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发PHDpush老板经历。 PHD长路漫漫 且行且珍惜 想起来自己也曾经被SB老板害过。所以想发个帖子，总结一下SB老板的特征，希望正在找老板的人不要被SB老板给PUA了。 文中的内容大部分是基于我自己的经历，也加入了一些朋友的描述和论坛里的信息。 在正文开始之前，先声明一下，文中有些内容可能会对某些人或某些群体比较敏感。不管你赞同与否，这个帖子仅代表个人观点。 1.        “画大饼” 我当时在找我的老板时，我那个老板把能吹的牛全都吹到了。比如说，哪个名校的谁谁谁，他都认识，以后想去postdoc或者做AP，只要你做的好（这句话画重点，下面会提到）都不是问题。后来我发现，按照他的标准，我还认识周杰伦郭德纲呢…… 等到你真正选了他之后，嘴脸马上就变了，真的是翻脸比翻书还快。你真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帮助时，他只会跟你不行，帮不了。 所以，他是不是真的有这个本事，决不能听他说什么，要自己去确认。比如去看他发的文章，去查他是不是有funding，再有就是问之前已经毕业的学长学姐。如果担心学长学姐会有所隐瞒，可以多问几个，最好问问去industry的，或者和老板已经没有利益关系的。如果是垃圾老板，会有很多学长学姐跟你说明的。当然，这也只是一个参考。 2.        “都怪你”。（心理学上称为“再归因”） 就是不管发生什么错误，老板都会说是因为你的原因造成的。 这一点其实是说明老板不但人品差，而且水平也差。有的水平高人品差的老板，可能不会出现这个问题，因为至少他们在业务上的能力强。当然如果他不帮你，那也没区别了。 能力差的老板，自然在学术、教课过程中会显得很笨拙、低效，甚至出错。这个时候，他会把一切责任甩锅给你，比如上面提到的，“只要你做的好”，“就会有”postdoc和AP。其实，你把“就会有”换成“才会有”这样才比较符合实际意思。 我在要毕业的时候，找postdoc找不到，我去问老板能不能给推荐。因为我这个专业的funding相对比较少，postdoc不那么容易找，大部分是靠关系。老板跟我说：“找不到postdoc怪你自己水平不行啊。你要是能做出来个突破性的东西，人家肯定抢着要你啊。”首先，我们学校的TA要求PhD每周教4节课，外加3小时的office hour。系里的老师清一色没有funding，所以RA不用想。这样做研究的时间就不多。即使这样，我4年之内已经发了10篇JCR2区以上的文章。其次，他所谓的突破性的东西恐怕他自己都没做过。当然，我要是能证明黎曼猜想，肯定全地球的学校都会抢着要我。但是，这是找postdoc的要求吗？我的要求只是找一个postdoc，不是成为数学家。最后，不得不说我们这个专业，找postdoc，80%都是看关系。因为没有关系，直接找postdoc，人家理都不会理你。所以，他自己在学术界关系就不行（这一点是我后来得知的，还不是他单纯的不想帮我）。 除此之外，例子还有很多。比如文章审稿意见出来了，审稿人说文章有问题那段明明是他写的，他会怪我写的垃圾等等。 其实他这么做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要彰显自己高人一等的地位，所以自己是不能有不好的记录的。那么出了错把责任扔给你，即抬高了自己的地位，又降低了你的地位，简直“美滋滋”。 我觉得，这一点是对人伤害很大的。人生活在这个社会上，获得认同感是一种基本的心理需求，和我们平常吃饭喝水是一样的。真有那种天天被人否定，还坚持的，性格上多多少少会有点缺陷了。至少“固执己见”本身就是一种性格缺陷。而老板这种行为，可以说是一种心理上的虐待。我特别反感有人说（事实上老板们经常这么说），“不就是说你两句么，那么玻璃心”、“你多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这种话，其实是和我描述的这种行为是一样的：“都怪你”。不幸的是，这一点好像还是我们的文化传统，也就是长辈们天天说的做人要“谦虚”，要“成熟”。我承认，做人不能像我老板那样狂妄，因为那样会伤人。但是也没必要过分“谦虚”，因为这样会伤到自己。如果你的老板正在对你这样做，你要不断的对自己重复说，这不是你的错。 电视剧里经常会看到美国人对自己的孩子说：“That is not your fault.”，我希望我们的文化里，多一些这样的温柔和人情。 3.        “你做的都是垃圾” 这一点和之前一点不同之处是，上面说的是被动的，这一点说的是主动的。SB老板有事儿没事儿聊着天，就会噎你几句，甚至人身攻击。 我之前和系里其他一位老师合作过一篇文章，不是老板这个方向的（这个合作并没有耽误老板的任何工作）。后来文章发了，还是JCR1区杂志。老板看见我之后，直接跟我说：“你们写的那都是垃圾文章，OK？”我说，那杂志还不错啊。老板：“那也是垃圾文章，估计审稿人都认识XXX（合作的另一位老师）吧。”我就没有说话。好好的心情就被毁了。 平常写文章时，老板骂街骂的就更跟不要钱一样了，被骂垃圾都是肯定的了。他甚至会因为你少写一个符号能上纲上线到你能力不行。有一次我做个数值模拟，要重复做老板之前一个文章的实验，那里面少了好多参数，就不是几个符号的事儿了。然而我问老板的时候，他回答的支支吾吾，有的他自己也不知道，因为有的内容是他合作者做的。等到我写的时候，我完全仿照他的文章格式写的，他至少骂了我10页A4纸…… 4.        “XXX我根本瞧不起”，“我水平比他们高多了”，“我人就是太nice了” 踩完了别人，他们该说自己牛X了。在我老板嘴里，除了他自己，跟他有关系的人，还有少数几个七老八十的院士，基本上他都要骂垃圾。还说自己水平多么多么的高。问题是，这么高的水平，你居然在一野鸡学校待了20多年？数学家大会也没邀请你去报告啊……水平高不高，看看Google Scholar不就知道了么…… 在这一点上，很多“智者”会教给我们，这时一定要顺他的话，拍他的马屁。其实吧，说别人两句好话也不要钱，也是无所谓的事儿。我感觉这个看个人心气儿了。我是因为平常被他欺负惯了，又赶上我找工作他也不帮我，我为啥要拍你这个马屁？ 如果之前是标榜他业务水平高，那么“我人就是太nice了”就是要给他立道德标杆。也就是俗话说的，既想当XX，又想立XX。而且这句话，基本出现于他每次骂完你之后。按照他的逻辑，就你这样的，骂你是轻的，我已经手下留情了。而且，我认为一个人nice是别人说，不是自己说自己的…… 其实，这一点还可以引申为背后说人坏话。他说过坏话的人里，甚至有他一墙之隔的同事。一个非常简单的道理是，他能说别人坏话，他就能说你坏话。事实上，我跟我老板关系不好之后，他在几乎所有学生和老师面前说我坏话。这一点是很多老师和学生告诉我的。 5.        “你有今天的成就都是因为我” 和之前几点对应。意思很明显，要你心怀感恩。这个时候如果你质疑老板都帮助你什么了，请回去复习第三点。 6.        “你把它给我写清楚” 这一点，我不知道是否普遍，但是这个是我老板一直在用的伎俩。当然，我相信有能力的老板（不管人品怎么样）是不会用这一招的。 举个例子。我之前写过一篇文章，是我们这个领域的，算是比较新的方法。老板知道这个东西比较火，但是他之前没有做过，所以不太懂。我是看了很多文章之后，把这个东西做出来了。我写手稿的时候，是按照写文章的路子写的，写的还比较清楚。但是一些其他文章反复提到的这个方法的基本概念，我就直接cite其他文章了。我把手稿发给老板，老板回复先是例行骂街。之后他说让我把那些内容补全，嫌我写的“不清不楚”。我说，那些东西都是再基础不过的东西了啊，别的文章都是引用一下就好了啊。他说，那不行，你就得写清楚。好，补齐了之后，我把东西发给他。他还是嫌我写的不清楚，问了我好久的细节。我基本上得从期望和方差的定义跟他讲起。之后，他终于明白了，他去改文章。改了之后，那个文章我成了第三作者。第一作者是一个国内给过他钱的人，第二作者是老板。那次之后我才理解他的套路：借着写文章的名义，他不停地问我细节，这样就省得他看了。讲清楚之后，这个东西就是他的了。文章里有个证明是我做的，他非要说不对。我问，怎么不对呢。他支支吾吾的也说不上来。我觉得我的数学还没烂到连数学归纳法都不懂的地步。我尝试着修改证明。修改了几次，他都说不行。他最后一次说：“我就不喜欢你这证明”（这是他原话）。然后，那个文章，他把我的证明删掉了，加了一堆他自己的证明。他拿出去投稿，到处作报告，结果各种被骂。甚至还有个人骂他，“你怎么连微积分都不懂”。然后，他跟我吐槽时，他的话术回到了我说的第四点…… 转过年来，我打算开始做机器学习。机器学习要GPU啊，但是我们学校从来不会care学生这种需求。我跟老板说了好久，得弄个工作站，老板也完全不care。那年暑假，学校没给我一分钱，老板也没给我一分钱。我自己花钱买的AWS做的研究，文章写好了之后，我还是先拿给老板。然后他又跟我来这出。老板甚至不懂神经网络是什么，对我文章的修改意见也是让人啼笑皆非：“你为什么用1000个点拟合，不是2000个？”。把我骂了几次，让我改。我改了2次，他还在继续。我实在是不想再上一次当了，我要保护自己的劳动成果。于是那个文章我自己发了。当然这也是后来我们决裂的原因。但是，事实证明，我没有做错。因为我后来的postdoc和现在的工作，都是基于我自己发的2篇文章。 7.        在利益上，跟学生据理力争 我们学校暑假是不给学生发钱的。那么为了养活国际学生，系里弄了个暑假教课的活动。这个活动是之前一个带颜色的人当系主任时弄下来的，本意是为了多给学生发点钱。之后换了系主任，就变成了多给老师发点钱。所以教课最好的时间，大部分的课都给了老师。甚至在让我们决定教课preference的邮件里，还会提醒我们Summer teaching is not a right, but a privilege。因为老师们全都没有funding，暑假也没事儿干，就教教课拿点钱。至于学生，老师们吃剩下的渣才留给学生，而且，你们还得感恩戴德，叩谢皇恩。 8.        毫无逻辑 老板为了实施某些压榨的计划，讲话做事是不需要逻辑的，可以自相矛盾。比如，之前说我被抢的文章，我问我为什么不是一作，他说：“一作要有主要贡献啊”。可能说了之后他自己也觉得有点2，就没往下说，因为那个文章的一作只是出了钱，那个文章讲的是什么估计他都不知道。 还说：“只做个数值实验一般文章都只给写致谢，都不给作者的”，还说：“除了一作，其他作者都一样”。后来有个文章，我为了哄他，他什么都没干我把他加上了（见下文和附件中的邮件）。这相当于白送他一个文章。然而，他甚至不满足当最后一个作者…… SB老板的话术，永远是局部正确，整体扯淡的。比如有一学期我们有个组会讨论，我要来讲7-8次。因为之前老板说过：“你们讲的时候一定要讲细节，这样才能达到锻炼的目的”。最开始我讲的非常细致，每一个推导的细节都讲。然后老板听腻了，说：“我要big picture啊，你这样讲我抓不到重点啊，你要总结地讲啊”。我想起来让子弹飞的一句话：你左手的意思我懂，你右手的意思我也懂，但是你两只手一起，我不懂。 9.经常改决定 反正没把你这个人当回事，跟你说话也不用过脑子。 老板经常这周跟我说做A。于是我把A做好了。然后他又说A没意义，做B吧，然后再如此往复几遍。要说A能不能做好，那确实是不可预料的，但是如果它能做出来的话有没有意义也不能预料吗？一两次也就算了，经常反复的这么干，就变成了低效率，然后就回到了第2,3点……当然这种事儿也不仅限于学术上。 10.        不讨论对错，只讨论身份 同样一句话，学生说出来他百般质疑，各种否定。也不会跟你讨论逻辑上的对错。但是如果别人说出来，他马上接受。 有一年暑假我拿到了学校的奖学金。老板跟我说：“你拿到学校奖学金，暑假就得在学校待着”。这件事我跟同学，跟系里，跟院里都确认过，根本不需要。我跟老板说，他说不可能。我想他可能希望我干活儿。但是我就算离开学校也会干活，这一点他也知道。可能是控制欲作祟，他各种不同意。后来，我给院里发了邮件，院里邮件确认，我把邮件给他看，他才相信。 学术上也是一样。有个说出来让人各种无语的例子。有一个程序里需要用到x（实数）的绝对值，由于一些原因，我把它写成了sign(x)*x，其中sign(x)是x的正负号。我解释了为什么要这么处理，老板非得说这俩不一样……我问到底怎么不一样呢，老板说，一个是两项乘在一起，一个是只有一项啊。我很难想象这是个大学数学教授说出来的话……后来我把原来文章的拿给他看，人家也是这么处理的，他才相信。我有时觉得是不是我说的时候，他没往心里去？但是看他跟我矫情的时候，“思路”非常清晰…… 11.        控制欲 这一点其实上面的2个例子都有反映。他要求你要像木偶一样，100%服从他，不管他的命令是不是合理，也不管对你好不好。 12.        外人面前的小猫咪 只要有其他人访问，尤其他又想跟人合作时，老板会表现得举止优雅，落落大方，简直像换了一个老板一样。其实这跟画大饼也没区别。所有的负能量都是对自己人，对下级的。可以说是“毫不利己，专门利人”。 13.        帮老板干活儿 这个说实话，我还没遇到过，但是我很多朋友都遇到过。比如，帮老师接孩子，帮老师带孩子，去老师家里做卫生…… 14.        一些违法的事情 这个，大家多看看新闻吧。美国这边感觉还好一点，当然也还是有的。 我本人来说，现在已经毕业，在大厂工作。之前也拿到了top学校的postdoc offer，但是对学术圈有点恐慌了，还是选择了industry。拿到大厂和top学校的offer，是因为我之前自己发的两篇文章。和自己的老板没有半毛钱关系（因为方向和老板的完全不一样）。事实上老板一直在给我写黑信，到处说我坏话来着。我本来4年就可以毕业了，因为老板要拉我干活，在我推荐信里说希望再留我一年，我那一年就没找到工作，延迟了一年毕业。5年的时间里，我前前后后一共拿了老板1200块钱不到。他有个关系户的学生，那个学生啥也不用干。之前每个暑假发那个学生1500，支持他开会，甚至qualify几次不过学校要开除他，他都会去跟学校fight。唯一一篇文章是老板把他名字加上的（程序还是我帮着调的）。我在老板这里，只有第一年暑假拿了800，然后2次开会一次拿过100块钱左右。其他的开会的钱都是自己出的。要我“感恩”这种SB，我实在做不到。被抢的那篇文章，后来说让我当通讯作者。之后因为CPT的事儿撕破脸，他在未和我商量的情况下，跟杂志社发邮件说换了我的通讯。当然，那个文章我也无所谓了，反正也不是啥好文章，发不发都两可。只是他这种10岁小孩子的行为，想起来就觉得让人觉得可笑。 那么，正常的老板是什么样子的呢？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不唯一的。我有几个朋友，他们的老板在圈子里很有名气，据朋友们自己说，老板人也很好。有一些我认为共同的特征是，首先，他们会很乐意帮助学生。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我知道我们圈子里有个大老板，他特别的护犊子，帮助学生。所以现在各大杂志的editorial board和funding的panel里，全都是他的学生，他也成为了圈子里最富有和发文章最多的人，而且这个地位很难撼动。其次，这些老板在说你不好的时候，很会把握分寸，不像垃圾老板一样动辄语言暴力，人身攻击。而且，他们会有理有据的指出你具体的错误，针对你的错误，而不是人。也不会胡乱找个什么小瑕疵就上纲上线。 最后一点建议是，怎么找个好老板呢？ 1.        好学校里出好老板的概率相对较高。因为能去好学校的老板，能力上应该不会太差。 2.        查查老板的文章，影响因子什么的。 3.        去各大机构，比如NSF，NIH等等，查查老板的funding。没有钱，他怎么给你幸福… 4.        问问毕业的学长学姐。再统计一下这个老板以往学生的出路。 5.        去组里亲自体验一下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