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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3-04
哲学的问题

要进入哲学首先要面对哲学的问题,但哲学的问题具体是什么目前为止没有一个完全可靠和公认的陈述,在对哲学史的经历中我们看到,不同时期和环境下,不同问题在不同角度上被诠释为哲学的提问,这种提出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根据各个时代当前科学进程及其诉求中迸发而出,它的每次提出都展开成为看待问题的角度,询问的抽象方式,及启蒙需求;如果让我们排除所有科学形式及知识背景去提出一个纯粹的哲学问题,是有点困难的,因为哲学的探讨必须有所具体的知识,是在对知识进行反思的过程实现自身;又假若我们具有某种知识,并能提出一个问题来展开,而对这一问题的深入探究,会构成一种新的知识体系的根基,继而由这一新的知识在新的科学进程中引发出一个新的问题,使哲学成为一个新的进程探讨下去。在这个过程中哲学在知识中成形,又处于知识的边缘,是一切知识和能力的展开和回归,却提不出一个固定的具体哲学的最终问题。

也正因为缺乏具体性,哲学成为大部分人一种不可认识的东西,在现实生活中人们所接触到哲学几乎都是在“空谈”,随便翻一本哲学著作里充满了一些“纯粹”、“绝对”、“存在”之类的概念,难以跟现实生活产生什么关联,若硬说有关联那也得个说而已,没什么可验证性;而许多身边发生的具体问题我们有相应的知识和能力去应对,不需要哲学有什么做为,不关哲学什么事;况且哲学也从来不解决任何的具体问题,哲学家是一群“只懂得仰望星空而看不到脚下的人”。一直以来都有一种“哲学无用”的看法证据确凿地流传着,貌似他们没有说错什么,虽然我们有充分理由去辩解哲学内容的艰涩和过程的纠缠是非常必要的经历,但若只示人以云山雾罩和波澜壮阔,寄希望于人们心领神会,通常只会把人们弄得晕头转向,然后对之嗤之以鼻;当然也有人就这么相信了,但他们并不清楚哲学究竟在干什么,而对于那些在现实生活中具体发生的事情,哲学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如何说明他们就懂得了哲学了呢。

人们之所以谈论哲学绝不是对抽象虚无事物的无故好奇,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人必须去了解某种看不见摸不着之物的纯粹动机,人类生活文化传统的多样性否定了一种以坚定信仰某种飘渺之物作为生存目的的必然,虽然哲学确实就是在谈论这些内容,只不过我们无法从这里进入哲学的思考,所以现在的问题倒不是急于马上提出一个标准的哲学问题并加以解决,而是去弄清楚哲学究竟在干什么,跟现实生活有什么关系,我们从中能获得什么,否则就根本谈不上在这里讨论哲学的意义。而人们谈论哲学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什么揭示世界本质的惊世骇俗的发现,而是源于对具体现实生活的切身感受,是我们对现实产生了困惑,去追问其中的为什么,寻求其中的解决之道而走上哲学探索之路。

说到这里就有点疑问了,刚才还说哲学其实是不解决任何具体问题,现在又说现实具体的生活中遇到困惑必须通过哲学去解决,为什么不是直接去通过那些解决问题的知识和能力呢?那是因为哲学所探讨的提出是为了解决一切问题的,而那些解决问题的知识和能力只解决具体问题,并不解决“一切问题”;这更奇谈怪论了,为什么哲学不解决任何具体问题却要解决一切问题,如果连具体问题都不解决又谈什么去解决一切问题?!

在我们现实生活中所遇到的“困惑”并不是一个具体问题。具体问题是被提出来的,“困惑”在根本上是一种混沌,是没有认识的状态,谈不上去解决它的具体性。这并不是说在混沌中我们没有感觉和需求,而是由于缺乏知识的介入而提不出具体的问题,在这种状况下,问题的提出实则具有任意的可能性;而我们的知识和能力都是针对具体问题的解决方式和方法,只有被提出来的问题才被放在知识和能力的范围内加以解决,当问题没有被具体下来时,能力和知识如同无的之矢。那怎么办?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我们在这一任意可能性的问题中找到某种具体的可能性来,使人们从困惑的混沌状态进入到具体的解决问题步骤中去,具体说来就是让我们将问题提出来,然后针对这一具体问题的提出以我们的能力和知识去寻求解决的途径。

那就提出问题来吧,似乎这不是一件复杂的事情,可问题在于我们凭什么提出问题来呢?一个任意抽象的可能性成为一个专一具体必然的方式,这是如何可能的;又或者说我们根据什么将产生困惑的原因归结为就是这一具体形式的问题而不是另外一个形式的问题造成的,又在何种意义上我们认为事情被“解决”的结果应该是这样而不是那样的呢?所有这些问题都在预示着有一种更高的规定性在支配着所有事件在往某个特定的方向去发生,就是说问题不是被我们任意乱提的,也不是我们安静地在那里等着什么东西发生后才突然被发现,而是在提出问题之前我们就已然有了对问题的提出方式和标准上的先天规定性,由于这种规定性在发展进程中遇到障碍而使问题得以呈现;那么这一规定性究竟是什么,从何而来,究竟依循何种原则和通向何种目的。这一问题的朦胧呈现使人们对自己有一种超验的醒悟,开始对一切习以为常的现象刨根问底,企图排除一切的具体性去揭示这一纯粹规定性如何可能“使一切发生了自己”,简单来说,这就是哲学所从事的惊天地泣鬼神的伟大事业。

说到这里立马有人跳出来表达不以为然,他们认为这一提问方式预设了一个先天规定性,而这一规定性是否真实存在本身就是个问题。经验告诉我们不管以什么方式切入问题都会达到一个相应的后果,这是我们知识的来源,执著于某种规定不一定有好结果,所以我们对问题的提出更多地是在看问题在怎么发生,而不是我们怎么规定。

这个问题是在我与大家交流中大多数人提出的反对意见,很有普遍性所以在这里提一提。事实上他们说问题的提出是要“看问题的如何发生”,为什么要“看”,无非也是为了获得一个更好的结果,从而去选择事情发生的方向,否则一块转头飞过来,我们就去“看”它砸在自己脸上?开玩笑,所以这“更好的结果”本身就是一种目的性的规定,他们并没有反驳先天规定性,因为这种规定性在他们身上同样发挥着作用,只不过他们不自觉地处于一种对直观经验的个人喜恶的规定中,却以一种被动的思考方式回避了对此进行追问,这成为他们的问题所在。

为什么我们要对先天规定性进行追问,这是我们无法回避的问题。我们解决具体问题的方式是根据问题的具体提出而进行的,刚才我们说解决问题是具体的问题的被解决,当我们从任意问题中将问题具体地提出,同时也决定了解决问题的具体行动方式的可能性,进而决定了结果;也就是说人的行为以及后果,很大程度上是在他最初提出问题的时候决定的,现实中不乏有些人会做出某些不可思议的荒谬行为,究其原因与他们最初提出问题的方式直接有关,假如我们在最初提问的根据是不对的,那么所得到的恐怕就是一个糟糕的后果,我并不想说错误是多么的不可容忍,只是人们是否可以接受付出代价而已,严重的错误可以大到影响人类的生存命运,谁能否认“好好活着”本身也是一种规定性呢?那么这使得问题不得不谨慎地摆在每个人面前:生存或者死亡之间往往只是一念之差,我们怎么知道任何行为都是正确的呢?更不消说加入我们仅仅凭借对直观经验的喜恶作为切入问题的方式会导致什么样的问题。因此在有所行动之前,我们有必要对发生一切行为的前提进行审慎的考虑,这一讨论尽管并不直接解决问题,但重要性尤过于具体问题的解决;这一问题虚无飘渺,但是体现在所有行为的过程中,决定了我们的生存取向而显得比任何具体问题都真实;哲学所讨论的问题超出经验的投影,使我们更加远见。

说到这里又有另外一种质疑的声音,还是经验告诉人们的:现实中我们每天都遇到很多状况,但是都能自然而然提出一个合适的问题和在解决问题中获得满足的结果,没必要凡事探一个根据才能有所作为,反正我们每天都在做着某事,也都活的很好,非要上升到“生存命运”才能够体现它的意义,是不是距离生活太远了。

这一看法也是非常具有普遍性的,诚然,今天能够在这里讨论如此深刻的问题,意味着我们并没有生活在那种完全的混沌中,现在已有的知识具有丰富和有效的预知性,使我们有发现和解决问题的系统性思考能力,具体来说我们通过分析出现实境遇中的各种情况,然后根据“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原则对其对号入座加以解决……准确地说这是一种称为“科学”的方式。科学的诉求 正是通过各种能力和知识的运用,以具体问题的获得解决或者求证为目的的方式。今天人们将科学视为一种正统的解决问题的手段,遇事讲科学根据,所有具体问题基本上都能在科学的体系中找到相应的方式,相较之下,哲学总是多余问为什么,凡事上纲上线,弄得个虚无缥缈,对具体问题缺乏效率,显得不合时宜。这时候人们会问,当科学的手段强大和细致到人类生活的每一个角落的时候,我们还有去讨论哲学的必要吗?对此我们要说的是,哲学所面对的是人们的困惑,就算我们在具有更丰富科学知识的明天也同样无法回避在无知中决定命运的境遇,知识和科学能力的进步使得那种纯粹的困惑变得距离我们遥远,但从此人类就能决绝了困惑?假若如此那便让哲学的终结也无话可说,只可惜没有人可以对此做出保证,在此之前哲学就必然存在。

事实上哲学与科学并不矛盾,它们所讨论的分别是我们在面对困惑的遭遇中经历的不同步骤,哲学从来不反对知识以程序化的方式解决问题给人们带来现实的便利,它只是在不断提出看待问题的新的视角,提醒人们切忌落入现有知识所营造的规定性中封闭了思想的疆域。知识在人的掌握中只是一种工具,它能够帮助我们便利地应付日常生活中的大部分问题,同时也由于知识具有某种具体性而造成一种思维惯性,使得一些重要的发现在习惯的惰性中遭到蒙蔽,对此哲学去讨论一种先天的规定性并非是让人们执着于某种规定性,相反是要破除对知识性的绝对依赖,这种依赖使人们坚定地认为任何现实境遇的发生都归结为某种封闭逻辑关系上不可置疑的原因,让人们放弃反思而狂妄地藐视一切,这正是在哲学的讨论中首先要拨开的重重迷雾。

这并不是说我们在为哲学安插新的功能,以此证明哲学其实是有所实用非无所事事,而是哲学所探讨的问题本身就具有对知识的最根本的规定性,所有知识都是经过有所哲学的过程而获得的。在前面我们举例说,医学之成为科学的医学在于其面对了这样一个问题即:人之所以活着的(机理)根据;不探讨这个问题谈不上医学的建立,而单仅有一问题的提出也无法成为医学,只是使切入问题的具体方式成为医学,但仍然需要我们具有某种具体的方式,这种具体的方式从何而来,一种任意的可能如何成为一种具体方式呢?这需要我们去规定它。也就是说我们要对这一探索进行规定,如此才是作为科学方式的开端,比如古中医理论认为,人活着的状态是“阴阳调和五行相生相克”的方式,并依循了这一根据去实践了为人诊断疾病,颇能达到一定的解决问题的效果,并在一定时间范围内推广成为一种普遍的解决问题的知识,这时候大多数人并不理会阴阳五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能对中医临床知识有所了解,并以此对一些常见的症状加以迅速解决,成为了当时一门盛行的 “科学”,知识就是这样慢慢由一种简单的规定性发展成为人们身边一种习以为常的客观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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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4 14:47:51
然而知识是不容置疑吗?假如今天有人说“必须只有中医才是真正治病救人的医学,其他方式都不是医学”,这一定让人笑话了,古时候这么说是因为不认识别的医学,但今天说就未免太偏执了;“中医乃神医,包治百病,药到病除,就没有中医治不好的病”,这么说就显然没弄清楚医学究竟怎么回事。这么说并非我在挖苦什么,因为把知识当真理的人不在少数,但谁能说明知识凭什么能让我们信之不移呢?对此我们追问其根基:中医认为人生存是“阴阳五行的方式”这一规定性从哪里来?追根索源我们找到《周易》的阴阳五行学说,那是一套远古的形而上学理论,它的作者认为一切事物都是阴阳调和,五行的相生相克,同时包括了人体的机理方式在内云云;要问这种方式是如何可能的,最终只能归结为一种对经验现象的归纳与总结,因为人们从很多的“事实”中都看到了这样现象的发生,得出了如此“确定无疑”的结论;但是另一方面对于同一个事件的发生完全有无数种看法,凭什么我们就必须从中看到阴阳五行而不能是别的什么,如果我本来就不相信阴阳五行理论,则没有任何能够证明此规定性不可辩驳的依据,那么此规定性之下中医理论就岌岌可危了。当然一些中医的拥护者们完全不同意这种看法,认为中医博大精深,这些质疑在吹毛求疵、钻牛角尖,不愿“开启智慧”……只是这些辩解无力说明一种必然性,如果那是一种“本在”为何只出现在古中华文化的认识中而没有发生在其它文化譬如古希腊文化中的认识,西方人在一切的现象中都看到了上帝的存在,中国人就看不到,这说明中国人看到的和西方人探讨的是不同一个世界吗?

说这些不要误会是要拿中医理论跟上帝来PK,因为问题并不仅存于中医理论,同样发生在所有的知识中,包括上帝。从知识的发生过程来看,都是由一种普遍的需求,以一种偶然的规定性发展成为了一种具体的实效方式,这种偶然性的东西并非唯一的,具体的实效方式也只能在某种可能的条件下发生效用,这时候若把知识冠以“真理”来衡量显然就难以承担了。这不是说我们有了哲学就可以站在一个高度上去批判一切知识,这是没有意义的;因为不管人们将知识奉为真理也好,还是因为知识无法成为真理而对此怒斥也好,问题是人始终都要面临现实生活中遭遇的诸多问题,就像人们始终要面对生老病死,就离不开医学的探索,知识永远面临一种被信任和发展的需求,而不是一种当场肯定或否定的论断。哲学要去建立人与知识之间的桥梁,去为不是真理的知识寻求一种取舍的方式,这一方式被称为“智慧”,在哲学中进行探讨。

再回到“哲学的问题”上来,哲学究竟是面对一个什么样的问题,简单说就是对规定性的探讨。也有人说是“是”的问题,其实是一回事,“为何是(在)者是而非(无)不是(在)”本身就是在追问这一过程的规定性是如何达成的,是在提出问题的方式上的“自在”角度,而我们说“规定性”是在“他在”的角度提出的,即我们发现一种任意可能性的东西成为了一个专一具体的方式,这是如何可能的,在遭遇的具体问题中也是对“是”的追问。

问题看起来并不复杂,何以要在哲学中进行探讨而不是放在科学中去解决呢?那是因为这根本不是一个问题,而是一个由我们自身陷入其中,逻辑方式与经验现象不断纠结在一起构成的一连串找不到问题的问题。只是我们身在其中在大多数时候对此习以为常了,以致完全察觉不到问题的存在,而在对种种具体问题的追问中对自身的规定性发生了疑问:我们自身是如何被规定的?而走上一条永远看不到头的发问。

我们不能因为这一问题看不到头,就认为哲学就是个纯粹思辨的东西,脑筋急转弯的游戏,从它身上展现出的是整个知识的进步和人们能力极限的超越,需要我们充满超验的想象,在不可能中寻求可能的智慧;也不能说因为我们认为哲学有着对具体问题的千丝万缕的关联,便可以绕过这种知识的思辨方式去提出一个直观永恒的真理,我们能做的仍然是对一般知识性问题的讨论,即在一般规定性中提出一般问题和一般地解答问题,也许这种讨论同样不具有哲学问题的最终形式,也不是唯一的方式,如果我在这里的提出与探讨跟有些人心中所想象的哲学有所偏差的话,不强求必须认同;但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我们提出了问题,并在对问题的追问过程中展现出知识的各种形式及内容,不同问题的提出也可以在这一过程中寻找到它的一般轨迹,并顺着它追问下去,在这一过程中引起人们展开对知识的反思,这才我们进入哲学提出问题的出发点。(转自:晓芒学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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