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蛋吧肿瘤君点映影评:人生不存在来不及这回事
8月8日晚,滚蛋吧肿瘤君进行了点映场播映,影院座无虚席,影片进行过程中,无论是男观众女观众,在滚蛋吧肿瘤君的开头,大家都是笑开了怀,真正笑开了怀。滚蛋吧肿瘤君的结尾,断断续续的笑声中,夹杂着重重的悲痛和伤心,大家都默默落了泪。滚蛋吧肿瘤君点映影评:人生不存在来不及这回事!白百何饰演的熊顿告诉我们:其实从来不存在来不及这回事儿。
滚蛋吧肿瘤君点映影评:在梦想面前一切都是借口
在《滚蛋吧!肿瘤君》里,观众跟随熊顿向死而生,去买醉一场,飙车千里,写一首歌,翻一座山,看一次极光
夜,医院,病床,熊顿戴着灰色毛线帽,躺在母亲的怀里,静静的,强忍眼泪:“妈妈,我挺不容易的,我知道,这对你们来说挺难的,我也挺难的。”
生死告别。
制片李亮文在黑暗中望着观影的人群。影院最中间的一个男孩,个子很高,从头到尾,身子一直保持前倾,紧盯着屏幕,一动不动。再看,泪流满面。
2014年,导演韩延第一次看到剧本里这一段对白,“七尺男儿”嚎啕大哭。“不悲伤,不煽情,是真正的感动。作为同一代人,电影院里还在追忆80后青春,但熊顿击中了我——我们这代人已经长大了,要面对生死了,我们还年轻吗?我们还那么无忧无虑吗?我们的路还很长吗?”
拍完《滚蛋吧!肿瘤君》一个多月,饰演熊顿的白百何给韩延打电话:“我可能走不出这个角色了,谁跟我提这部戏我就哭,抑郁症了。”韩延还以为她在开玩笑。
因为食道反流,白百何去看医生,得到答案——“长期压抑造成某个神经元不能正常工作了”。
熊顿,1982年生人,以漫画《熟女养成日志》一炮而红,被誉为中国版的高木直子。她在2011年罹患非霍奇金淋巴瘤——一种恶性肿瘤,病变发生在淋巴器官。卧床半年的医院生活被这个乐天派漫画家勾勒成《滚蛋吧!肿瘤君,记录与癌症抗争的病院日子》,引爆天涯网。
2012年11月16日,熊顿离世。
2015年8月13日,电影《滚蛋吧!肿瘤君》即将上映。二次元少女跃上大银幕。
她说:“我是我们所有人当中唯一跟死神亲密接触过的人,所以我现在有权指点你们的人生了。”
滚蛋吧!肿瘤君
2012年遇到熊顿时,制片人唐娟和其他两个合伙人,在影视公司间转悠了很多圈,人生正迷茫。
影视行业流动性特强,“这个圈子很势利,没有名气你就做不了。”低迷时期,刚生产完的唐娟甚至觉得自己唯一的成就感便是——“起码我生了一个孩子。”
彼时,灰白的天花板,化疗、吃药、体温、白细胞增减,在熊顿的漫画中被斗志旺盛的乐观打败。《滚蛋吧!肿瘤君,记录与癌症抗争的病院日子》已引众网友热烈跟帖。媒体也不吝推荐,新华社的一篇稿件里说,“痛苦都变成好玩的故事,让众多网友不知不觉地追着看下来,微笑还挂在嘴边,眼眶却早已湿润。”唐娟告诉《瞭望东方周刊》,自己立刻看中了这个故事。
“一些国产电影给大家呈现的东西常常三观不正,物欲横流。”唐娟说,“金钱至上,胜者为王,这些都是扭曲的价值观,会让很多人在生活中迷茫。”
《滚蛋吧!肿瘤君》不同。“非生即死的命题下,熊顿眼里永远都是世界上美好的瞬间。她爱睡觉摸着妈妈的嘴唇,挚友拳击夺冠热泪盈眶,为同屋的白血病小室友画一本小漫画,这些正能量、哪怕是高兴的小事儿,都让她对生命充满留恋。”
第一次见面,熊顿这个神经大条的姑娘和唐娟快速合拍。俩人都爱看美剧、爱二次元、爱漫画,爱你来我往飞段子,“能谈到一起去。”10分钟,唐娟就拿到了版权。
考虑到宣传和发行能力,唐娟联系到果实电影。制片人李亮文和搭档迅速投入,一同开启了这个“非常有意思的”、“年轻”、“励志”的项目。
很快,剧本第一稿出来,李亮文大发雷霆:温情,言语温吞,缺乏想象力,“简直就是《抗癌的我》中国版。”
他向本刊记者回忆,自己大动肝火:“这是我们想象的熊顿吗?《滚蛋吧!肿瘤君》,你看得到她的气势,她不是被癌症激励然后如何,她是熊顿!”
躺在医院里,还在庆幸自己有美剧《行尸走肉》可看,这是熊顿;胸腔穿刺后看着胸口勾出的肉丝,脑洞大开想象会不会培植出很多的“我”,这是熊顿;庆幸自己得的是肿瘤而非白血病,时刻垂涎主治医生的帅气,这是熊顿。
电影里,病友夏梦问熊顿:“当别人人生该开始的时候,我们的人生就结束了,你怕吗?”
熊顿闷了一口啤酒,笑道:“你得相信,上帝给我们安排每一次挣扎,都是有目的的。这,才刚刚开始。”
其实,熊顿的身体当时已经相当不乐观,全身浮肿,走路需要人扶,癌细胞扩散严重,很痛苦。然而,她坐在《鲁豫有约》的录制现场,笑声朗朗,戏谑自己肿得像《星球大战》里的巨大怪物,“我也常常会忘记自己是一个生病的人。”
“在梦想面前一切都是借口。”所以熊顿“要珍惜,抓紧,有限的时间,‘造’起来。”
因此,在《滚蛋吧!肿瘤君》里,观众跟随熊顿向死而生,去买醉一场,飙车千里,写一首歌,翻一座山,看一次极光。
如熊顿所言,“其实从来不存在来不及这回事儿。”
“熊顿这种乐观精神已经具有特殊性了,大家会问,‘这是真的假的?’所以剧作处理上,我们必须去特殊化。”在韩延看来,熊顿就是个平凡的80后女孩,在大都市日复一日工作、加班,呼吸雾霾。她的生日需要挚友的惊喜,忍无可忍时炒老板鱿鱼,难堪地面对男朋友劈腿。“她就是观众身边的朋友,或者观众自己。”
“尽量平凡化,观众才能相信这是真实的。”为此,李亮文和韩延特意删掉了诸如病重的熊顿返家送走去世的姥姥这样煽情更狠的桥段。
“我们有意在破那个哭点。”也因此熊顿和她花痴已久的梁医生最后在病房的对话,背景音乐是欢快的《closer》,“哭的时候让你有安慰,难过时让你有力量。”李亮文说,“生死、癌症,这些元素汇总在一起,是为了讲述‘熊顿精神’、‘熊顿式生活态度’。”
滚蛋吧肿瘤君点映影评:不煽情的感动才是真正的深刻
站在路口幻想震撼整个城市的力量,得知男朋友劈腿后伤心欲绝整个世界一片冰冻,下巴长大痣、面目可憎的老板在画笔下喋喋不休……关于熊顿的那些小事儿,“支离破碎”地拼凑在一起,尖刻的影评人直言:“你的整个故事是拼凑的,连主线都没有。”
在大家都在泛泛而谈“强情节”“一个接一个的事件”“特别计划的狗血矛盾”之时,唐娟理直气壮:“对,我们是没有主线,我们真的没有主线。”
从立项到成片,3年间,最艰难的就是故事本身。“首先,熊顿是一个女孩,以女性为主角的喜剧片特别难做,无论是好莱坞还是国内,都会变成小妞电影,挺讨厌的。我们真的不是小妞电影。”唐娟说,“其次,《滚蛋吧!肿瘤君》漫画书是很搞笑,但它是第一人称的自嘲,电影里到底该怎么体现?”
剧本初创阶段,熊顿尚在世,唐娟和她在病房里闲聊:一个电影里的女主角无非是两种形态——英雄来到小镇,从头到尾她都是英雄,小镇里的人都被她改变;另一种,英雄在路上,经过每一站,站站有故事。
后者是《滚蛋吧!肿瘤君》的选择:公路片的结构,生病前是一站,生病一站,后面又是一站,一站一站发生不同的故事。
“我和熊顿都特别喜欢一种类型的动画片,叫做日常类。”唐娟说,“这种动画片就是日常的小事儿,但有滋有味,特别好笑。”
熊顿说:“你就做日常类吧。”
唐娟回:“这种类型国内没有。”
熊顿翻着白眼夸张道:“我的电影当然是独一无二的了!”
如今,唐娟模仿熊顿的口气,惟妙惟肖。
“各个职能部门开会,摄影啊、录音啊、造型啊,都问我,‘导演,你举个例子,比如我们参考什么片子?韩国的,好莱坞的,日本的,英国的?’”韩延总是陷入这样的问题,“我们不参考任何电影,这是熊顿的电影。”
“客观而言,这个剧本,从严格的剧作角度来说,不是个非常合格的剧本。”李亮文说,“包括电影本身,也不是结构上多么严谨的故事片。”
“本身的漫画形式,就是章节碎片化,没有连贯的故事叙事、起承转合,是生活细节片段化的组合。”所以因熊顿爱看美剧《行尸走肉》,剧组就在北京昌平搭起30米的长廊,连拍三天打僵尸的画面,甚至差点请来了美国主演。熊顿幻想自己是韩剧中的女一号,电影里熊顿就成了《来自星星的你》中的女明星,时间定格等待教授一吻。
韩延解释说:“漫画是二次元的,熊顿又是漫画作家,与其我用台词说出来,不如用画面把这些画漫画人的思维方式拍出来,也为了让观众快速了解熊顿的个性,对她印象深刻,后面进入高潮才有浓烈的感情释放。”
“《肿瘤君》看似前面松散,后面渐入佳境,它神就神在这儿。”李亮文说,“它是属于熊顿的,如果我砍掉这些熊顿的东西,那就是狗血抗癌剧,不会得到这么多人的宽容。”不煽情的感动才是真正的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