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关怀:教育本质的回归
人之为人,就在于人不仅是一种客观的存在,而且人还是一种精神的存在。精神是人类在进化过程中发展起来的一种掌握自然世界的方式。一部人类文明史,从严格的意义上讲,就是人类通过与物质世界的精神交往,并在改造物质世界过程中不断提升自己的精神存在状态的精神进化史。英国学者威尔逊和拉姆斯登早在20世纪80 年代初,就提出了“基因——文化协同进化”理论:千百年的人类社会历史实践,使得人类的进化表现为双层进化:体内的生物性的遗传的进化和体外的文化的进化。 我国学者左其沛指出“人的社会性可以遗传”,他认为人在改造自然的同时,也改造着自身的“自然”,使生理、心理的结构和功能发生积极的定向变化,其中一部分结构和功能在最经常、最普遍的行为活动中不断强化,有可能转化为遗传基因,这就是本来意义上的“获得性遗传”。这可能是人类最直接,也是最重要的遗传进化途径。 而“文化”和“社会性”是人类精神产品的核心部分。精神的可以进化为精神的可改造性、可教育性提供了生物学依据。
(一) 技术社会:人类精神家园的丧失
“人为活着而生活,同时人更为有质量或更有价值的生存而活着”。“人性固然是生物性与精神性的统一,但人的本质却是对于生命质量或意义等等精神性的企求”。人生的本质并不在于物质生活,人的物质生活永远服从于一定的生活目的或意义。生活的本质并非人的肉体的存活,而在于活着的肉体实现自身认可的价值目标。精神性更本质地表达了人性。 “人的本质是精神”(黑格尔语)。人的物质性与精神性又是不可辄然分开的。人是物质性与精神性的组合体。没有脱离物质基础的抽象精神,精神是对物质的认识与反思,是物质进化的高级形式;同样,人类精神的构成以对物质世界认识的程度为基础,认识能力是精神与物质相联系的纽带。无论如何,精神总是在物质基础上产生的。人脑能够思维,也是物质世界长期演化的结果。精神对物质的超越,主要是在对物质的驾御和对物质世界的改造方面而言的。不能离开物质而只讲抽象的精神完善与超越。缺乏物质生活条件支撑的虚幻精神理念只能掩盖精神的虚空和贫瘠,它导致的结果是毁坏精神本身。人的物质性与精神性是胶着上升的。因此我们可以尝试以人类物质生活发展为坐标来研究人的精神生活。人类物质生活发展的过程从根本上看就是科技发展的过程,据此,我们可以把人类精神发展的过程相应划分为前技术社会、技术社会、后技术社会。
在人类进化的早期,即前技术社会,自然的力量大于人的精神力量,人在自然的力量面前是渺小的。自然,即物质,大于精神,物质是第一位的,而精神是第二位的,物质决定意识,人更多的依附于自然力量,人的精神作用空间很少,更多的受客观外在条件的**。人的精神需要相对较少、较简单,这是因为人与自然的关系也是简单的。“自然界起初是作为一种完全异己的、有无限威力和不可**的力量与人们对立的,人们同它的关系完全象动物同它的关系一样,人们就象牲畜一样服从它的权力。”
在后技术社会,物质与人的精神(意识)之间的关系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随着现代科技的飞速发展,人类逐渐征服自然,人的精神产品在自然世界中已经占据了主导地位,人可以根据自己的意志制造自然界中原本不存在的东西。人类征服自然的产物,越来越表现为精神产品。尤其是随着生物**的发展,克隆技术出现突破,既带来了人类对伦理问题的思索、突破,也使人的精神得到跳跃性发展,人的精神已经变得越来越充盈。这时,精神就超越了物质在人类社会中的地位,成为第一性的。
在后技术社会,意识先于物质而存在,人是先在意识中有了物质的雏形,也可以叫“前物质”,然后才根据这个雏形,创造出物质来。而传统意义上的物质,在这里只是某种原料,某种素材。如果说前技术社会人类的精神产品(包括各种发明创造),大都是对自然的描摹,受制于物质条件,流露出太多的自然的痕迹的话,那么,后技术社会人类的精神产品已经越来越表现为意识的先入、自由和张扬,人的意识大都可以最终转化为物质,而越来越多的物质系由精神转化而来,物质从此成为第二位,而意识成为第一位的。
随着人类的逐步进化,人已经越来越倚重精神的力量,而越来越摆脱自然的束缚和制约。人对精神的要求越来越高,而物质的作用越来越淡化,虽然物质可以人某些精神享受,但是又不是所有的物质享受都可以产生精神的作用,所以,我们可以看到,在现代物欲主义、工具主义、享乐主义的物质极大满足的前提下,越来越多的人反而失去了精神的家园。从这个角度讲,物质与精神之间并不是一种单向交流的关系,人的精神可以全部指向物质,而物质并不全部指向精神。从物质的享受出发去寻求精神的满足,只能是缘木求鱼。
当前我们正处于技术社会,是人类精神上升的时期,是物质与精神的关系纠缠不清、逻辑混乱的时期。人创造了一个庞大的物质世界,尽管人们可以运用这个世界的规律为自己服务,但从根本上说人不可能驾御这个世界。在商品关系下,一切都被看成是商品,看成物,甚至人与人的关系也被理解为物与物的关系,物质成为衡量人的价值的尺度,人的价值被彻底贬低。我们既可以看到人对物质的永不满足的追求,又可以看到人在追求物质的过程中表现出来的精神上的挣扎。人们一方面失去了在前技术社会中形成的对自然的尊重和敬畏,失去了精神的满足感,精神生活中的深度不安折磨着现代社会中最敏感的人:苦闷、焦灼、孤独、冷漠…人越来越不安于现状;另一方面人类还远远没有达到后技术社会那种精神的高度自由和张扬,而是越来越表现为物质和精神的两难选择,许多人精神失去了方向,濒临崩溃的边缘,抑郁症成为“世纪症”,还有更多的人,虽然表面看来一切正常,但内心也在默默承受越来越大的心理压力。随着信息化和全球一体化趋势的加快,人类正在步入技术社会,人类精神的挣扎与混乱已经非常清晰的表现出来,前技术社会中固有的社会风气、价值取向、道德水准、家庭观念、流行趋势受到空前的冲击与怀疑,人们的精神表现出选择的迷茫与无所适从,出现了传统美德丧失、拜金主义盛行、家庭结构松弛、国家观念淡薄、法律意识下降种种社会问题。这种对社会转型的不适应症,尤其反映在青少年身上,他们更容易产生精神和心理上的危机从而导致精神的畸形和心理的**。有关调查表明:我国中学阶段的青少年有30%左右的人经常出现苦闷情绪,60%左右的人有时苦闷情绪。 在一项以全国12万多名大学生为对象的抽样调查中,20%---30%的人被发现有心理障碍。在北京心理危机与干预中心举办的首次研讨会上发布的数字说明,我国每年有28.7万人死于自杀,自杀已成为中国全部人口第五位、15岁至34岁人口第一位的死因。自杀与心理危机已成为中国一个重要的公共卫生问题。抑郁症、生命质量低、慢性心理压力大、有严重的人际关系冲突等是独立自杀的主要因素。 中国精神疾病的患病率已经从20世纪70年代的3.2%上升至15.56%。有关专家预言,精神疾病将使1世纪的流行病。在北京召开的世界精神病协会年会上发表的数字说明,抑郁症每年以113%的增长率逐年递增。 表现在学生中的失范行为也呈逐年升高的趋势,校园暴力触目惊心,对教师的暴力事件、以集团或集团的威力为背景而发生的学生之间的暴力事件、毁坏学校设施等事件频频发生,尤以年长学生欺负年幼学生最为严重,有专家统计,校园里曾遭遇欺负的学生比例达到了35%以上,参与欺负的在15%以上。(张文新)多数的暴力青少年在心灵和肉体上都曾遭到父母或教师不同程度的伤害,而变得感情冷漠、自我中心、情绪失控、与人疏远,有的逐渐变成施虐狂。青少年已经成为毒品威胁的“高危人群”。据中国首届禁毒展览会披露,在我国的吸毒人群中,85%的人是17—35岁的青少年。 青少年对性问题的态度也颇令人吃惊。据湖南省有关部门对5所中等专业学校550名在校学生进行的问卷调查显示,有31.9%的学生认可婚前性行为,27.1%的学生认可多性伴、19.2%的学生认可婚外情、8.5%的学生认可同**、7.2%的学生认可同性性行为、13.3%的学生认可商业性性行为,且不易被短期健康教育明显纠正。 学生在学习中也承受着较大的学习压力,据调查显示,小学一年级已有很**例的学生感到学习压力很大,而这种感受的人数随着其年级的升高而增加。特别是毕业班的学生,认为学习压力很小的学生仅有4.49%。令人颇感忧虑的是,在一年级的小学生中,感到学习压力大的就已经超过26%。 由此导致的学生厌学、辍学现象日趋严重,1998年全国初中辍学率为3.23%,达到167万人,农村学生辍学率为4.2%,高于全国平均水平0.97个百分点,有的地方高达10%以上。○11
维度不断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