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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3-25

   一 孔乙己和假洋鬼子的“势不两立”


  孔乙己和假洋鬼子都是鲁迅笔下的人物,这两个人的身上都带有时代的强烈印记。孔乙己是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唯一的人。他身材很高大;青白脸色,皱纹间时常夹些伤痕;一部乱蓬蓬的花白的胡子。穿的虽然是长衫,可是又脏又破,似乎十多年没有补,也没有洗。他对人说话,总是满口之乎者也,叫人半懂不懂的。孔乙己尽管科举屡试不爽,但对大清的“王法”和祖宗的“宗法”的尊崇,那还是实实在在的铭记在心的。尽管“听人家背地里谈论,孔乙己原本也读过书,但终于没有进学,又不会营生;于是愈过愈穷,弄到将要讨饭了。幸而写得一笔好字,便替人家抄抄书,换一碗饭吃。可惜他又有一样坏脾气,便是好喝懒做。坐不到几天,便连人和书籍纸张笔砚,一齐失踪。”每当孔乙己喝过半碗酒,涨红的脸色渐渐复了原,旁人便又问道,“孔乙己,你当真认识字么?”孔乙己看着问他的人,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于是什么“君子固穷”,“者乎”之类”,多乎哉?不多也”的话就多了起来。尽管长衫又破又脏,尤其是孔乙己的那条辫子尽管污垢不堪,但毕竟循了王法和宗法的规矩。倘若革命党来了,辫子也是万万剪不得的。加上一手好字和“之乎者也”的八股文功底,所以那时的士人学究,气质也还是有的。但轮到讲世间道理,却不敢恭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窃书不能算偷……窃书!……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老死在乡村的孔乙己当然不会想到,那时偷书要是在上海的租界,肯定是要坐牢的。


    假洋鬼子是《阿Q正传》里的人物。革命的谣言传到了村子里,引起了村里的不安,阿Q看过革命党被杀,觉得自己也成了革命党,村子人也开始讨好阿Q这个“革命党”。阿Q相信革命党一定会来找他,他做着抢到好多东西的美梦睡过去了。第二天起来,到了尼姑庵去革命,才知道假洋鬼子已经来过了,把像样的东西“革命”去了,这让他很失望。虽然革命了,但却没有什么显著的变化只是人们走到街上都被剪掉辫子,哭着回家了。阿Q十分不满意。一打听才知道假洋鬼子当了革命党的大官。他也想请假洋鬼子他们让他加入革命党,但是正在演讲的假洋鬼子却对他大喊大叫,把他撵了出去。有一天晚上,赵太爷家遭遇抢劫了。阿Q出去看热闹,看到那些革命党穿着那些他在梦中见过的服装正在进进出出地搬东西。阿Q感到特别遗憾。他认为这是因为假洋鬼子不让自己革命,所以革命党才没有来叫自己。呜呼,原来二位是一路子货:只是想把像样的东西“革命”去了”。


    阿Q最厌恶的一个人,就是钱太爷的大儿子。他先前跑上城里去进洋学堂,不知怎么又跑到东洋去了,半年之后 他回到家里来,腿也直了,辫子也不见了,他的母亲大哭了十几场,他的老婆跳了三回井。后来,他的母亲到处说,“这辫子是被坏人灌醉了酒剪去了。本来可以做 大官,现在只好等留长再说了。”然而阿Q不肯信,偏称他“假洋鬼子”,也叫作“里通外国的人”,一见他,一定在肚子里暗暗的咒骂。


  阿Q尤其“深恶而痛绝之”的,是他的一条假辫子。辫子而至于假,就是没了做人的资格;他的老婆不跳第四回井,也不是好女人。

  这“假洋鬼子”近来了。

  秃儿。驴……”阿Q历来本只在肚子里骂,没有出过声,这回因为正气忿,因为要报仇,便不由的轻轻的说出来了。不料这秃儿却拿着一支黄漆的棍子——就是阿Q所谓哭丧棒⑥——大蹋步走了过来。阿Q在这刹那,便知道大约要打了,赶紧抽紧筋骨,耸了肩膀等候着,果然,拍的一声,似乎确凿打在自己头上了。

  “我说他!”阿Q指着近旁的一个孩子,分辩说。

  拍!拍拍!阿Q又遭假洋鬼子暴打。

  在阿Q的记忆上,这大约要算是生平第二件的屈辱。幸而拍拍的响了之后,于他倒似乎完结了一件事,反而觉得轻松些,而且“忘却”这一件祖传的宝贝也发生了效力,他慢慢的走,将到酒店门口,早已有些高兴了。


  其实,假洋鬼子不过是得了一些“东洋之习气”:东洋人是不留辫子的。所以阿Q癞痢头上的那条肮脏的辫子辫子,洋鬼子自然是看的不顺眼。况且阿Q不过是“无冕的小人”,打也无妨。假洋鬼子看着革命很热闹,况且也有可以苟且之利,于时便也随了革命党造次。


  按现代的说法,孔乙己充其量不过是那个时代的学究——老规矩不能变。而假洋鬼子也顶多算是动荡时代的愤青,其实根底里和义和拳民也差不多,并没有事么见识。只不过是身子骨太差——只能“”阿Q的“命”而已。



二 学究和愤青的立论


   改革开放之初,王力先生在《匪夷所思》有一句调侃的话:“国企缺眼力,民企缺能力”,是说国有企业对计划的依赖,而民营企业则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很有意味。这里借用在学术界:“官方学者死磕马经经典,照搬照抄,一字不能改;民科则掃把东西来回扫荡——非东即西”。至今,在中国的经济学术领域这个“大市场上,既有“如来与耶稣的门户之争”,也不乏总闹腾“关公战秦琼”的笔刀之战,或者半路又插进个程咬金来做判官的笑话”。清末的遗老最擅长的家法是喋喋不休坚持八股不能变:你要讲马经,那就要先考黑格尔的逻辑学,否则“不得到马经课堂旁听”。新生的弄潮儿自认为时代的先锋——不过,虽恨假洋鬼子,但他那大喊“老子要革命!”的激情还是要得的。假洋鬼子和阿Q为了“革命”的打斗实际上是各自的“革命立论的对立。尽管如此,两人都有“把像样的东西“革命”去”据为己有的真实意图。这就像文革的造反派,大部分人虽说一身衷心闹革命,无奈涉世不深,中了魔咒。于是还是变成“革命的愤青”。当然也有些人像假洋鬼子和阿Q那样:趁机把像样的东西“革命”去了”。如今这“西经自打唐僧以来,已是如日中天,耶稣和上帝早已不在如来活佛的话下,“圣经的版本”多了去了:既有李嘉图、亚当斯密的经典,也有克鲁格曼西尼尔的“升级版”,更有米塞斯哈耶克和斯蒂克里茨等等的“修订版”。于是经济学的“中医”和“西医”在中国大地上纷纷自立门户—个个都想终结经济学的理论。只是八仙过海,大都忘了任何理论都是历史的产物——不能用错了地方。唯独鲜见钱钟书所说的“荒山野老素心人”知晓还得“下田看看庄家究竟是怎样长出来的”。末了倒是陈嘉映先生猜中了“谜底”:“中国人的理论都是闹着玩的”。

   学术上的对立与文化也有关。西方文化讲“写实”,东方文化讲的是“写意”。西方古典画派注重透视关系也就是“实景效应”,而中国画讲的是笔墨之道,看中的是画中的意境。比如京剧里的《空城计》诸葛亮上台坐的轮椅,不过是两面黄色的旗子画着两个车轮而已,中国的戏迷都看得懂。而在西方的歌剧家看来就一时难以理解,所以需要四轮马车上台才看得懂。这就是文化的欣赏视角的不同。对经济学而言,东西方学人的视觉差异与理性思维与此类似。西方学者讲的是实在的存在及过程,东方学者则是讲道和理的本源。相比较而言,西方学者相对单纯,更看重纯智性的东西。不过,如果从感知空间的角度来看,东方文化是二维平面的,西方文化则是3D空间的。这就是写意和写实的区别。音乐、美术、戏剧大体都是如此。由此,对社会科学自然亦有影响。本论坛曾有文《 中国缺比尔盖茨,不缺鲁迅!》,题目不错,只是论道有些不及要领。

  坚持马克思主义没有错,但马克思主义的形成是一个历史的过程:在《资本论》中,马克思的表述确有前后不一的地方,但这恰恰说明,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是在发展中不断完善的。所以,对于马克思的一些观点西方马克思主义研究者倾向于采纳后期的表述。同样,对于被称之为“庸俗经济学家的西尼尔,在其《政治经济学理论》中一方面宣扬资本家的“节欲”,另一方面又承认马克思的一些观点(甚至有更进一步的阐述)。我们一些经济学人士有些要么是问题要“对仗马克思经典一字不能错”,要么是庸俗经济学家“西尼尔的话全都不可信”。这样的认识是不是与阿Q和假洋鬼子的“革命立论”有些相似?为什么就不想一想,当研究的对象发生了变化,看问题的视角就不能与此相适应呢?经济学如果像象牙塔和庙堂里的经文——脱离尘世,那么这个经济学就死定了。新自由主义是这样,新古典主义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有些人梦想把经济学“完全数学化”,行不行?至少张五常非常不看好。

  经济学本质上是关于复杂系统的跨学科泛科学,经济学研究的都是多因素问题,比如价格机制、消费偏好等等的形成机制都是很复杂的,这都不是形式逻辑可以讲清楚的。主流经济学的研究范式是模型的假设,在这种高度简化的假设模型中,形式逻辑学的分析可以得到一个简明且单调的结论,但与制约逻辑的分析结果相比就会有所不同。经济关系的多因素交叉关联和影响如果在大系统理论中可以得到相对可靠的结果。这是普通逻辑学做不到的。例如,消费者偏好,与政治、文化、宗教、民族传统、社会身份、经济地位、教育程度、社会群体类别、地域环境、市场的供求关系以及美学理念等等都有关系。这在传统经济学研究范式下是不可能得到完整的结论。人们对新自由主义和新古典主义的质疑和批判在很大程度上就在于“模型假设”本身就是极不精确的“理论简化构造”。所以传统依据数理统计抽样理论的现代经济学诞生以来,从来就不是追求“非此即彼”的结果,而是谋求“若干路径求其优”,即是一个关于经济行为的“度”的问题。

  学术的对立总是存在的,马克思为无产阶级生存“讨公道”;西尼尔为资本家的剥削辩称“节欲”,那都是各自出于不同的立场。其实都不过是各自的一家之言。所谓经济学是“经世济民”,按照“阶级斗争的理论”讲,不过是“各为其主”,没有学术流派的社会大概是不存在的。至于经济学的“终结”,大概还没有人可以预见会是怎样的结果。

  经济关系其实全都是极其复杂的关系,没有什么1+1=2的结论;资本的构成也是越来也复杂,经济学不能总把资本作为一个整体来考量。我的一个猜想是:在全数检验的大数据系统中,全部相关因素之间的相关程度通过云计算才能得出一个动态的多维关系的“图谱”。但这个图谱极有可能与经典理论的结论不相关,或者是完全相反的。之所以我只说是猜想不说是预测,就是因为我不是占卜的算命师。人文学科历来是纷纷扬扬的“大栅栏”,尽管如此也不乏有真功夫登场。中国文化中有扬弃一说,也有“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老话。既然是做学问,那就还是多想想“真谛”是怎样得来的才好。

   此文只是茶余调侃,算不得什么立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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