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rl=]日本“收入倍增计划”对中国有何启示?[/url]
中共十八大报告提出,到2020年,实现国内生产总值和城乡居民人均收入比2010年翻一番。这是中共首次明确提出居民收入倍增目标。中共十六大提出,国内生产总值到2020年力争比2000年翻两番;中共十七大提出,实现“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到2020年比2000年翻两番,两次大会均未对居民收入增长提出具体量化目标。
十年内GDP翻一番应该并不难,按照国家统计局的数据,2010年我国GDP为397983亿元,翻番即达到795966亿元,按可比价格计算,比上年增长10.3%;2011年全年国内生产总值471564亿元,按可比价格计算,比上年增长9.2%。以2010年为基数,如果GDP在十年内保持7.1%的增速,基本能够完成目标,达到790240亿元人民币。
十年内城乡居民人均收入翻一番就要困难许多,特别是当贫富差距越来越大的情况下,实现城乡居民人均收入同步增长面临巨大的挑战。2010年,九三学社提交给中央的报告显示,我国居民收入占国民总收入的比重逐渐下降。劳动者报酬占GDP比例从1995年的51.4%下降到2007年的39.7%,居民收入占GDP的比重从1992年的68.6%下降到2007年的52.3%。
此前,人社部劳动工资研究所发布的2011年《中国薪酬发展报告》也指出,行业之间、部分职工群体之间的收入差距逐步拉大的趋势尚未根本扭转。除企业高管与农民工工资收入差距最大达4553倍外,企业内部近5年来高管工资增幅明显超过职工工资增幅。
在城乡居民人均收入增长方面,中国可否借鉴日本成功的经验,日本在经济高速增长的过程中,积极实施具有深远影响的“国民收入倍增”计划,让日本全体国民同步分享到了经济增长的成果。尤为重要的是,在实施计划的十余年里,日本社会形成了1亿人口的“中产阶级”,实现了国民收入与经济同步增长,真正实现了国强民富的战略目标。
1960年12月27日,日本池田内阁为了推动日本经济发展,大胆采纳经济学家下村治的建议,通过了国民收入倍增计划(Income Doubling Programme):用国民收入的增长来带动经济总量的增长,而不是像传统的习惯那样,用经济总量的增长来带动国民收入的增长。
1963年,日本的国内生产总值是676亿美元,这一经济规模,相当于同期美国的11.4%、西德的70%、英国的78%。1966年日本经济的实际增长率达到13%,日本在资本主义世界的GDP总量中排在美、德、英、法之后的第五位。1968年,也就是在明治维新100周年的时候,日本的GDP超过西德,在资本主义世界跃居第二位,仅次于美国。从那以后,日本一直保持第二的位置,直到被中国超越。
这期间,日本人均国民收入年均增长10.4%,10年间国民收入增长340%,实际消费水平提高2.1倍。各个阶层普遍享受到经济高速增长带来的收益,基尼系数显著降低,从1964年到80年代中期,日本的基尼系数一直保持在0.26的低水平,失业率也保持在1.1%~1.3%的低位,劳资关系和社会矛盾趋向缓和。
日本国民收入倍增计划,在日本经济发展史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取得这样好的效果,是因为日本把经济发展的目标,确定在全民的收入增长之上,用国民收入的增长来带动经济总量的增长,而不是用经济总量的增长来带动国民收入的增长。以国民收入倍增为第一目标,经济发展就会井然有序,以GDP增长为目标,经济发展必然是畸形和扭曲的。国民收入倍增计划的成功与当时日本重视智囊建议以及政党、政府密切配合有关,也与日本企业和国民的共同努力有关。
从日本政府制定的倍增计划来看,日本政府对经济的干预程度超出一般预想。不仅在公共计划部门制定详细实施方案,下达指令性必须完成的任务,对民间则以预测、展望形式制定计划目标,以政府公共行政来推动、诱导、促进企业良性健康发展。日本行会、商会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
日本政府制定的倍增计划,广泛采纳吸收了学者的意见,从经济学基本原理出发,科学制定倍增计划,提出了在提高劳动生产率的情况下实现收入倍增。这等于逼迫企业不能继续实行粗放式经营,必须转变增长方式,依靠科技进步,加大力度自主研发,千方百计提高劳动生产率。
提高劳动生产率,必须严厉打击侵犯知识产权的犯罪行为。在日本市场经济体系下,一切与经济有关的要素一旦进入经济体系必然按照资本化运作,成为具备资本价值的资产,并且所有资产都有明确所有者,所有者权益不得侵犯。在日本普遍宣传知识产权不仅仅是资本利益,而且还是一个国家、一个企业的核心利益。知识产权、技术专利是一种极容易流失、易遭到侵权的资本权益。需要举国上下保护知识产权,司法和执法部门严格执法,坚决查处一切侵犯知识产权的犯罪行为。此举,让日本企业放开手脚,大量投资引进技术人才进行自主研发自主创新,从而保证了企业提高劳动生产率对技术的需求,在实现员工收入持续提高的同时,企业国际竞争力进一步加强。
日本政府在制定收入倍增计划时,充分考虑到缩小收入差距并扩大中低阶层的收入;提高广大工薪阶层的收入,不仅扩大了内需求,而且更有利于社会稳定。在城市、企业方面缩小收入差距是通过产业结构调整,淘汰落后产能,大企业重组、兼并改造等方式得以实现。而缩小农民与城市收入差距则根据农林水产的行业特点,不断提高农林水产品收购价格,加大财政投入建设农村基础设施,资助农林水产技术研究以及农业机械化作业等等。
中国是一个拥有13亿人口的大国,其贫富差距城乡差距东西部地区差距巨大,当然不能完全照搬日本经验,但日本用国民收入的增长来带动经济总量的增长,而不是用经济总量的增长来带动国民收入的增长值得我们认真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