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破“中等收入水平陷阱”的经济学思考

王海钰 一，约束经济发展的条件都哪些？ 问题的关键是找到进入“中等收入水平陷进”的条件都哪些？接下来是分析这些条件的成因是什么？只有如此才能揭开“经济发展停滞”神秘的面纱，为冲破“中等收入水平陷进”找到可靠的依据。从现有的文献来看，只有社会学对“中等收入水平陷进”有所研究，还没有经济学对此进行研究。本文就尝试着用制度经济学观点来看待“中等收入水平陷阱”问题，并作出相应的解释。在中国对冲破“中等收入水平陷阱”的研究，要么充满神秘感，要么是文化决定论。比如与美国相邻的墨西哥、资源丰富的阿根廷、石油资源丰富的北非洲国家，从宪法条文上看与英美宪法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却深陷“中等收入水平陷阱”之中。这其中关键的因素是什么？就是说是什么条件约束着这些国家经济不能发展？我们认为，有三个条件： 第一是“产业构成”的约束。中观经济学理论告诉我们，所谓经济发展就是主导产业构成的发展。就是由农业产业为主导；到工业产业为主导；再到服务业产业为主导；再到知识、科技产业为主导等不同产业构成的发展。所谓“低收入水平陷阱”相对的是农业为主导的产业构成。“中等收入水平陷阱”相对的是工业为主导的产业构成。从农业为主导到工业为主导的发展实质上是一系列“制度形态”的变革：一方面是组织制度诸如产权制度、要素权制度、政权制度的变革；另一方面是经济运行制度诸如生产制度（价值创造制度）、交易制度（价值形成制度）、价值分配制度、价值实现制度的变革。这样的结论是简单了些，特别是对于什么是要素权制度、政权制度，什么是交易制度、分配制度等概念都不知道的人更不能理解，即对《新制度经济学》知识缺乏的人也就不知道所谓制度变迁是什么。 产业构成的升级、变迁其背后是消费结构的升级。假如消费结构可分为四个级别：一是生存品（食品类）为主导的消费结构。二是生活品（家庭类用品）为主导的消费结构。三是生产品（工厂类用品）为主导的消费结构。四是资本品（证劵类）为主导的消费结构。可见、生活品为主导的消费结构对应的是“低收入水平陷阱”；生产品为主导的消费结构对应的是“中等收入水平陷阱”。只要消费结构不升级就没有主导产业构成的升级，这是因为消费者没有新主导产业发展的货币选票，因而不能有新主导产业的高速增长。新货币选票来源于金融制度、金融产品的创新。一句话，陷入“中等低收入水平陷阱”的国家是源于金融业制度的落后，与宪法条文没有直接的联系。当然这样的结论对缺乏《金融的逻辑》知识的人也不容易理解。 通过对现实中的观察，可以发现陷入“中等收入水平陷阱”的国家有着共同的特征。当城市化大于65%以后，城市化速率几乎接近于0，这种停滞衍生重化工业产业增长的停滞，相应是服务产业发展的停滞，也就表现为经济发展的停滞。在没有分配制度上的革新下，原有的分配制度约束着主导消费结构也就不能升级，同理在没有金融制度创新下也就不会有新的货币选票出现从而决定了经济不能发展而停滞下来。传统政治经济学、均衡经济学因没有“主导产业构成”“主导消费结构”等概念也就不能认识到“产业构成”对“收入水平”二者相互制约、相互推动的关系。 第二是资源诅咒约束。在经济发展中有个自然资源丰裕程度与经济增长趋势呈现相反的态势被称为“资源诅咒”（Resource Curse.  R.M.Auey.  1993）。构成资源诅咒的条件有三：一是价格波动效应。例如，国际石油价格的波动常常带来自然物质资本对人力资本的挤出效应，表现为经济体对人力资本投入的不足。二是资源租金掠夺效应，即拥有自然资源垄断企业对租金的侵占，表现为垄断企业行业的劳动力收益中含有大量的资源租金从而抑制竞争性行业的发展。就是说本来自然资源租金应该是全民占有却让个别企业占有相对是竞争性行业发展不起来。三是公权力部门寻租效应。由于缺乏“阳光法案”导致公共权力治理组织寻租行为增加相应是制度创新行为的减少，于是出现公权力治理组织成为企业组织利益集团的利益相关者。“寻租模型”（Trovik, 2002）说明，自然资源的增加推动权力部门寻租量的增加从而导致社会收益量（社会福利）的减少，也就抑制消费结构的升级。世界上石油资源丰富的国家几乎清一色的陷入“中等收入水平陷阱”证明了“寻租模型”的存在。 第三是国有制为主导所有制结构的约束。国有制企业具备以下特征：1）财政资本、财政补贴投入。2）享受底息资本及特别政策照顾。3）有着自然资源垄断性。4）企业官员与行政官员一体化（即二者之间流动无障碍）。有着这四个条件的企业形成以下弊端：1）企业股权的**化、内部人化阻碍国民对资本品消费结构的升级。2）国有企业有着内部性问题外化机制。常常是企业亏损、全民买单，从而阻碍社会保障性收益增长，即财政补助挤占了社会保障性投入。3）国有企业对自然资源垄断推动了寻租行为增加从而挤压竞争性企业的发展，进入“资源诅咒”。相应是**组织寻租行为增加进入“寻租模式”。4）企业官员与**官员的一体化，实质上是资本与权力的媾和使国有企业不能破产而具有“事业单位”性质，使寻求财政补贴成为常态。结果陷入“租金耗散”（张五常，2010）里，降低了社会收益增长。 通过对世界上的观察，可以看出只要是国有经济占有50%的国家，不仅是国民工资性收入低下而且有社会保障性收入也最低的现象。原因是大部分社会保障性收益被国有组织、公权力组织消耗浪费掉了。特别是所谓事业组织单位不能“证劵化”，不仅阻碍消费结构的升级，更大的弊端是阻碍金融组织体制的创新阻止了制度进步。（鼓吹国有经济为主导的“社会主义者”实际对经济发展史一窍不通，只迷信于阶级统治。） 将上述三个条件归纳，可以看出，“生产品”为主导的消费结构不能向“资本品”为主导的消费结构上升级是约束一个国家冲破“中等收入水平陷阱”的直接原因。而约束消费结构不能升级的原因有二：一是“资源诅咒”中的寻租效应，二是国有经济为主导的所有制结构中的“租金耗散”效应。前者是要素权的索求权不平等，即自然资源要素组织地位的一权独大有着对资源租金的独占，才约束了消费结构不能升级。后者是财政金融作为社会劳动价值分配工具不在劳动力要素组织手中而在行政暴力组织手中有着分配的不公平而阻碍消费结构的升级，即在分配政策制定过程中的一权独大问题。 所以冲破“中等收入水平陷阱”问题就必须解决，一是要素权组织之间地位的平等，防止资源要素权组织的一权独大问题；二是解决经济政策制定过程中要素权组织与公权力组织之间地位的平等，防止公权力组织的一权独大问题。 二，关于消费结构、产业构成与要素权制度、政权制度的关系。 通过对世界经济发展的观察，我们发现一些耐人寻味的东西。在经济运行制度既定下消费结构、产业构成与要素权制度、政权制度密切相关。 所谓要素权制度有两方面的含义，一方面指要素权利主体，另一方面指要素权利行使的组织体制度，简称组织体制。在人类经济社会运动中分为四种类型：①社区共同体，指要素权组织、生产组织、行政暴力组织等的一体化。就是奴隶社会中的基层政权组成。②行政自治体，指要素组织与行政组织的一体化。这时生产组织独立出来，构成封建社会中的基层政权。③要素团队体。就是工会制度、雇主协会制度等维权组织的组合构成基层政权。就是资本主义社会中的基层政权。④要素团队机构体。不仅基层要素团队组成基层政权而且自下而上的组成经济体上的**部门机构，或者说构成经济体上管理机构的一部分。这就是未来社会主义社会的基层政权。不同的要素权组织体制对应着不同的产业构成和主导消费结构；只要是“行政自治体”要素权组织体制就不能冲破“中等收入水平陷阱”进入到“高收入水平”的国家。南美四国说明了这一点。 所谓政权制度指经济体上的管理组织体制度，它有三个权力组织。一是行政暴力权力组织；二是法律权力组织；三是财政金融权力组织。这三个权力组织构成的方式不一样组成性质完全不同的政权行使机构即组织体制。例如，以行政暴力权力组织为第一就组成中央集权制；以法律权力组织为第一，就构成民主分权制；以财政金融权力组织为第一，就组成分工合作权制。不同的政权制度对应着不同的“主导消费结构”。在中央集权制下，即使冲破低收入水平陷阱也不能进入高收入水平国家。世界上所有高收入水平国家没有一个是中央集权制政权体制的，证明了这一点。 至于为什么？是另一篇文章的内容。这里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