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了《危机让马克思主义复兴?》一文后,我觉得,作者似乎对马克思主义没有做出较全面的解释。
依据我所学,卡尔•马克思可是人类历史上划时代的伟大哲学家和思想家。是他第一个对人类的全部历史做出了唯物主义的解说;他又正确地继承和发展了黑格尔的辩证逻辑学说,较为系统地提出了唯物辩证法的认识论体系;这些都是他留给人类所有科学事业的极为宝贵的科学方法论遗产(今天的天文学、物理学、生物学——包括遗传基因学,都由科学的实证资料证明了辩证逻辑的正确性);他对资本主义的分析与批判基本上也是由资本主义直至现今的发展过程所证实了的;看看当下的金融危机就是由金融资本本身的无限贪婪和掠夺性造成的(就在近日,纽约群众准备占领华尔街的**及其所打出的资本“贪婪”、“腐败”的标语,便是最新的例证);他提出的共产主义理想不是一般人眼中的乌托邦。
观其共产主义理想,虽然看来似乎有不很完全明晰的地方,但却不是凭空的臆说和无据的遐想。卡尔•马克思分析资本同劳动的对立,及其造成的人的劳动对人性的异化,必然导致这种对立向最后的矛盾大爆发演变、发展下去,从而促使被异化了的人向人性本位回归;而神圣的私有财产在数千年前伴随着文明时代的到来(也作为文明的特征之一)而出现以来,在历史的发展过程中经历了不同形式的转换,达到资本这种最高形式后,以其所具有的历史功效,虽然长时期经过同劳动的对立,在完成物质技术的无限增长和社会财富的最大积累,达到可满足社会群体的同等需求后,随着异化了的人向人性的复归,作为人的自我异化之表现的私有财产,自然被扬弃为普遍的“私有财产”后归于消失(如劳动者通过持有股份制企业的股份而又身兼资本的程度不同的主人,似乎包含了资本同劳动的某种合二而一的萌芽),这便解决了资本同劳动的对立,即资本和劳动互相否定,亦或两者合二而一,自然就可到达人人完全而真正平等的共产主义。
但是,共产主义也不像至今由资本家们所宣传和丑化的那么可怕,也不是原社会主义阵营的所有国家的那种失败的实验所显示的那种超前的、粗陋的、缺乏民主和缺乏人道的“共产主义”。像现今时代世界最大富豪之一的比尔•盖茨(Bill Gates),将自己的财产全数捐给其名下的“比尔及梅琳达盖茨基金会”(Bill & Miranda Gates Foundation),一分一毫也不留给自己的子女;投资家沃伦•巴菲特(Warren Buffett)亦慷慨参与捐赠并与比尔•盖茨一起向世界富豪发起生前不留下财产,共同参与慈善事业的行动;再如中国的农民企业家曹德旺也是慷慨地多次捐赠出巨额财富于社会公益和慈善事业。在他们那里,可作为资本的个人财富已失去了通常那种极力、贪婪地逐利的功能,加之他们本身的勤奋劳动身份,已显露出资本和劳动的合二而一,而他们的私有财产也失去了神圣的私有财产本身在最早产生期间于家族内由父辈向下一辈遗传的遗传功能。这不是已经在预示着未来资本的可能的发展趋势吗?
关于共产主义本身,卡尔•马克思还科学地预见到可能出现三种不同性质的共产主义:A,追求简单平均主义的粗陋的共产主义;B,专制的共产主义;C,民主的共产主义。恰好原社会主义阵营的所有国家,正是应了其中的前二种性质的预测,不是粗陋的共产主义,就是专制的共产主义,结果难免于一夜之间宣告其实验的失败;不过应当指出的是,前苏联由广大劳动群众参与的十月革命的光辉历史功绩及其七十年间由前苏联人民及知识分子所创造的经济、文化、教育和科学技术的伟大成就,亦将记载在人类的历史上,永远不会磨灭;从其社会主义实验的失败中,应汲取的教训就是:社会主义或准共产主义绝对不可与专制主义相联系,一定不能不实行真正的民主和人权;因为马克思主义同民主主义是互相依存的,没有民主就不可能诞生出马克思主义。民主和人权作为人类在启蒙时代所获得的重要的政治学的、法学的和伦理学的成果,自然是人向人性复归中要保存的“以往发展的全部财富”(卡尔•马克思语)之不可分割的部分。
这里再来温习一下卡尔•马克思本人的论述,或许不为多余:“这种共产主义,作为完成了的自然主义,等于人道主义;而作为完成了的人道主义,等于自然主义。它是人和自然界之间、人和人之间的矛盾的真正解决,……”(见其《1844年哲学经济学手稿》)
从这里可见,卡尔•马克思所预见的共产主义,应当是最民主的、人道的、又是自然主义的;除此不能是什么别样的“共产主义”。另外,他同恩格斯都一致指出,资本同劳动的对立必须经历充分发展直至完全成熟的过程,以此达到全社会经济发达、教育、文化和科学高度繁荣,足可以满足全社会需求的程度,才可最后解决资本同劳动的对立。
恩格斯就说过:“……只有在机器和其他发明有可能向全体社会成员展示出获得全面教育和幸福生活的前景时,共产主义才出现。”(见其《共产主义信条草案》)准此以观,原社会主义阵营的所有国家,没有一个发展到了这种程度,即根本就不是卡尔•马克思的理论预见中的那种共产主义;有的甚至连资本为何物都不曾真正出现过,更罔论其同劳动的对立了;至于经济的发达就更加的远不可及。所以,其实践的结果就无形中变成了对马克思主义的严肃科学理论的歪曲和亵渎,最终演变为对共产主义本身的歪曲和亵渎,致使共产主义的理论在世界公众的心目中完全变了样,不仅失去了它的真正的科学内涵,也失去了它作为科学理论的尊严,由此更迎合了、甚至从假象上证明了资本家阶级的歪曲宣传。
卡尔•马克思由资本同劳动的对立的最终结局以及异化了的人随之向人性的复归的必然性出发,通过辨证逻辑的演绎和归纳推理,科学地展示了未来全人类社会将可能达到的美满幸福生活的远景;这也是他作为19世纪出类拔萃的思想家和哲学家的概括性的理论预见。卡尔•马克思逝世后,在资本主义又经过的一百多年的发展中,也发生了与其理论叙述的细节有所不同的情景;经过这么长时期里国际工人运动的催化和共产党人政治斗争的实际影响、以及半个多世纪社会主义国家和世界民族解放运动的积极作用,加之两次帝国主义的世界战争的正负面教训,也从客观上促使原先的野蛮资本主义向着具有普遍人权和真正民主的方向转化,致使现代在欧美出现了以公民普遍福利为特征的实际的民主社会主义或社会民主主义;但是,资本主义的劣根性并没有从根本上铲除。
这些也都证明了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基本正确性;每每周期性地发生资本主义危机之际,但见人们不约而同地重读卡尔•马克思的著作,足见其理论权威本身的生命力和永久的效力。在目前,虽然难以准确地判断其理论预见实现的时期和方式,而且即使在其能够实现的具体过程中出现一些与其预见的差异或出入,也属自然和正常。所以,断言其为乌托邦,难以在科学的辩证逻辑上找到依据。
读者:洞察毫厘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