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帆：计划生育加剧了贫富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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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很少有人不知道“计划生育”这个词。中国政府从宣传上提倡晚婚、晚育，在行政上限制二胎、鼓励少生，从而达到国家层面控制人口的目的。

从上世纪70年代开始，中国政府在全国范围内展开了计划生育政策，78年之后计划生育成为了一项基本国策。直到近几年，计划生育“不动摇”的思路才有所转变，已在部分地区尝试放开限制。

从“计划生育”政策开始施行，国内国外就充满了争议。是否侵犯了人的基本权利？是否会引发社会的老化？是否削弱了中国的人口竞争力？不管争议如何，计划生育还是作为基本国策施行了近40年，并且在可见的未来会继续发挥着巨大的影响力。计划生育对中国的利弊，已经有很多专家学者进行了研究，但对于计划生育和社会贫富差距的关系，却少有论述。

“计划生育”政策带来的最直接的结果是什么？是“独生子女”群体的诞生。在上世纪80年代以前的数千年间，对于中国而言没有“独生子女”的概念，近似的大概只有“几代单传”之类的说法。而80年后、90年后直至21世纪初期出生的孩童，基本是独生子女。根据国家计生委统计处统计，2003年，仅领取独生子女证的孩子就达8000万。有数据测算，到2035年，双方都由独生子女构成的家庭比例，北京为70．54％，上海达72．88％。

虽然这种测算很可能有很大的偏差，但很显然，计划生育带来的“独生子女”群体以不可小觑。那“独生子女”群体又由会带何种后果呢？一种很直接的后果就是三个家庭的资源集中或负担集中。

男性独生子女和女性独身子女成婚，其背后必然有两个“独生子女家庭”，即男子的父母家庭和女子的父母家庭。下图形象描述了这三个家庭之间的关系。

当两个独生子女成婚，组成一个新家庭后，由于男子背后的家庭和女子背后的家庭均只有一个子女，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家庭的资源和负担会全部转移至这个新家庭中。

在这种现象之外，还必须要引入分析另一种更为严重的现象，即“门当户对”。根据08年中国青年报社会和腾讯网站做过的调查，近七成的人不认同“凤凰男”和“孔雀女”，半数以上的人倾向于“门当户对”的婚姻。虽然没有明确的数据支持，但根据周边小范围的抽样调查，大部分人在真正选择婚姻对象时，会将“门当户对”作为重要考虑因素。这里的“门当户对”是广义的概念，包括双方的背景、文化层次、生活习惯等因素。

考虑“门当户对”的原因大不相同，有人是出于现实的目的，希望能共同负担家庭；有人是出于文化层次考虑，即希望能有共同话题；有人则考虑生活习惯，希望能在生活上合得来。总之，出于不同的目的和原因，考虑“门当户对”因素的结婚人士占据至少一半以上的比例，这是一种社会的自然选择。

在“独生子女”和“门当户对”现象的共同作用下，必然会加剧社会的贫富差距。举例而言，在普遍的情况下，拥有百万资产家庭的独身儿子，会倾向于迎娶中产或以上家庭的女孩。这不管是出于父母的考虑还是儿子本身的想法。而出身农村、家庭较贫穷的独身儿子，很可能会迎娶同地区（同一个村子）或类似背景的能吃苦耐劳女孩。

这样，拥有百万资产家庭的独生儿子与类似背景的独身女儿结合，成了一个新的家庭，随着时间的推移，父辈的资产和财富会转移到这个新的家庭中，更容易积累丰厚的财富；同时，出身农村的独生儿子迎娶了类似背景的独身女儿，需要负担四位老人的养老，承担了三个家庭的生活负担，更可能会趋向贫困。

所以，计划生育下的“独生子女”现象和社会自然选择的“门当户对”现象，共同加剧了社会的贫富差距。两个富有的家庭会向后代传承财富，形成一个更丰厚家底的新家庭；两个贫困家庭则会使得后代的负担集中，造成更大程度的养老负担和贫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