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多数农民、农民工和城市贫困人口,构成我国弱势群体的主要部分
  ——在中国仍然有超过3597万农民生活在贫困线以下,许多城市底层居民生活困难 
  BOSS、GUCCI……北京“新光天地”的巨幅广告在夜色里很打眼。可这些奢侈品商标,出租车司机李云强一个都拼不出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走过的时尚男女,只为有人招呼他“拉活儿”。
  老李一个月3000多元左右的收入支撑着全家的开支。“在北京,这点钱真不够花。老婆从不去超市买菜,总是赶在大市场收摊时买人家挑剩下的‘堆儿菜’。”开了16年出租,他的颈椎、腰椎都不好,但还顾不上看病。“家里存款不多,怕不够孩子上大学用,不敢歇。我不是弱势群体谁是?”老李指着商场大门说:“那些人买一件衣服的钱,我可能一年都挣不回来。”
  住在河北燕郊的王元菲每晚都到住家附近的几个小区翻捡居民垃圾箱。“物业的清洁工早晨才来,我能捡到不少有用的东西。”王元菲56岁,她和丈夫都没有工作,生活全靠吃低保。最近物价涨得厉害,她说如果自己不出来“拾荒”,家里吃饭、水电费都成问题。捡回来的东西堆在院里味道不好,左邻右舍都有意见,这叫王元菲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年近七旬的刘四玲常年在五台山西峰顶上乞讨。高海拔的日晒在她脸上、手上留下了一层硬痂。别人劝她进城讨去,她舍不得家里的瘫痪儿子。刘四玲告诉记者,家里的地被“开发”了,但给她的补偿款比别人少。她找到村委会,人家三两句就把她打发走。“我一个没文化的老太太,能找谁说理去!”
  尽管有专家说,“弱势群体”是个相对概念而非绝对概念。但在当下的中国,像王元菲、刘四玲这样的人,无疑是绝对的“弱者”。
  “我国的弱势群体,主要是农民中的绝大部分人、农民工以及城市贫困人口。”李实说,由于农业生产具有“靠天吃饭”的特点,农民的“就业”和收入状况非常不稳定。进城的农民工也常常被按照“二类公民”对待,在城里干最苦最累的活儿,收入低、保障差。以城市下岗失业者为主体的贫困阶层中,有些人的生活还比不上有土地作为最后保障的农民,当现金性收入断绝的时候,城市贫困家庭连吃饭都成为问题。
  相关数据显示,按照年人均纯收入1196元人民币的贫困线标准,中国仍有3597万农民生活在贫困线以下。2009年,城市低保户2340万人,月人均补助160元。尽管近年来**千方百计提高救助标准,降低救助门槛,但许多城市困难家庭依然打短工、住棚户,生活困顿不堪。“很多中国人并不知道中国的穷人有多穷。”国家发改委社会发展研究所所长杨宜勇认为,目前中国城市人口的贫困仍被严重低估,实际的贫困人口数,约占总人口8%以上。
  不仅是经济上的“弱势”。近年来,征地强拆、黑砖窑、工资拖欠等事件中合法权益遭受侵害的一方,全都是农民、农民工以及城市贫困居民等人群。
  3.
  谁在听他们说,谁能为他们说
  ——畅通利益表达渠道,完善利益协调机制,扩大法律援助覆盖面,是扶持“弱势群体”的重要方面
  李云强目前每个月开出租能挣8000多,但是要交5000元左右的“份儿钱”。所有的司机都抱怨“份儿钱”重,可没人敢和老板说不。“谁敢跟‘饭碗’叫板?现在出租公司都是私营的,找个借口就能把你开除。”李云强回忆,十来年前报纸上还替他们呼吁过这事儿,但现在没人提了。
  拾荒的王元菲家里有个小电视,她也偶尔翻看那些拣回来的报纸、杂志。“我觉得现在的电视剧、报纸什么的都在说有钱人的生活,好像我们这样的穷人根本不存在。”
  农民出身的小老板章德旺现在经常上网。他注意到近几年一些事件通过网络“炒热”后,确实帮很多基层老百姓解决了难题。“不过,又有几个农民是舍得买电脑、上网的?”章德旺认为网民发帖并不能完全代表群众的声音,“有的网站为了点击率故意扯玄,据说现在还有专门发帖的公司。”他说,今年以来一些农产品价格涨幅比较快,网络上替城里人抱怨的多,为农民说话的少,那是因为“谁用得起,谁的嗓门就大。”
  “媒体话题一般追求新闻效应,甚至在筛选事实。在一个社会中,传媒对平衡各方利益诉求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在很大程度上左右着社会公众对弱势群体的认识,乃至影响公共政策的选择。”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保障研究中心主任王延中指出,多给弱势群体表达利益的机会,媒体的责任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