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1月26日下午，中国农业大学西校区，号称“中国转基因水稻之父”的华中农业大学教授张启发亲临现场演讲。这是一场校内讲座，农大的同学转告我的，原以为知道的人不多，谁知现场的情况出乎意料。尽管这是一场有关基因功能的学术演讲，但现场的情况说明还是引起很多北京市民的关注。
    对于转基因主粮，每个中国人都无法置身事外。这些关心转基因安全问题的市民想必如我一样都没有在现实中见过张启发——这个可能决定自己餐桌的人，转基因在国外的巨大争议，中国却贸然批准了张启发的转基因水稻种植，这使我们感到困惑和不安，我们不仅担心自己的健康问题，更为中华民族的生存延续感到深深的担忧。所以尽管天气寒冷，还是有众多北京市民赶往五环外的农大西校区。


    在校生命科学研究中心演讲大厅，张启发显得自信满满，他手一直插在兜里，另一只手不停地点击着鼠标，翻动着幻灯片，嘴里不时冒出几个英文单词。


    会场200多位农大学生，张启发的演讲有些专业，只是几次提到转基因技术才让民众感到熟悉。从头到尾，这场演讲都很严肃，只是在讲到某个基因时，张启发的一个形象比喻才引起现场会心一笑，张启发说：“有种基因会自动打开某个功能，迎接外来基因的进入，这种基因就像是汉奸，不光自己做，还带着别的汉奸做。”


    在前后一个小时的演讲里，张启发先后三次手表，谈到复杂问题时，他会说这个问题以后可以详细讨论。


    终于挨到了提问环节，他大概认为这种宣传推介任务即将完成了，他却没有料到，第一个问题就有些让他为难。


    一位中年人拿到话筒不紧不慢地问：“请问张教授，你做的小鼠灌胃试验是不是假试验，为什么没有对照试验？比如，用不同的转基因食品作喂养。为什么没有作多代试验？BT是否会导致生殖异常等？”


    张启发说：“今天不是讲这个内容，不是讲这个试验的。但我想说明：第一，灌胃试验是黄昆仑做的；第二，多代繁殖试验属于预防医学来做，这个也不是我做。至于结果为什么还没报告？我想结果会报告的。”


    回答完第一个问题后，一位年青人拿到话筒问，缓缓地问道：


    ——我是作为消费者来问你问题。黄大昉说转基因大米三到五年到推广到中国人餐桌上，我非常关心十三亿人健康的问题。但是，现在世界很多试验报告都称转基因食品是有害的，包括俄罗斯的试验也证明转基因食品喂养小鼠三代内会死亡。张教授，你做的试验充分吗？即使我们这代吃了没问题，能否保证下一代的安全？


    ——第二，核心技术是否掌握在我们手里？很多组织报告称转基因水稻的核心专利技术并非掌握在中国人手里。


    张启发这时笑了笑，现场响起了掌声。主持人准备要抢走话筒。这位青年继续问：


    ——第三，转基因水稻的商业化种植还未得到国家批准，但是，2005年在湖北种了两万多亩。中国新闻周刊在江西湖南多地商业化种植，这些私自种植种子来源于哪里？只有你们这些科研院所和大学，你们做的是非法的行为，你如何逃避国家有关法律的？


    主持人连忙说：“因为今天的话题是功能基因组和分子育种，转基因不是今天的话题。”现场有人提出反对，认为张启发应该回答这个问题。主持人对提问的青年说“坐下好说。”


    主持人接着问：“有没有和今天演讲有关的话题？”


    由于张启发一直没有回答提问，现场听众包括农大的学生开始议论纷纷，大家都翘首期待“转基因水稻之父”能对上面的问题给予回答。但张启发只是尴尬地站在台上，现场开始混乱。有农大的学生开始鼓掌，“鼓励”张启发的回答。这时，有几个学生高喊 “滚出去”。“你懂不懂，不懂就出去。”“滚出去。滚！滚！滚！”


    这时，主持人继续说：“你今天提的问题不是我们讨论的问题。还有没有学生提和我们今天有关的问题？”张启发不肯回答青年的提问，现场已经没有人再回应主持人。这时主持人又说：“张启发作了一个很好的报告，非常精彩的报告。当然现场也来了一些我们不相识的人。不过转基因不是我们讨论的问题。”算是为张启发打了圆场。


    下面混乱的场面依然在继续，大家都在等待张启发正面回答这些问题。这时，有人走到前台，对张启发说：“你是院士，我是工程师。”张启发：“工程师哪有这样问问题的。你坐下，坐下。你别问我。”


    张启发最后说：“我们上次在武汉作了科技人员和市民的对话。我们计划在北京还做一次这样的沟通，大约是12月份做一次这样的活动。今天是学术活动。”


    这时主持人宣布：“今天的会议讨论到此结束。”


    现场有人打起了横幅：“抵制转基因水稻商业化”。


    有人高喊：“掌握真理的人不会拒绝任何问题。”


    一个女同志高喊：“张启发，你这个卖国贼，你为了你的美国主子，把十三亿人当成了小白鼠。”

在“汉奸，别走，张启发，转基因大米留着你自己吃吧”的责问声中，张启发仓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