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专栏－中国模式
将引领大陆高速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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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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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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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维】
http://news.chinatimes.com/2007Cti/2007Cti-News/2007Cti-News-Content/0,4521,50502642+112010012600150,00.html


大陆建国六十周年之际，一个内外「不平衡」的现象特别突出。海外是对中国国力高速增长的震惊，中国国际地位快速窜升，以致「中美共治」论调大行其道。在国内，党政干部政治理念「多元化」，官场纲维明显紊乱，社会矛盾越积越深，以致知识界对国家前程深怀疑虑。建国六十年凭什么取得如此辉煌成就？为什么今日似深陷矛盾之中？笔者看来，答案在于坚持或偏离「中国模式」。



　利益平衡的手段
可分成四类

　「民心向背」是当代所有政府生存的根本。然而，人民的利益和意愿各不相同，政策法规却只可能是统一的，政府无法让所有人满意。所以，争取「民心」的政治主要围绕平衡利益进行。如今，判断这平衡是否出色只有一条标准：在激烈的全球竞争中有效地维护和促进本国人民的整体福祉。



　我们可把利益平衡的手段分成四类。各种政府体制都在不同程度上以不同形式综合应用这四类手段。



　（1）强力维护社会秩序（law enforcement）。这是最普遍，最基本的手段，却也是最浅薄的手段。正所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2）响应一时一地的民意（accountability）。这也是普遍不可缺少的手段，但也不可靠，民意如流水。

　（3）承担对人民整体和长远福祉的责任（responsibility）。这是高难度的手段，却是得民心的根本途径。

　（4）塑造人民的共同利益观
（consensus building）。这是最复杂、最高级的政治，是长治久安的根本，因为「利益」是「建构」的，主观的。



　「中国模式」代表一种特殊且出色的利益平衡形式。中国走出一条独特的发展道路，成功之处便在于引领庞大民族步入高速复兴的轨道，扭转近代以来积贫积弱，国际地位迅速下滑的趋势，把世界上最大的小农国家变成了世界上最大的工业生产基地，且不依赖在政治、经济和思想上控制其它国家的人民。



　社稷民本国民
构成中国模式

　中国这一条独特的道路，成功挑战了经济学的「市场与计划两分」，社会学的「国家与社会两分」，政治学的「民主与专制两分」。在这意义上，归纳中国模式将促进「中国学派」的崛起。笔者看来，中国模式可分解成三个子模式。由四大支柱构成的「国民」经济体现独特的经济模式；由四大支柱构成的「民本」政治体现独特的政治模式；由四大支柱构成的「社稷」体制体现独特的社会模式。社稷、民本、国民「三位一体」，构成了独特的「中国模式」。



　「四大支柱」可解释中国经济的成功。四大支柱是：1．国家对土地的控制权；2．国有金融和大型企业和事业机构；3．（以家庭和中小企业为基础的）自由劳动力市场；4．（以家庭和集体中小企业为基础的）自由商品和资本市场。这四大支柱是由「国」与「民」两大部门构成的，故称「国民经济」。



　中国经济的「国」、「民」模式不是苏联式的「产品经济」，因为不依靠「全民所有制」；不是英美式的「市场经济」，因为不以私有产权为基础；不是西北欧的「社会市场经济」，因为不支持高税率、高福利。



　更不是德国和日本史上的「国家资本主义」，因为中国经济没有被少数大型私有企业主导，这一模式被称为「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



　官民协作的国民经济模式，成功缓解计划经济缺动力、市场经济缺情义、福利经济缺效率的问题，空前地调动工商业劳动者的积极性，刺激企业间的激烈竞争，带来物质生产的极大丰富，使小农中国的工业化得以高速推进。



　国民经济
是走向胜利的模式

　中国经济模式上承两千多年的自由小农经济，下继共和国前年开创的国有和集体经济，并汲取当代西方左、右翼的理论和经验，是在六十年的痛苦实践中磨砺出来的。这个官民合作的经济模式当然有缺陷，但重要的是：中国的国民经济模式已成型，是走向胜利的模式。



　中华一贯的思想是实事求是，一部分学人指责中国搞资本主义，另一部分学人指责中国坚持社会主义，可谁又能否认中国创造了「经济奇迹」？在活生生事实面前，「进口」的意识形态概念就是如此的苍白和尴尬，中国的成功应当催生自信的「中国派」。



　（作者现任北大国际关系学院教授，此文是征得作者同意、节录其即将出版关于「中国模式」新书之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