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盘古时代
三国《三五历记》记载:盘古时代,“天地浑沌如鸡子,盘古生其中。万八千岁,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盘古在其中,一日九变,神于天,圣于地。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盘古日长一丈,如此万八千岁,天数极高,地数极深,盘古极长。”
当时“天气蒙鸿,萌芽兹始,遂分天地,肇立乾坤,启阴感阳,分布元气,乃孕中和,是为人也。首生盘古,垂死化身:气成风云,声为雷霆,左眼为日,右眼为月,四肢五体为四极五岳,血液为江河,经脉为地里,肌肉为田土,发髭为星辰,皮毛为草木,齿骨为金石,精髓为珠玉,汗流为雨泽,身之诸虫因风所感,化为黎氓。”
……如此等等。
这个充满神奇色彩的历史传说,究竟是想要告诉我们什么呢?
从史学资料的角度去探究?……其精要莫过如此。
从考古资料的角度去探究?……其前景一片茫然。
可是从社会发展一般趋势——这个经济学推理的角度去探究,我们却可以看到:
在盘古时代,随着原始人类逐步增多和生存竞争不断加剧。原来不分高低贵贱,不分长幼尊卑,没有社会分工,而是处在一片浑沌状态的原始人类;终于开始了一个使阳清为天(强者为上成为奴隶主首领),阴浊为地(弱者为下成为奴隶大众)的阶级分化的过程。
终于开始了一个分别依风云雷霆、日月星辰、五岳江河、田土草木、金石珠玉(隐喻渔、猎、林、牧、农、工、商?)……等等而行的社会分工的过程。
这个阶级分化和社会分工的过程虽然还只是萌芽兹始,但却一日九变,历经万八千岁;终于使得最初天地浑沌如鸡子的人类社会,在这样一个遂分天地、肇立乾坤的过程中,像日长一丈的盘古一样,日复一日地成长壮大起来。
由此看来:这个天地开辟的盘古时代,应该还只是一个刚刚进入阶级分化和社会分工的时代。……并且由于这个过程,最初还只是局限在各自为政的原始部落内部;所以盘古的时代显然还只是一个内部“求利”,而非普遍“治税”的时代。
2 女娲时代
西汉《淮南子》记载:“往古之时,四极废,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火爁焱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猛兽食颛民,鸷鸟攫老弱。于是女娲炼五色石以补苍天,断鼇足以立四极,杀黑龙以济冀州,积芦灰以止淫水。苍天补,四极正,淫水涸,冀州平,狡虫死,颛民生,背方州,抱圆天。”
周易《系辞下》记载:“古者包牺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作结绳而为网罟,以佃以渔……。”
晋《帝王世纪》记载:伏羲继天而王、作八卦、造书契、作瑟三十六弦、制嫁娶之礼、取牺牲以供庖厨……等。
……如此等等。
这个已不再充满神奇色彩的历史传说,究竟是想要告诉我们什么呢?
从史学资料的角度去探究?……其精要莫过如止。
从考古资料的角度去探究?……其前景一片茫然。
可是从社会发展一般趋势——这个经济学推理的角度去探究,我们却可以看到:
自从盘古开天地(肇立乾坤),经过女娲补天地(以立四极);到了伏羲的时代,这个从未停息的分化过程,终于又催生出一套进一步规范等级制度和分工制度的——八卦体系。
由于这个既是原始哲学,也是原始法规的八卦体系,已经如此简单明了和行之有效;所以在它的影响下,生活在四面八方的各个原始部落(诸如容成氏,大庭氏,伯皇氏,中央氏,栗陆氏,骊畜氏,女娲氏,轩辕氏,赫胥氏,尊卢氏,共公氏,祝融氏,神农氏等等),现在也都会依次效法。……从而不仅使各自的等级制度更加完善,更加巩固;而且也使各自的分工制度更加广泛,更加深入。
与此同时,生产力也因此而开始进入发展的快车道。已经是被部落首领(奴隶主)们更加有效组织起来的众多部落成员(奴隶)们,他们或者作结绳而为网罟(编织渔网),或者取牺牲以供庖厨(畜养禽兽),或者以佃(畴)以渔(采集、狩猎、和捕捞),或者造书(文字)、作瑟(乐曲),或者“制嫁娶之礼”(婚姻制度)……;大家分工合作,相互依存,好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由此看来:这个始作八卦的伏羲时代,已经是一个开始用原始哲学和原始法规,来规范等级制度和分工制度的时代。……不过由于这个过程,当时仍然主要是局限在各自为政的原始部落内部;并且由于地广人稀和需求甚低,而使之甘其食,美其服,乐其俗,安其居,邻国相望,鸡狗之音相闻,民至老死而不相往来;所以这个时代仍然主要是一个内部“求利”,而非普遍“治税”的时代。
4 炎帝治税?
战国《世本》记载:“炎帝,神农也。”
周易《系辞下》记载:“包牺氏没,神农氏作,斫木为耜,揉木为耒,耒耨之利,以教天下。日中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
东汉《白虎通》记载:“古之人民皆食禽兽肉,至于神农,人民众多,禽兽不足,于是神农教民农作。神而化之,使民宜之,故谓之神农也。”
西汉《淮南子》记载:神农“尝百草之滋味,水泉之甘苦,令民知所避就。当此之时,一日而遇七十毒。”
战国《商君书》记载:炎帝“刑政不用而治,甲兵不起而王。”
东汉《越绝书》记载:“昔者神农之治天下,务利之已矣,不望其报;不贪天下之财,而天下共富之;不以其智能自贵于人,而天下共尊之。”
清《纲鉴》记载:“炎帝以火德代伏羲治天下,其俗朴,重端悫,不岔争而财足,无制令而民从,威厉而不杀,法省而不烦,于是南至交趾,北至幽都,东至肠谷,西至三危,莫不从其化。”
……如此等等。
于是我们仍然是从经济学推理的角度看到:
自从盘古开天辟地,经过女娲伏羲承上启下,到了神农炎帝的时代,这个从未停息的分化过程现在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其表现如下:
由于斫木为耜,揉木为耒的炎帝部落首创原始农业(社会分工继续深入),而且耒耨之利,以教天下(大公无私);一向是分别据守不同领地并且各自为政的许多原始部落,诸如容成氏,大庭氏,伯皇氏,中央氏,栗陆氏,骊畜氏,女娲氏,轩辕氏,赫胥氏,尊卢氏,共公氏,祝融氏,伏羲氏……等等,现在开始众星捧月般融入一个更大的体系——部落联盟(等级制度继续扩展)。
与此同时,为了使加入部落联盟的各个原始部落能够互通有无,协调发展;已成为部落联盟最高首领的炎帝,现在还进一步日中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开创市场机制)。
而一旦已经建立起这样的部落联盟;在古老的中华大地上,一个由部落联盟的最高首领,向分别据守不同领地的各个原始部落征收贡赋,即“治税”的时代,也就从此拉开了序幕。
现在的问题是:作为这个部落联盟最高首领的炎帝,他当时是否已经顺势而为,开始向分别据守不同领地的各个原始部落征收贡赋了呢?
根据史书的描述:
由于炎帝其俗朴,重端悫,不岔争,无制令。
由于昔者神农之治天下,(为民)务利之已矣,不望其报。不贪天下之财,而天下共富之。不以其智能自贵于人,而天下共尊之 。
由于炎帝刑政不用而治,甲兵不起而王……等等。
所以至少在开始的时候,炎帝尚未在部落联盟中建立起征收贡赋的制度。或者充其量不过是各个原始部落,在炎帝组建的市场上交易而退,各得其所前后,象征性地缴纳少量贡品,以示对炎帝的感谢和敬意。并且即使连这一点也不缴纳,炎帝也只是威厉而不杀,法省而不烦,不会多做追究。
不过这样一来,同时还要肩负起整个部落联盟安全重任的炎帝,靠什么来组建一支强大的治安力量呢?……而如果没有一支强大的治安力量,当外来敌对势力开始侵犯部落联盟,或者部落联盟内部发生了相互争夺领地的冲突;炎帝靠什么来对外抵御侵略,对内惩恶扬善呢?……
《史记》记载:黄帝“东至于海,登丸山,及岱宗。西至于空桐,登鸡头。南至于江,登熊、湘。北逐荤粥,合符釜山,而邑于涿鹿之阿。迁徙往来无常处,以师兵为营韂。官名皆以云命,为云师。置左右大监,监于万国。”
……如此等等。
于是我们又是从经济学推理的角度看到:
正是因为神农炎帝未能及时并坚决地通过征收贡赋,来组建一支强大的治安力量;所以他所领导的这个大而无当的部落联盟,终于陷入了诸侯相侵伐,暴虐百姓,而神农氏弗能征的衰败局面。并且即使炎帝的后继子孙(例如榆罔)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从而开始改弦更张,强征贡赋,以求力挽狂澜(所谓炎帝欲侵陵诸侯之意或许如此!),那也是为时已晚;因为乘势而起的轩辕黄帝的部落,现在已经要捷足先登了。
面对诸侯相侵伐,暴虐百姓,而神农氏弗能征的衰败局面,面对炎帝欲侵陵诸侯的亡羊补牢之举。北部地区一向骁勇善战的黄帝,现在干脆将自己本来也是从事多种经营的部落,改造成为主要是习用干戈,以征不享的专业化战斗集团;并依此对周围许多由于饱受侵伐之苦,而甘愿缴纳一定量贡赋的部落,实行强有力的安全保护。……从而诸侯咸来宾从,进而诸侯咸归轩辕。
如此一来,炎帝的部落联盟迅速瓦解,而黄帝的部落联盟迅速壮大;直至与炎帝战于阪泉之野,三战然后得其志。
与此同时,处在东南方向,并且也特别擅长于习用干戈,以征不享的蚩尤部落,现在也急驱虎狼之师,大举杀入这场争夺炎帝遗产的战斗。决战关头,黄帝乃征师诸侯,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遂禽杀蚩尤。
从此以后,众望所归的黄帝,在东至于海,西至于空桐,南至于江,北逐荤粥的广大地区中,正式建立了向分别据守不同领地的各路诸侯征收贡赋的制度。并且为了保证这个刚刚建立起来的征税制度能够落到实处,除了置左右大监,监于万国之外;黄帝当时还需要亲自率领他的习用干戈,以征不享的专业化武装集团,以师兵为营韂,像行云流水一样迁徙往来无常处;天下有不顺者,黄帝从而征之,平者去之,披山通道,未尝宁居。……好不辛苦也!
6 尧舜治税
自从轩辕黄帝凭借武力开创征税制度,经过颛顼、帝喾承上启下,现在又到了进一步发扬光大的唐尧虞舜时代。
先来看唐尧如何治税。
根据《尚书·尧典》记载,唐尧现在已经无需长年累月迁徙往来无常处,亲自带领大队人马四处讨伐,以征不享,而是:
“乃命羲和,敬顺昊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民时。”
新译:任命处在中央位置的羲和,根据一年四季日月星辰的变化,来确定各地民众缴纳贡赋的期限。
“分命羲仲,宅嵎夷,曰旸谷,寅宾出日,平秩东作。日中,星鸟,以殷仲春。”
新译:任命羲仲驻守东方旸谷,负责东部地区的安定和各种贡赋物资的征集,并且限定在每年仲春季节向尧都朝贡(以殷仲春)。
“申命羲叔,宅南交,曰明都,平秩南讹,敬致。日永,星火,以正仲夏。”
新译:任命羲叔驻守南方明都,负责南部地区的安定和各种贡赋物资的征集,并且限定在每年仲夏季节向尧都朝贡(以正仲夏)。
“分命和仲,宅西,曰昧谷,寅饯纳日,平秩西成。宵中,星虚,以殷仲秋。”
新译:任命和仲驻守西方昧谷,负责西部地区的安定和各种贡赋物资的征集,并且限定在每年仲秋季节向尧都朝贡(以殷仲秋)。
“申命和叔;宅朔方,曰幽都,平在朔易。日短,星卯,以正仲冬。”
新译:任命和叔驻守北方幽都,负责北部地区的安定和各种贡赋物资的征集,并且限定在每年的仲冬季节向尧都朝贡(以正仲冬)。
“帝曰:咨!四岳,汤汤洪水方割,荡荡怀山襄陵,浩浩滔天。下民其咨,有能卑乂﹖”
新译:帝尧叹曰:“我的各位大臣们!在我们这么广阔的领土上,到处都有汤汤河流纵横分割,到处都有荡荡群山绵延阻挡,水也浩浩,山也高高;要将民间大量的贡赋物资集中运送到这里来,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啊!你们有谁能帮我总揽这一艰巨的使命呢?”
……于是虞舜出场了。
* *
到了夏禹的时代,疆域更加广大,人口更加众多,物产更加丰富,从而治税的任务更加繁重。面对滔滔河流纵横分割(汤汤洪水方割),巍巍群山绵延阻挡(荡荡怀山襄陵),夏禹带领诸侯百姓,“陆行乘车,水行乘舟,泥行乘橇,山行乘琻”,“左准绳,右规矩”,“居外十三年,过家门不敢入”……;如此忙碌究竟是在干什么呢?
《史记》云:“唯禹之功为大,披九山,通九泽,决九河,定九州,各以其职来贡,不失厥宜。”
《尚书·禹贡》云:“禹敷土,随山刊木,奠高山大川。”
原来夏禹是在划分疆土(禹敷土),树立界牌(随山刊木);是在山区和丘陵间整修山路(披九山),在湖泊和河流中开通航道(通九泽,决九河);是在顺应九山,九泽,九河等高山大川的走向,将广大的领土划定为九个行政区域(定九州);以求由此来规范和促进各地行政首长的朝贡职责(各以其职来贡)。
正如《尚书·禹贡》如下所云:(此处细译极繁,只做粗译。)
⑴“冀州:既载壶口,治梁及岐。既修太原,至于岳阳。覃怀底绩,至于衡漳。厥土惟白壤。厥赋惟上上错,厥田惟中中。恒卫既从,大陆既作。鸟夷皮服,夹右碣石入于河。”
新译:冀州一带已有河道连接壶口、梁、岐、太原、岳阳、覃怀、衡漳等地。土为白壤,贡赋和田赋分别定为上等和中等。这里的各种贡赋物资,包括东夷的皮服等土特产品,经各渠道集中起来后,装运舟筏或者通过恒水、卫水、及大陆泽,或者沿右碣石进入黄河主道(通向禹都)。
⑵“济河惟兖州:九河既道,雷夏既泽,雍沮会同。桑土既蚕,是降丘宅土。厥土黑坟,蕨草惟繇,厥木惟条。厥田惟中下,厥赋贞,作十有三载乃同。厥贡漆丝,厥篚织文。浮于济﹑漯,达于河。”
新译:济河一带属于兖州。这里已有许多河道和湖泊相互连通。土为黑壤,草木丰盛,适于种桑养蚕。这里的田赋和贡赋分别定为中等和下等。各种贡赋物资,包括生漆、蚕丝、编织品等土特产品,经各渠道集中起来后,装运舟筏沿济水、漯水进入黄河主道(通向禹都)。
⑶“海岱惟青州:堣夷既略,潍淄既道。厥土白坟,海滨广斥。厥田惟上下,厥赋中上。厥贡盐絺,海物维错。岱畎丝枲﹑铅松怪石。莱夷作牧,厥篚檿丝。浮于汶,达于济。”
新译:海岱一带属于青州。这里已有堣夷、潍淄等河道贯通其间。土为白壤,海边有大片盐田,田赋和贡赋分别定为上等和中等。这里的各种贡赋物资,包括海盐、海味、丝麻、松木、奇石、畜牧等土特产品,经各渠道集中起来后,装运舟筏沿汶水、济水进入黄河主道(通向禹都)。
⑷“海岱及淮惟徐州:淮沂其治,蒙羽其蓺。大野其猪,东原厎平。厥土赤埴坟,草木渐包。厥田惟上中,厥赋中中。厥贡惟土五色,羽畎夏翟,峄阳孤桐,泗滨浮磬,淮夷蠙珠暨鱼,厥篚玄纤缟。浮于淮﹑泗,达于河。”
新译:海岱与淮河之间属于青州。这里已有淮、沂、大野等河道湖泊环绕蒙羽、东原。土为红壤,草木渐盛,田赋和贡赋分别定为上等和中等。这里的各种贡赋物资,包括五色土、雉鸡翎、桐木、蚌珠、鲜鱼、丝麻织品等土特产品,经各渠道集中起来后,装运舟筏沿淮水、泗水进入黄河主道(通向禹都)。
⑸“淮海惟扬州:彭蠡既猪,阳鸟攸居。三江既入,震泽厎安。筱簜既敷。蕨草惟夭,厥木惟乔。厥土惟涂泥。厥田惟下下,厥赋惟下上上错。厥贡惟金三品,瑶﹑琨﹑筱、簜、齿﹑革﹑羽﹑旄惟木,岛夷卉服。厥篚织贝,厥包橘柚、锡贡。沿于江海,达于淮泗。”
新译:淮海地区属于扬州。这里已有彭蠡、三江等湖泊河道相互连通。土地潮湿,竹林密布,草木丰盛,田赋和贡赋皆定为下等。这里的各种贡赋物资,包括金、银、铜、玉石、竹竿、象牙、皮革、羽毛、木材、草编服饰、丝麻织品、以及橘柚水果等土特产品,经各渠道集中起来后,装运舟筏沿长江入海,再沿海北上通达淮水、泗水(直至转入黄河主道)。
⑹“荆及衡阳惟荆州:江﹑汉朝宗于海,九江孔殷,沱潜既导,云土﹑梦作治。厥土惟涂泥,厥田惟下中,厥赋上 下。厥贡羽﹑旄﹑齿﹑革惟金三品,杶﹑榦﹑栝﹑砺﹑砥﹑砮﹑丹惟箘簬、楛。三邦厎贡厥名,包匦菁茅,厥篚玄纁玑组,九江纳锡(赐)大龟。浮于江﹑沱﹑潜﹑ 汉,逾于洛,至于南河。”
新译:荆山与衡阳之间属于荆州。这里已有长江、汉水以及众多支流湖泊相互连通,土地潮湿,田赋和贡赋分别定为下等和上等。这里的各种贡赋物资,包括羽毛、牦牛尾、象牙、犀牛皮、金、银、铜,各种竹木材料、磨石、丹砂,以及边远民族的特殊物种及草料,还有丝麻织品、珍珠、大龟等土特产品,经各渠道集中起来后,装运舟筏依次沿长江、沱水、潜水、汉水北运,越过一段陆路进入洛水到达南河(直至转入黄河主道)。
⑺“荆河惟豫州:伊﹑洛﹑瀍﹑涧既入于河,荥波既猪,导荷泽,被孟猪。厥土惟壤,下土坟垆。厥田惟中上,厥赋错上中。厥贡漆﹑枱(丝)﹑絺﹑紵,厥篚纤絮,锡贡磬错。浮于洛,达于河。”
新译:荆山与黄河之间属于豫州。这里已有伊水﹑洛水等众多河道湖泊相互连通,土地细腻肥沃,田赋和贡赋分别定为中等和上等。这里的各种贡赋物资,包括生漆、麻织品、丝棉、玉石等土特产品,经各渠道集中起来后,装运舟筏沿洛水进入黄河主道(通向禹都)。
⑻“华阳黑水惟梁州:泯嶓既艺,沱潜既导,蔡蒙旅平,和夷厎绩。厥土青黎,厥田惟下上,厥赋下中三错。厥贡璆﹑铁﹑银﹑镂﹑砮﹑磬,熊﹑罴﹑狐﹑狸﹑织皮。西倾因桓是来,浮于潜,踰于沔,入于渭,乱于河。”
新译:华山与黑水之间属于梁州。这里已有岷江、沱江等河道环绕蔡、蒙、和夷,土壤青黑,田赋和贡赋皆定为下等。这里的各种贡赋物资,包括玉石、矿产、石 料、兽皮、毛毡、以及边远民族的特殊物种等土特产品,经各渠道集中起来后,装运舟筏先经潜水北运,越过一段陆路进入沔水后,再转入渭水进入黄河主道(通向禹都)。
⑼“黑水西河惟雍州:弱水既西,泾属渭汭,漆沮既从,沣水攸同。荆岐既旅,终南敦物,至于鸟鼠。原隰厎绩,至于猪野。三危既宅,三苗丕叙。厥土惟黄壤,厥田惟上上,厥赋中下。厥贡惟球﹑琳﹑琅玕。浮于积石,至于龙门西河,会于渭汭。织皮昆仑﹑析支﹑渠搜,西戎即叙。”
新译:黑水以西与黄河之间属于雍州。这里已有弱水、泾水、渭水、沣水,以及许多道路使各地相互连通,土为黄壤,田赋和贡赋分别定为上等和中等。这里的各种贡赋物资,包括玉石、珠宝,以及边远民族的毛毡等土特产品,经各渠道集中于浮石山后,装运舟筏经西河入渭河(直至转入黄河主道)。
除此之外,在《尚书·禹贡》下列关于“道九山”和“道九川”的补充说明中,所有涉水、涉河、涉江、涉海之述,其真实含义亦皆为将各种贡赋物资及民用物资,按指定水路(及其间陆路)集中和流通;而并非大兴水利工程,四处开挖水道,以求排洪减涝之意也!
例如:“导岍及岐至于荆山,踰于河;壶口雷首至于太岳。底柱析城至于王屋。太行恒山至于碣石,入于海。”
新译:疏导西北地区的各种物资经由岍山、岐山、荆山之间的各条水路和陆路进入黄河,并自壶口直达太岳、王屋、恒山,再经碣石通达四海。
例如:“岷山导江,东别为沱,又东至于澧;过九江至于东陵,东迤北会于汇;东为中江,入于海。”
新译:疏导西南地区的各种物资经由其间的长江支流东向入沱水、澧水,再经九江通向东陵和太湖地区,最后东向返回长江以通达四海。
……如此等等,不再一一赘述。
至此我们看到:先有了炎帝时代所建立的部落联盟和市场机制,又有了黄帝时代所建立的征税制度和武装力量,再有了唐尧虞舜时代所建立的行政体系和法律法规, 最后还有了夏禹时代所建立的物资交流和公共交通系统……;于是,在世界的东方,一个主要是由“炎黄子孙”和“华夏地区”来组成的,中华帝国的雏形,已经是呼之欲出了。
注明:拙作对《尚书》的译注多参考借鉴徐奇堂译注中国古典名著译著丛书之《尚书》徐奇堂译注广州出版社 2006-年(第三版)
扫码加好友,拉您进群



收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