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位深刻的思想家较为害怕的是被人理解,而不是被误解,后者可能会伤害他的虚荣心;但前者会伤害他的心灵,他的同情心,他的心灵总是说:‘你怎么也和我受过同样的苦?’ ”。你这样说, 尼采,一个真诚思考人生问题的个性鲜明的哲学家,并不是一个面目狰狞的政治狂人。对他来说,哲学思索家是生活,生活就是哲学思索。“每一位深刻的思想家较为害怕的是被人理解,而不是被误解,后者可能会伤害他的虚荣心;但前者会伤害他的心灵,他的同情心,他的心灵总是说:‘你怎么也和我受过同样的苦?’ ”。他这样说,他给人类一份精神美餐,足以让我们窒息,足以让我们感受到高山上的气息。如果说马克思的大幸在于他有个自己知己,尼采之不幸就在于他有个崇尚沙文主义的妹妹伊丽莎白。作为一个沙文主义狂热的支持者、以及尼采的妹妹,她深知他哥哥理论的价值。事实上,一个别有用心的人可以非常轻松地从尼采的著作中断章取义。于是这个妹妹在尼采在世是就一直试图将其哥哥打扮为沙文主义分子。伊丽莎白从〈权利意志〉遗稿中挑选对宣传纳粹有利的格言,还对一部分格言进行了篡改。直到今天我们才得以渐渐重新认识他认识他——这位为人类灵魂的重塑事业而孤独奋战的勇士。
“千万不要忘记。我们飞翔得越高,我们在那些不能飞翔的人眼中的形象越是渺小。”尼采很孤独,寂寞。因为没有人能理解他,他只能把这份精神上的痛苦发泄在自己的作品里。但他又同时告诉我们一种活法:我们不能活在别人的生活里。“当我到达高处,便发觉自己总是孤独。无人同我说话,孤寂的严冬令我发抖。我在高处究竟意欲何为?”他又提出我们人生为什么要活下去的问题,他说,生命好比一个美女,若用科学的解剖刀去解剖,结果会变成一具丑陋的尸骨,毫无美可言,人生就是一场美丽的梦,或者说是一种艺术,因而不能用科学和功利的眼光去看待,因而对生命应持一种审美的态度。在他看来,以审美的态度去看待人生,那么人生就是悲剧艺术,人生中充满了各种困苦和不幸,失败,险恶。然而,人在于这些困苦和不幸抗争时,会倍感生命的激昂,体长生命的欢乐,这样与悲痛抗争产生的欢乐正是人生的悲剧美。
在他眼里,最深刻的体现人生悲剧美的是古希腊悲剧中的酒神精神,酒神精神源于希腊神话中的酒神狄奥尼索斯,它代表人内在的本能的生命之流,他要冲破一切障碍,表现旺盛的生命力。而与酒神精神相对的是日神阿波罗,日神象征光明,他的光可以使万物呈现一个虚幻,美丽的外观。
人生需要的是日神精神,但更需要酒神精神,因为人生是一场悲剧,只有酒神才敢于面对人生的痛苦,才在抗争中肯定人生,体尝人生的悲剧美。日神给人生套上了一层美丽然而虚幻的光环,这也是人生所需要的。因为人生需要幻想,需要迷梦来掩饰人生的苦难。尼采说:“为了生命的持续,便需要一种神奇的虚幻的面纱来覆盖它。这便是美好的梦幻,任何时刻都使得生命值得,并刺激我们对于下一刻的求欲。
也许有人认为尼采很孤傲,但我认为他很真实。他说 “致孤独者。 如果我们在我们一个人独处时不能像我们在大庭广众之下时那样尊重别人的荣誉,那我们就算不上正人君子。”“赞美使一些人变得谦逊,使另一些人变得无礼”“生活是我们的灵丹妙药。---如果我们像思想家那样,每天处在川流不息的思想和情感的洪流中,甚至在夜梦中也被它们推动着,那么,我们就会渴望投入生活,以便得到宁静和休息,而其他人正好相反,希望离开生活进入沉思,以便得到休息。” 如果要说他孤傲,那只是因为他对那些只忙碌奔波而丝毫不思考人生的意义的行尸走肉的强烈批判和绝对鄙视。
任何一个没有偏见的人拿起尼采的著作,都会发觉它们才气横溢、光彩夺目、豪气冲天。当然,这里面也夹杂了夸张和神经质式的自我陶醉。在这些著作中,尼采以非凡的勇气和惊人的洞察力轻而易举地颠倒了各种公认的观念,奚落了一切美德,赞扬了所有的邪恶。尼采并没有建立一个封闭而庞大的哲学体系,他只写散文、格言和警句;在他的字里行间并不证明什么,只是预告和启示;但恰恰不是凭借逻辑推理而是凭借神奇的想象力,他征服了全世界。
他评价自己著作说:“在我的著作中,《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占有特殊的地位。它是我给予人类的前所未有的最伟大的馈赠。这部著作发出的声音将响彻千年,因此它不仅是书中的至尊,真正散发高山气息的书—人的全部事实都处在它之下,离它无限遥远—而且也是最深刻的书,它来自真理核心财富的深处,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泉水,放下去的每个吊桶无不满载金银珠宝而归。这里,没有任何‘先知’的预言,没有任何被称之为可怕的疾病与强力意志混合物的所谓教主在布道,从不要无故伤害自身智慧的角度着眼,人们一定会首先聆听出自查拉图斯特拉之口的这种平静的声音的。‘最平静的话语乃是狂飙的先声;悄然而至的思想会左右世界。’”伟大的尼采,伟大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每次拿起尼采的书,我都对生命充满了渴望,充满了斗志......
无数次我在梦里遇见了尼采,但每一次都只见他在高山之上闭目沉思,呼呼的寒风没有吹醒尼采,反而是尼采的寒冷颤动了整个世界,吹醒了整个世界。当这位天才去世的时候,世界当时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但不久以后的状况便应了你才的那句话:我是属于全人类的,我不属于人类历史上的某一个阶段。是的,在后来他的思想却影响了各种哲学思潮。
我很庆幸上帝让我能遇到这位早已离去而又永远存在天才,让我在失败与挫折里体味到了人生的滋味。我坚信他的那句话:人要么永不做梦,要么梦得有趣;人也必须清醒,要么用不清醒,要么清醒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