帖了。
如果存在不能证明合理,那只怕不存在更不能证明合理。既然找不出一个完全私有却有效的医疗体制,何以断定完全私有必定是有效的?至于二战后有多少差别我没有数据,张兄如果有数据请提供。
张兄以前说美国医疗系统比欧洲国家差的说法是误导,但我最近看Krugman的文章却说这是事实,而且这是控制了收入、种族等因素之后的结果,结果导致美国中产阶级的健康甚至比英国穷人还差,不知张兄是否有证据否认这一论断,证明美国医疗系统比欧洲好?美国医疗系统私有成分高于欧洲,效率低于欧洲,这至少也部分证明了私有不一定能带来效率。
最近实在很忙,对于一个在乡下地方开一间小诊所混饭吃的郎中而言,坐而论道确实是一种奢侈品。
存在证明不了合理,不存在也证明不了合理,那个“更”字倒不妨可以去掉。因为“存在”与“合理”或者“不合理”之间压根就没有任何必然联系。而在我看来,目前全球性的始于二战前后的大规模对医疗干预政策,是在“国家干预主张”普遍盛行的年代,在错误理论指导下的大规模错误实践,仅此而已。理由很简单,大规模的国家干预将医生的一部分人力资本价值置于“公共地”,从而严重影响了对医务工作者创新的激励,阻碍了医疗技术的进步的脚步。而技术进步才是导致健康产出增加的决定性因素,而不是健康投入。
事实上,二战以后健康投入即使除掉价格因素增长也数以百倍计,但健康产出指标在主要工业国家几乎没有什么改变,根本原因就在于此。二战后有限的一些创新,也绝大部分出自于市场化程度相对还保留了一些的美国,我想这绝不是出自于偶然。
到目前为止,人类历史上的主要医学技术进步,产生于没有政府大规模干预的年代。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么?
经济学效率----如果我们指的是建立在“效用”基础上的帕雷托效率-----恐怕很多时候是不能从统计口径上必然体现出来的,对于非常注重主观感受的“健康”而言更是如此。一个很简单的例子,比方说便携式透析仪,价格比在医院用大型机器做要昂贵一些而疗效相差无几,如果您从“健康指标”上来断定这样的投入“无效率”大概是不正确的,因为便携式透析仪带来了便利并且可以不影响正常的工作和生活,同时给了患者更多的隐私空间和尊严。这是“效用”,但绝不可能在任何健康指标上体现出来。
再比如,有一种治疗慢性白血病的药物,价格不菲,对于白血病的进程和存活期没有影响,但是大大改善了患者的生活质量。如果一个经济体使用了较多这种药物,在统计口径上也是只见投入不见“产出”(不影响死亡率和预期寿命),但我们恐怕断定这样的投入是“无效率的”。
近三十年来,这一类投入在研发和消费中占到很大比例。而美国人消费此类物品,远比英国人或者欧洲其他国家人,多得多得多。
克鲁格曼的文章我没有看过,但如果如您转述,那么即使撇开“效用”因素,用“指标”来衡量,只怕他也是错的。
第一,美国的盎格鲁萨克逊白人新教徒或者天主教徒的主要健康指标,一直要略好于英国,至少不明显差。差的是黑人和西班牙裔人。何来“控制了收入、种族等因素之后,美国中产阶级的健康甚至比英国穷人还差”这样的结论?美国分种族健康指标很容易查得到的,一看便知,大概也用不着什么高明的计量或者统计手段。
第二,美国的健康投入确实较高,但即使不考虑我在上面一再提到的因素,身为国际经济学家的克鲁格曼,难道不知道医疗服务不仅是一种奢侈品,更是一种“非贸易品”么?一国非贸易品的价格或者消费,跟贸易品的劳动生产率和工资率密切相关,美国比英国有更高的工资率,当然会在医疗这样的“非贸易品”上有更多的额外投入。难道他能根据美国人在理发上的开销比中国人大得多,来论证中国的理发行业“更有效率”?这不是说笑话又是什么?
有人做过单位健康产出的人力投入比较,结论是,撇开工资因素,美国的人力投入指标相当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