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中登泰山
二〇一〇年十一月十日
午饭时朋友电话打来,约我一同爬泰山,朋友是我周三上管理课时认识的,我不假思索地同意了。我虽是山东人,可二十多年来没爬过泰山,正好借此机会了此心愿,朋友于是惊诧于我快速的决断。
朋友本没下决心要登泰山,所以通话后大家手忙脚乱地准备起登山的所需物品来。买火腿肠、面包、水果,最重要的是买了大量的矿泉水,用一个硕大的书包将这些吃喝之物一统纳入其中,一切收拾停当后,来到山经的门口与朋友一起踏上了难忘的泰山之旅。
济南离泰安只有一个小时的车程,一行四人由济南市北的长途汽车站乘车前往,一路疾驰,驰往五岳之尊的泰山。插一句话,大学那阵有一个高中的好友在泰安山科大读书,定好爬山后已经与好友联系好了,借此机会正好可以看望这位昔日异常要好的朋友。抵达泰安时已是傍晚,从长途车下来马不停蹄地来到位于岱庙大街、泰山脚下的山科大本部,好友早已在那等候多时。至交好友见面自然是喜不自胜,说不完的话。好友早已在山科大校内餐厅准备好了地道的泰安饭菜,为我们接风洗尘,酒足饭饱之后,大家休息了一阵,好友为我们借好了登山证,持此证可免费登山(好友特地照我们几个的长相借了四张登山证,以防售票员看出登山证不是本人的,不给免费,后来他们三个都没有通过检查,只有我侥幸通过,免费爬了一次泰山)。
晚上九点左右,一行五人从山科大正门前的岱庙大街开始了这次登山之旅。记忆中的岱庙大街灯火辉煌,泰安虽是山东的一个二线城市,可因闻名于海内外的泰山坐落于此,夜深的岱庙大街并不寂寞。沿岱庙大街上行,往泰山方向走去,路是上坡颇感吃力,行至泰山正门,好友进门拜佛,拜的是泰山奶奶保平安,据说颇为灵验。
由正门进去,就踩在了泰山的脚背上,路开始崎岖不平起来,路旁的灯光不复存在,只是行人手中的电筒之光和月光已能将山路照亮。呼吸着山里清冽而湿润的空气,攀登这座为历代帝王所登临并留墨宝无数的泰山。
遇见的第一个难爬之处是回马岭,这个岭用爬字就再贴切不过了,听回马岭之名就知其险峻,然此岭并不长,分分钟就攀过了。
时至深夜,可这座古老的大山并不寂静,远处人影幢幢、灯光闪闪。圆月高挂于天穹,洒下银色的月光,披着这月光前行。虽是十月深秋的天气,可由于不停的活动并不觉得冷,反而汗湿重衣,周身发烫,汗水蒸发,头顶上冒出屡屡热气。爬山是一项很好的健身活动,山内空气新鲜,登山运动更可锻炼全身肌肉。爬山时气喘吁吁,吐垢纳新,吐出都市的喧嚣,吸进深山的宁静。
沿着人工建造的不知几千几百年的石阶拾级而上,石阶早已为川流不息的人流所磨平,变得圆滑,所以登山时要加着小心,以防摔倒。登山是一件体力活,汗流不止,不时要停下来补充失去的水份。路边有售卖各种小吃的商店,只是价格要高出山下不少。
登山的第一个阶段性成果是攀至中天门,那是我第一次登临中天门,和朋友在此处合影留念,朋友们摆出各种造型来庆贺这个成功。中天门这里有一家面馆,可以吃面和稍事休息,在阴冷深夜的大山里能吃一碗热乎乎的面条是多么令人向往,当然在半山腰里享受这种美味是要付出比山下高的多的价格的。好在好友在当地读书,经常爬泰山,与店老板把合把合就得到了一个低的价格,饭后在饭桌上趴着休息了一阵子,体力顿感回复了不少。
站在中天门向山顶望去,一条曲折而灯火辉煌的山路直通南天门,南天门犹如挂在天幕上的一盏油灯,这盏灯即是下阶段攀爬的目标。
泰山的“紧十八,慢十八,不紧不慢又十八”就在由中天门通往南天门的这条路上,攀登十八盘是要手脚并用的,体力差的人需乘坐滑竿,度过这段陡峭的山路,还有虔诚的老奶奶走一步磕一个头地往上前行,偌大的岁数着实让人钦佩。路遇一个会移动的小山,仔细看去知道那是挑山夫,在不断地将食物从山下挑至山上,挑山夫挽起的裤腿,现出那如钻石般结实的小腿,这是长年累月的挑山所赐予的,令我这个健身爱好者艳羡不已,如若定居于泰安,定要一周爬一次泰山。
过了十八盘,那颗点缀在天幕上的黄油灯已是近在眼前了,在威严的南天门,五个疲倦的年轻人合影留念,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我们登上了南天门!”南天门并不是泰山之巅,而是通往泰山之巅的最后一道门,鼓足劲继续前行。前路已不甚陡峭,踏着光滑的石阶,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了泰山之巅—玉皇顶,玉皇顶是一座庙,庙内院中有一块巨石,上刻有一五七五米的字样,显示了泰山之巅的海拔,巨石外围由铁栅栏环绕,系满了红布条和铁锁,这是人们在为自己的家人祈福。
在好友的带领下,我们租用了五件军用大衣(观云海日出是在山巅,呼啸的山峰甚是凛冽,厚重的军用大衣可帮助御寒),来到山巅一块开阔之地,这里早已挤满了人,我们挑了一块视野开阔的巨石,随寒风中瑟瑟发抖的众人等待东方日出。云雾早已被我们踩在脚下,由巨石之上望去,是一片翻滚的云海,渐渐地云海由混沌而通透,直至被整个染红,射出金光万丈,红日在万众瞩目下喷薄而出,驱散了万里云海,五人合影留念,画面定格在人们灿烂的笑脸和破云而出的红日上。
常年道:“上山容易下山难。”好在有经验丰富的好友带领,在下山路旁的小溪里浴足解乏,待来到中天门时全没了初登中天门时的兴奋,取而代之的是挥之不去的疲劳。谁知由山巅至中天门只走了山路的三分之一,后面的路途实在走不下去了,好在附近有直通山下的巴车,方始回到了山科大,稍事休息,随即赶在傍晚之前回到了山经。
回到学校,几日没有好友的消息,打过电话去才知道,好友昏睡了几日,在我们去找好友爬山前,一周之内已经去了两拨找好友爬山的,好友一周之内爬了三次泰山,第三次下山后,手机关掉,概不接客,直睡了两天两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