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物?海德格尔首先对“物”作了一种词源学考察。依海氏之见,在古高地德语中,‘物’(thing)这个词语意味着‘聚集’(Versammlung),尤其是指一种导致对某个在言谈中的事情(即某个有争议的事情)的协商的聚集。据此,古德语中的thing和dinc就成了表示事件、争议和事情等的词语,它们命名一切与人相关、因之处于言谈中的东西。这种东西在罗马人那里叫做res;在希腊语中叫做eiro。然而,在后来发展的欧洲语言中,这些词的源始语义渐次丧失了。罗马语的res被译成各门欧洲语言中的‘物’。在德语中也不再用thing和dinc、而是说Ding(物)了。” 在做了一番词源学考察后,海德格尔以一种富有诗意的观物方式为我们提供了另一种思考方式,非常有名的一个例子是海氏对壶的观法。我们大多数人认为壶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由壶身﹑壶底和壶臂等构成的盛水的器皿,无任何特别之处。海德格尔却不这么思考,他认为壶不是被制造的,而是由于壶是一种能容纳的器皿才需被制造,壶的重要性在于它能“容纳”,在于由壶身﹑壶底和壶臂等构成的能容纳的“空间”或“空洞”。科学可以用来描述壶身和壶底的大小和尺寸,却无法描述壶的“空洞”。
海德格尔就这样把我们从一个冷冰冰的物质世界引入另一富有生命力和灵性的天地融通的诗意世界,在这个温情的诗意天地,我们无法只是说物是什么,或者说“物”非此即彼,“什么”或不是“什么”并非物的本性,物是物物化的聚集,物是容纳,在隐而不显处,物方显出其存在。
脱离了物存在的境域,物已不再是此物,或许这是人们偏爱在寂静的夜回忆过去的人和物以及曾经居住过的陋室,那样的陋室在曾经的月夜,蝉鸣和气息构成的境域中满是温情,时过境迁,陋室已荡然无存,我又为何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