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欣赏一句话,“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要告诫自己怎样才能不死在沙滩上。做企业最怕的是留在过去。
既然我说的话没人听,马(克思)、恩(格斯)的话你总要听吧,我就把恩格斯比较权威的话,在工厂大门上写了一句:所有进厂者放弃一切自治。
直到今天,很多事没有解决好,我认为还是观念的问题。比如说到国外市场去,美国市场对我们来讲各方面都不成熟,为什么要到美国市场?因为一加入WTO,放开了所有国际名牌进来,我们就死了,所有人都恐惧。那时候我们有些同行说,我们干脆按照毛主席所说的,“农村包围城市”,我们到农村去算了。我说,你到了农村可能就没地方再去了,你不可能再包围城市了,而且国际名牌一到中国来,它不管你是城市、农村,整个市场赢家通吃。那时候我们到美国市场的策略,就是与狼共舞,不要恐惧,输了没关系,输了我可以学到东西。每次对于错误的观念,我们都要设计一个冲击力很大的动作来矫正。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到国外去的中国企业,大部分的选择是去比较穷的国家,或者家电不太行的东南亚国家,但海尔选择的是去美国。“企业家”怎么定义?没法定义。我们当时说,“以企业为家就叫企业家”,那个时候我们这个团队真是跟职工打成一片,一周可能要干100个小时,就是要以身作则。到了国际化阶段,我们提出“四海为家就是企业家”。时候社会上没有把企业当成一个系统,我们很早就应用了一般系统论的概念。怎样做到总体大于部分之和,始终很难解决,系统论强调的是各部门怎么样协调,内部应该如何实现再平衡,但是到今天,互联网又要将它彻底推倒了。。前两天凯文·凯利来,他说做传统企业你在山顶峰,现在你要做互联网企业,一定要下到谷底再重新爬上去。我觉得这不大现实,不可能停下来,现在一千亿到零再到两千亿不大可能。传统企业和互联网企业原来是两条平行线,互不相交,但它们应该有相连的地方,这是挺难的一个事,我们直到今天还在探索中。海尔去年年初是86000人,到年底是70000人,裁员不是为了降低成本,是为了转型。我们去年利润还增长了20%,但并不是靠裁员实现的。组织结构的调整就是要调整人,但这很难。组织的职能是什么?我觉得过去就是管控,现在是怎样让每个人都成为企业家。我们希望自己成为破坏者,而不是被破坏者,就像小米做手机,一下就把手机行业颠覆了。以后不管是谁,本来他和冰箱毫无关系,可能一下冒出来,都有可能。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天天盯着谁可能迈进来,因为谁都可能迈进来。问题在于你自己能不能把旧体制破坏。熊彼得讲的“破坏性创造”很有道理,为什么我们提出来一定要把电器变成网器,因为老是待在电器上,很难走出去。海尔这30年,也可以切成10个3年,每个3年我们都面临一些挑战和选择,我都会直面它,我都找出了一些应对的方法,这已成为海尔的文化,就是要自以为非,视变化为常态,变化本身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值得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