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了hong的《
古今沟通 中外交流——经济学研究的一些断想》一帖之后,有所感想,于是发这个帖子表达一下自己的一些零碎的想法。
个人认为,对于经济学的研究,不能完全国粹论化,完全的西方中心论显然也不可取。同样,古人的一些思想也值得借鉴与参考,不是什么都是“现代的”就一定是好的。
所幸《管子》一书因为个人的爱好也读了一部分,在此分享一下自己读《管子》的一点心得和浅见:
关于国家控制经济的方案,管子赞成设立国家统计理财制度,控制盐铁等基本资源的开采、供应与交易,而且富者税率高、贫者税率低的方法,现在还在使用。
参考:管子曰:「盐铁抚轨,谷一廪十,君常操九。民衣食而繇下,安无怨咎。去其田赋,以租其山。巨家重葬其亲者,服重租。小家菲葬其亲者,服小租。巨家美修其宫室者,服重租。小家陋为室庐者,服小租。上立轨于国民之贫富,如加之以绳,谓之国轨。」(《管子·山国轨》)
关于政治与经济的关系:管子反对分封制,认为这样削弱了中央集权,各分封势力因为利益关系很容易兵戈相向。管子也不赞成通过逼迫士大夫散财厚葬来削弱士大夫的财富,因为葬礼等事务的举行需要雇佣劳力,这就占用了百姓务农务商创造财富的时间和精力,并且财富用于陪葬不能创造收益,机会成本高于所得收益(虽说我们也可以认为管子是站在士大夫阶层的立场上来谈论这个问题的,但不得不说管子的观点还是很有道理的)。由此管子提出了消费在经济体中的重要作用,社会财富是通过生产与消费的环流不断累积的。囤积贵金属等财富可以使部分人相对更富裕,但对整个社会经济发展的作用不大。
参考:桓公问管子曰:“特命我曰:‘天子三百领,泰啬,而散大夫’,准此而行,如何?”管子曰:“非法家也,大夫高其垄,美其室,此夺农事及市庸,此非便国之道也。民不得以织为縿绡,而狸之于地。彼善为国者,乘时徐疾而已矣,谓之国会。”桓公问管子曰:“请问争夺之事何如?”管子曰:“以戚始。”桓公曰:“何谓用戚始。”管子对曰:“君人之主,弟兄十人,分国为十。兄弟五人,分国为五。三世则昭穆同祖,十世则为祏,故伏尸满衍,兵决而无止,轻重之家,复游于其间;故曰:‘毋予人以壤,毋授人以财。’财终则有始,与四时废起。圣人理之以徐疾,守之以决塞,夺之以轻重,行之以仁义,故与天壤同数,此王者之大辔也。”(《管子·山至数》)
关于货币与金融:最初读《管子》时,让我最吃惊的一段是管子关于国家货币流通与金融政策的规划。坦白说,由于个人的孤陋寡闻和一些偏见,原来我是认为现代经济体制包括金融制度,都是由欧洲的文艺复兴至工业革命时期的资本主义阶层和金融银行家们建立、发展而来的(要多读读经济发展史了,汗……),而管子的这一段论述很符合现代经济思想。国家理应根据财政预算和对国内经济的估算调整控制货币的发行——当然前提是国家要有货币的发行权。如果货币和物价由商人控制,那么商人就可以通过是货币贬值导致物价上升,再通过货币升值使物价下降,由此进行财富的巧取豪夺。管子认为,国家理财政策,固然是出于粮食的统计(奴隶制社会和封建社会的生产力局限性?),但国家谋取皮革、筋角、羽毛、竹箭、器械及其他物资,也是货币计算筹划的作用。国家拥有货币的发行权和控制权,就可以由金融系统控制国家经济进以控制整个国家,从而不至于出现社会财富的“窃国者”(也可避免富可敌国的商人阶层由财富膨胀而导致对政治地位的不满和对权力的渴求因而引发的社会动荡)。
参考:桓公问管子曰:“请问币乘马?”管子对曰:“始取夫三大夫之家,方六里而一乘,二十七人而奉一乘,币乘马者,方六里。田之美恶若干,谷之多寡若干,谷之贵贱若干,凡方六里用币若干,谷之重,用币若干,故币乘马者,布币于国,币为一国陆地之数,谓之币乘马。”桓公曰:“行币乘马之数奈何?”管子对曰:“士受资以币,大夫受邑以币,人马受食以币,则一国之谷在上,币在下。国谷什倍,数也。万物财物去什二,筴也。皮革筋角,羽毛竹箭,器械财物,苟合于国器君用者,皆有矩券于上,君实乡州藏焉。曰:某月某日,苟从责者,乡决州决。故曰:‘就庸一日而决’。国筴出于谷轨,国之筴,币乘马者也。今刀布藏于官府,巧币万物之轻重,皆在贾之,彼币重而万物轻,币轻而万物重。彼谷重而谷轻,人君操谷币金衡,而天下可定也,此守天下之数也。”(《管子·山至数》)
可惜的是,据推测,现在世界上大多数资本主义国家的货币发行权都掌握在本质上都不是国有的、而是银行家巨头们所有的各国中央银行手里,美联储也不例外。若真是如此,我们不要指望那些大资本家真的完全根据市场的平衡需要来发行、控制货币,通过控制货币与债务的发行导致社会通货膨胀接着通货紧缩,资本主义银行家们照样可以窃取巨量的社会财富。
本人尚为在校高中生,对经济学很有兴趣,明年上大学也会考虑选择经济学专业。我是经济学的初学者,对经济学特别是计量经济学和金融领域还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很多术语也还弄不大懂),谬误之处还请各位不吝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