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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8-16
戴国强:尊敬的许小年老师,各位来宾,大家晚上好!我们第六次金融家俱乐部的活动马上就要开始了。今天,我们非常荣幸请到
了许小年教授。我们知道许小年教授是一个著名的经济学家,同时他又是非常严谨的经济学家,我们在报纸和电视上经常看到许老师,有的时候可能感觉他讲的不是
那么振奋人心,但是你仔细琢磨一下还是十分有道理,而且很多问题已经被证实了。同时,他是非常有思想的经济学家,我想今天他一定会给我们带来很多思想的火
花。我们这个时代经济学家很多,但是像许教授这样的经济学家非常少。今天是上海最热的一天,据说是37度,我们应该以热烈的掌声欢迎许教授,下面把时间交
给许教授。

许小年:到上海来,肯定要讲楼市、股市,但是讲楼市、股市的人太多,再加上我,也没有什么意思。今天,我稍微讲一点对当前经济形势的看法,接下来,我再讲一下自金融危机爆发以来,我们研究经济的,研究理论和研究实践的,对市场经济未来的一些思考,希望能够和大家一起探讨。

   关于目前经济的情况,大家都已经看到了,楼市和股市又都火起来了。简单讲,就是一个重病的病人吸一个鸦片,现在精神头上来了,能够持续多少时间,看这个鸦
片的作用有多大。往后每一个月,宏观经济的数字可能会越来越好,保8的任务有望实现,实在实现不了,没有关系,把统计局长叫过来改就行了,这是毫无悬念
的,但是根本没有什么意思。也许在这个鸦片过去之后,经济可能第二次探底,那个时候**可能会再来一次鸦片,但是现在,我们看到剩下的鸦片已经不多了,财
政已经向紧,银行房贷前半年已经放了天量。4月份、5月份本来以后可以告一段落,6000亿每个月,6月份的数据出来1500亿,又来了,嫌鸦片烟的劲还
不够。这样烧钱的方法,经济一定会回暖一些,但是我们看到这个回暖主要不在实体经济,主要在资产市场上,在楼市和股市上。这和美国的现象非常类似,美联储
也是天量发行,货币开始发行,发行的结果,美国的经济没有起色,但是楼市止跌,股市回升,油价暴涨,所以,我们把它叫做我们进入一个滞胀的时代。这个滞,
就是市场经济的停滞和资产价格的膨胀。注意,这个滞胀和历史上的滞胀不一样,历史上的滞胀也胀在市场经济中。我们现在这一次市场经济没有通货膨
胀,CPI,PPI今年下半年没有大问题。胀在什么地方,胀在资产价格上,放出了这么多货币,放出这么多信贷,没有进入实体经济。为什么没有进入实体经
济?大家都知道,现在不是步入实体经济的时候,都知道这一点。宏观数字的好转,完全看固定资产投资,固定资产投资增长30%多,这个速度比危机前07年、
08年还快。仔细分析一下,30%的固定资产投资,实际上主要靠60%多的基础设施投资的增长。我觉得这个政策制定者方寸已乱,已经是慌不择路,动用所有
可以动用的政策工具,急忙忙地把经济拉过来,已经是手忙脚乱了。所以,对于这样一个形势的发展,我本人不看好。
实体经济的滞和资产价格的胀,这实际上是一块硬币的两面,由于你放了那么多钱,由于实体经济大家看不到投资机会,所以放出
来的钱,除了一部分用于**的投资项目以外,其他的就进入到资产市场,就把资产价格推起来了,这是鸦片烟的作用。鸦片烟并不能治愈一个病人,这个病人病在
什么地方?病在他内部的结构多年严重失衡。多年经济下来的经济失衡,体现为经济危机。这次经济危机不是实际经济衰退发生的原因,而是世界经济结构失衡的结
果表现为经济危机,不是说经济危机引起了全球经济的萧条,而是全球经济的结构失衡,引起了这次危机。全球经济的失衡是什?今天我们没有时间在这里展开讲,
这个失衡从美国来讲,从本世纪开始,美国人叫两个过度,一个叫过度借债,一个叫过度消费。依靠过度借债、提高杠杆率来支撑经济的繁荣,来维持老百姓的生活
水平。这个过度借债,最典型的案例大家看到了,雷曼兄弟杠杆率30多倍,表现为美国家庭储蓄率跌到了0。老百姓不存钱,不存钱怎么消费?借钱消费,这是美
国经济的严重失衡,必须要改正这个失衡,只有失衡改正,美国经济才可以走出衰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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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8-16 21:55:14
美国人借钱,这个世界上要有人借给他啊?谁借给他?中国人。我们存钱,存钱为什么?借给美国人花,这就是全球经济结构的失衡。我们这里的失衡是两个过度,
也是两个过度,什么样的过度?一个叫过度储蓄,一个叫过度投资。我们的储蓄率,接近50%,我们的投资率也超过了40%,这是我们这边的结构失衡。正因为
我们过度投资,所以中国经济在过去几年间,可以依靠投资的高速增长拉动经济增长,经济增长可以实现10%以上,官方数据11%、12%,那并不真实,真正
的增长率是15%左右。你看看电力消费就知道了,今年电力消费一二季度都是负增长,GDP为什么是6%?过去几年电力消费每年15%、16%,GDP增长
只有9%多,一看数据就不对。GDP可以这么高速的增长,为什么?因为中国老百姓拼命存钱,存钱了交给银行,银行就交给企业,企业进行投资。中国加入
WTO后,国际经济形成一个循环,这个循环是保证了过去几年间,01年到现在全球经济的繁荣,这个繁荣现在走到了尽头,美国人的借债再也借不下去了,借债
借到什么程度?借到了无力偿还按揭贷款的人也再借款,这就是次按。次按,就是根本没有偿还能力的人也借到了款,美国人给了一个好听的名字,英文翻译就是不
合格的贷款,现在我们正在放不合格的贷款。

   今天来的飞机上,我就想写一篇文章,叫《中国版次按危机》,次按,就是把按揭首付从30%降到20%,再降到10%,再降到0,我们现在正在降低投资资本
金的要求,现在降到20%了。我们看到很多银行贷款被当成资本金进入资本项目,我们还看到一个分析,说6月份为什么投资增长这么多?就是因为投资金要求降
低,很多银行贷款变成了资本金在用。我们正在做美国人前几年做的事,降低利率,降低贷款要求,降低贷款标准。中国版的次按危机,我相信在我们有生之年都可
以看到。我们今天就在这里"以此为证",看看中国版次按危机什么时候爆发。美国人到最后,债为什么借不下去了?因为债务人的还款能力实在太差。不是因为银
行的信贷造成了资产泡沫,次按的资金进入房地产市场,美国的楼市经历了6年的牛市,房地产价格节节升高,但是凡是泡沫一定破裂,美国的房地产泡沫在07年
年中破灭,把多年的繁荣、到借贷为止的繁荣一下子打破。世界循环经济当中,美国人倒下,中国人不可能独善其身。所谓中国可以独善其身的说法,是完全没有看
到这次全球金融危机和以前历次本质上的区别。还以为这次金融危机象传统的经济不景气循环,不是的!这次的金融危机是在全球化的过程中发生的,没有一个国家
可以跑掉,尤其是中国,逃不掉。世界经济怎样恢复平衡?怎样能够走上可持续的复苏?美国人必须调整。勒紧裤腰带,家庭储蓄率等于0,日子是过不下去的,家
庭储蓄率必须回到历史平均值的7%、8%左右,银行没有钱借给美国的老百姓,他们必须储蓄,储蓄就意味着减少消费。美国的经济和中国不一样,老百姓节衣缩
食,经济就陷入衰退,这个结构失衡必须改正。过去靠借钱维持的繁荣维持不住,过去的零利率借钱,现在加倍的还回来。有人讲过一句话,我觉得非常有道理。"
萧条只有一个原因,这个原因就叫繁荣,萧条是对过度繁荣的偿还。"这个世界上的财富这么好创造吗?这么容易就创造出财富的话,美国人什么也不干,靠银行发
发贷款,财富就可以创造出来?天下哪有这样简单的事。过去,你拿了不该拿的东西,今天你要还回来。美国的消费一下降,经济立即陷入衰退;美国经济一下降,
中国的出口立即下跌。但这是调整结构必不可少的一步,这个痛苦是避免不了的。
美国人过度消费,现在要减少消费,美国人过度借债,现在要减少借债。中国过度储蓄,现在要减少储蓄。中国人过度投资,现在
要减少投资,增加什么?增加消费。我们的经济严重失衡,私人消费占GDP35%,美国私人消费占70%,我们投资占GDP42%,美国投资占
GDP15%,比较一下,中美两国两个极端。否则也不会在太平洋的东岸、西岸。你光存钱,没人借,没有意义啊;美国人借,美国人借钱,得有人借给你啊,中
国人借给你。美国人靠借钱买东西,买不到,因为美国人不生产,别担心,中国人生产,你拿了银行的信贷想买东西,中国人都给你生产出来,物美价廉。所以全球
化的时代,中美两国都享受了全球化的红利,享受了长时间经济的高增长、低通胀,但在这个经济循环当中,有一个重要的因素是不可持续的,这个重要的、不可持
续的,就是美国人不可能无限制的借债。当美国的银行停止发放贷款的时候,美国人突然发现过去的繁荣原来是银行的错。当美国的银行停止发放贷款的时候,中国
人突然发现,外需其实没有那么强。依靠出口拉动中国经济,其实投资和出口是紧密相连的,靠投资拉动中国经济原来是无法持续下去的,现在大家都要调整。美国
人在调啊,因为美国是一个市场力量比较强的国家,**想阻止调整,阻止不住,房价跌了30%、40%,还没有到位,还要再跌20%。多少银行倒闭了?消费
在下降、工业生产在萎缩,调整的确在进行,老百姓的储蓄都在恢复,我们都有数据,不是胡说的,这些数据也是我们平常盯的非常紧的数据,看看美国经济调整到
底怎样,现在判断,离底部很紧了,但还不够。失业率一定要上到10%,家庭的储蓄率要冲过历史平均线,再恢复才可以。中国呢?现在非但没有调整,**动用
所有的资源阻止调整的发生,把资源扔到结构严重失衡的领域当中,也就是投资。本来我们应该是削减投资、增加消费,但是**的政策,现在恰恰相反,把资源统
统的扔到投资里。最近,我写了一篇文章,其中有一句话叫"拒绝调整就等于拒绝复苏"。现在上海的房价又起来了,大家看着有点玄乎,说行吗?因为大家觉得,
房价根本没有调整下来,对房市没有信心是非常正常的,什么时候才可以放心的投资进去?一定要到资产价格调整到底,现在刚刚调整,**就要推回去,推回去的
结果是为下一次更惨烈的暴跌做准备。我不打击大家的积极性,大家把楼、股票卖了,发现下半年楼价涨得更高,非常有可能下半年楼价、股价更高。但是楼价更
高,不是由居民购买力支持,股价更高也不是上市公司支持的,完全是由银行抽鸦片抽出来的。大家别问我楼市、股市的事,我说了反而心情更沉重了。我也说不
准,我所能说的是这种虚幻的繁荣,对中国经济的长远发展没有任何好处。如果不痛下决心去调结构,这个虚幻的繁荣就可能是昙花一现,这个昙花一现可能是5、
6个月,7、8个月,如果**再来一支鸦片,虚幻还会更长的时间,但算总帐的一天迟早会到来。因为我们的身体内部是有病的,手术一天不做,身体一天就不能
恢复正常。保增长是真的,调结构是假的。为什么呢?保增长,你想一想,GDP上去了,地方领导就可以升职啊;GDP上去了,就有政绩,调结构算什么?从来
没见过哪个地方领导调结构升官的。调结构有什么意思?你总是说要增加消费,4万亿你给老百姓发消费券?他不会,为什么要给老百姓发消费券?我拉动投资多
好,拉动投资和拉动消费区别在什么地方?拉动投资,我手里有几十个项目,这是什么?拉消费,一天到晚给老百姓发消费券?大家想,**怎么可能有积极性去拉
动消费?一个投资项目上了,不知道多少官员下来。说到底,调结构,我们经济出现这些问题,归根到底是政治体制出了问题。政治体制现在谁也动不了,于是我们
就按照看上去是非理性的经济游戏往下走,一直到走不下去的那一天,再讨论政治体制的问题,这是我的预测。预测总结一下,今后几个月宏观数字都不错,股市、
楼市有可能继续繁荣。但是,鸦片带来的精神焕发并不代表病人的康复。结构性的问题早晚要爆发,而且**第二支鸦片的可能性正在迅速地降低,**短时间内很
快耗尽了自己手中可以支配的资源,银行要再这么放款放下去,要把我们国家的金融体系搞垮了。什么时候见过一万多亿的贷款?这些贷款都去哪里?大多数去
了**担保的项目,那么,你有没有看担保人的资产负债表?地方财政现在相当紧张。你以为一个地方给你担保,你的贷款就安全吗?根本就不是,银行自己心里也
清楚,银行找的不是贷款的商业安全,他找的是贷款的政治安全。贷款出了事,和我没有关系,地方**担保过的,领导责怪下来,你找地方**啊,他担保的,我
完全合规合法,审慎操作。但是地方**的资产负债表我怎么可以看到?我看不到啊,哪天地方财政一出问题,银行坏账立即暴露。这么短的时间发放这么大量的贷
款,银行有没有做过风险分析,有没有做过偿还能力的分析?可能不可能1.5万亿的贷款项目都做了非常深入的分析?把握、控制好风险?在座很多都是搞银行
的,也许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些信息。我有很多学生做银行的,他告诉我,我们实在不想放款了,但下面、上面压我们放款。做基础设施投资的一些公司,尽管是国有
公司,但还知道基本的商业原则,说,这条公路我们算了一下帐,造价每公里1亿人民币,公路从流量收费预测,每公里一年平均收1万元,这是什么项目?一年收
1万,造价1亿,这项目多少年可以回收?1万年回收的项目,管理人员都说这个项目不能做。但上面指令,必须做。为什么?拉动内需。大型央企都感觉到这么做
行吗?大型投资报了投资计划,破天荒第一次被打回来,领导说你怎么就投这么一点?连央企都觉得不能再投了,可是上面打回来,让他多投。我们现在在干什么
事?我们鸦片要抽到什么时候为止?我们非把这个国家的银行体系抽垮为止?把这个国家的财政体系搞垮为止?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现象?为什么经济现象越来越短
期化?短期的形势越好,中长期的忧虑越深。反过来,短期形势越差的,我反而认为可能离曙光不远了。所以我的预测,在这次全球金融危机当中,美国将率先复
苏。因为美国人率先保底,中国最后反弹,因为中国拒绝调整。当然,我们的调整很多都是体制上的问题,不是政策问题,是体制问题,因为体制决定了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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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形势就讲以上这些,短期形势大好,中长期形势严峻。这是我基本的结论。大家愿意炒楼、炒股票还可以再炒两个月,但是输
了千万别来找我。别说许教授说还可以再炒几个月,风险极高,这不是基本面支持的繁荣而是流动性支持的繁荣,这有什么区别?基本面支持的繁荣不可能在短期内
消失,流动性支持的繁荣可以一夜之间掉下来,这就是他的风险。到明天,市场上有什么传言,大家都说这个楼市价格可能不行吧,**要出台调楼市了,你看看资
金立刻调转方向。楼市的泡沫很快就破灭了。流动性支持的繁荣和基本面支持的繁荣不一样,如果大家愿意炒就冒险进去,那也没有办法。这么多的货币放出来,总
要找个去处吧?不是资产价格的膨胀就是实体经济的通货膨胀。最近几个月,猪肉价格上去了,猪肉价格跌了这么长时间,现在涨起来了;中国的钢铁生产行业,由
2亿吨的过剩产能,最近居然听说钢厂要涨价,涨的是什么?低端产品,高端产品涨不上去,是建筑用钢、螺纹钢、线材要涨价。现在的钢厂庆幸,说你们经济学家
总是说升级换代要搞高附加值的,但今年我们赚钱的是建筑用钢、线材最赚钱,你们和我鼓吹的闸板,今年全赔。说明什么?说明经济最热在基础设施这块,其他的
地方都冷。钢铁生产企业、钢铁行业,产能6亿吨,国内消费4亿吨,有2亿吨的剩余产能居然钢厂还能涨价?供需严重失衡,供大于求,钢厂还可以涨价,为什
么?货币现象,资金堆出来的。我们现在中央银行操作货币政策,又希望货币政策发生作用,又不希望货币政策发生作用。为什么希望货币政策发生作用?当然了,
拉动需求啊。但是,需求一旦启动起来,就是恶性循环,所以又害怕。中国的央行、美国的央行现在都是这样的心理,美联储前两天在市场上放风,说我们放了这么
多的货币出来,将来通货膨胀跑不了,现在是不是该收了?美国人现在在讨论退出策略。那天,刚刚讨论退出策略,三大指数暴跌,一天跌2%。这两天道琼斯又回
来了,石油价格、原油价格从70多块,今天回到60块,马上又下5块,就是害怕美联储要收银根了。美联储为什么要收银根,不收行吗?不收将来就是洪水猛
兽,通胀谁控制得了啊?但是他这边一谈美联储要退出市场,那边资产价格马上就变了,资产价格是靠货币支撑,实体经济还在调整的过程中,根本没有复苏。我们
现在一厢情愿,叫中国经济触底反弹,我说你慢点,别把触底和反弹用在一起,触底和反弹是两回事,两者之间没有任何逻辑联系。这两个字你应该怎么理解?应该
是"触底...反弹?"别触底反弹一厢情愿,哪有那样的事?你内部的硬伤还没治呢,光给一支鸦片,回光返照你就以为全好了,你又快步跑步前进?想什么呢!嘴上
说的是百年不遇的经济危机,到复苏的时候,他感觉是很快就能到来,那边谈虎色变,百年不遇的危机,百年不遇的危机必有百年不遇的萧条,百年不遇的萧条必有
百年不遇的调整,百年不遇的调整必有百年不遇的痛苦,这个痛苦并不是抽鸦片可以混过去的。
形势就谈到这里,足够给大家扫兴的了。接下来,我们讲讲危机后的事,日子还得过。
危机后的事,我觉得我们要稍稍讲讲理论。我们搞市场经济,搞的有些地方出了一点问题,我们的学术出了点问题。学术这个东西,是不能市场化的。学术这个东西
不能市场化的原因,在于学术有很强的外部性。在座学经济的、有经济的博士生告诉我,什么叫外部性,为什么有外部性的时候市场失灵,为什么?学术是外部性非
常强的一个产品,在这个产品上,市场是不能够有效的配置资源。但是,我们恰恰是把不该由市场配置的交给了市场,把该由市场配置的交给了**,我们正好搞颠
倒了。现在学术界很不好的风气,就是不研究,既不做研究也不认真教学。现在,我们没有认认真真的学术研究,不讲理论。但是不讲理论,你就不能对现实有很深
刻的认识,你不能比市场再深入一步,你给出来的观点就和市场上的观点都一样,大家听一听,说教授讲的和股评家讲的没有什么两样啊。确实,现在很多教授的水
平也就是股评家的水平。看看今天,二季度GDP
7%,已经触底反弹,但底还不稳固,需要**再加大投入,铸成一个坚强的底。这种话,闭着眼睛都能说出来,和股市上评收市以后3000点有什么两样?学术
界要做一点理论研究,要有一些理论上的思考。
这次的金融危机到底怎么产生的?在这方面,有的**官员都比我们教授强。去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会议结束的时候,领导同
志来做总结,因为总结没有在媒体上报,所以我也不便引用领导的名字。领导总结讲了三句话,这三句话是我看到迄今为止在学界、政界、商界、市场上对经济危机
认识最深刻的三句话。第一句话:"这次危机出现在全球化的过程当中,但是危机不会终止全球化的进程。"第二句话:"这次危机证明市场存在问题,但是这个危
机不会改变市场配置资源的基础性作用。"非常到位。第三句话,"危机动摇了美元的地位,但是美元主导全球货币体系的局面,短期内不会改变。"这样的话让官
员讲出来,实在是学界的耻辱。我们做理论研究的人为什么不能讲出这样的话来?为什么不能做深入的理论研究来说明这样观点的正确?我很少讲**的好话,但这
三句话,我要给它一个比较高的评分。但遗憾的是什么?后面的经济政策没有一项符合这三句话的,这是它的问题。除了在人民币国际化和第三句话精神有相符的地
方,其他的经济政策,和前两句话都是背道而驰。现在,我们看到的是国进民退,**越来越多地干预经济,在否定市场配置资源的基础性作用。我们看到,民族主
义、贸易保护主义的抬头和全球化的潮流正好相反,现在,民族主义成为很时髦的东西。前两天,九部委出台一个政策说要购买国货,我说,当年奥巴马讲要买美国
货的时候,我们都批奥巴马,如果奥巴马是错的,我们九部委也错了;如果我们九部委是对的,奥巴马也对。逻辑不就是这样吗?结果,我在网上看了一下,这是我
学生送来的,说教授,有人骂你是李鸿章,汪精卫。我说李鸿章,汪精卫对学者来说不重要,对学者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学术最重要的是什么?最重要是"做学术
的没有对错"。自从爱因斯坦发明相对论,你说地球的引力把苹果吸引掉下来,倒过来看,反过来说也是对的。你倒过来,苹果树的弹力,把苹果弹到地面上去了。
学术没有什么对错,哥白尼当年说地球围着太阳转,现在我们把宇宙的图像放大,发现谁围着谁转呢?你换一个角度看问题,可能太阳围着地球转也对。但是学者你
自己的逻辑一定是一致的,你不能背叛你的逻辑,你要背叛你的逻辑,你就成了政治家了,因为政治家天生是不讲逻辑的,他没有办法讲逻辑,因为他要讨好所有的
人。学者,最重要的是要逻辑一致。奥巴马买美国货是错的,中国九部委买国货也是错的,而且,现在还有国货吗?我这电脑虽然是联想生产的,但这是IBM的。
你楼下开的车是上汽,上汽生产的是谁的车?通用的。现在还找得到国货吗?国货还可以定义吗?根本定义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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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8-16 21:56:14
接下来,我们沿着刚才讲的中央领导的第二句话继续下去。为什么说这次危机证明市场存在的问题,这次危机不会改变市场配置资
源的基础性作用?首先要澄清,这次金融危机到底是市场失灵还是**失灵?如果这次金融危机是市场失灵的表现,结论就非常清楚。**要加强对经济的干预,改
正市场失灵,但如果这次危机是**失灵呢?结论是什么?结论非但不是**加强对经济的干预,而是**要减少对经济的干预。今天我讲的角度,我认为是理解这
次金融危机最重要的角度,当然,不是唯一的角度。在这个危机中,我认为是**失灵和市场失灵两者兼而有之,但**失灵是源、是本,市场失灵是流、是末。不
要各打五十大板。为什么说**失灵是这次金融危机的本源?因为**,特别是美联储美国的中央央行,扭曲市场经济当中非常重要的价格----利率。长期的货币超
发,信贷失控,信贷失控的结果是金融机构的杠杆率不断攀升,在这里,我们看到雷曼破产之后,大家骂雷曼的CEO,为什么公司杠杆率30多倍?和欧洲的金融
机构相比,雷曼好多了,欧洲的金融机构50、60倍的杠杆率。杠杆率和什么有关?什么叫杠杆率?搞金融的都很熟悉,杠杆率就是负债率。雷曼为什么负债这么
高?美国的老百姓为什么借这么多钱而不存钱?为什么?利率太低。美国老百姓为什么借这么多钱,为什么雷曼借这么多钱?因为钱太便宜,钱太便宜的原因是美联
储基准利率被人为的压低,扭曲了资金的价格。雷曼的CEO一定会感到非常的郁闷,他说危机前你们都说我是一个很好的CEO,说我借了那么多钱,我借钱的时
候你们都夸我;我破产,你们都把我当落水狗打。为什么雷曼CEO借钱的时候都说他是好同志?杠杆率高,资金回报率高啊。借钱的时候说我提高了股东回报率,
我为什么借那么多钱?因为当时的钱太便宜了,1%、2%的利率为什么我不借?为什么这么便宜?美联储的货币政策出了错误了,造成信贷的泛滥。美国的房地产
市场出现了战后以来最大的泡沫,六年的股市繁荣吹起最大的泡沫。07年年底泡沫破裂了,说华尔街贪婪,我说板子打错人了,板子应该打在格林斯潘身上,谁让
他把利率搞这么低的?由于价格扭曲,我们都知道市场可以有效配置资源,前提是什么?价格信号必须是准确的。价格信号扭曲后,市场必然发生资源的错配。我们
国内不是吗?国内长期扭曲油价,你看资源错配到什么程度?上海、北京堵车;我前两天去杭州,杭州堵车;去呼和浩特,呼和浩特也堵车,呼和浩特看来要恢复骆
驼了,骆驼不堵,四个蹄子倒一倒就绕过去了。为什么车迅速的增加,超过了街道系统的承载能力。价格信号长期扭曲,**补贴油价,没有能力开车上班的人现在
也成为了开车上班族,QQ、吉利满街跑,那是污染非常高的车,那是能耗非常高的车。当然,我不是贬低这两家汽车公司,你价格信号扭曲成这个样子,必然造成
能源的大量浪费。看现在世界各地区油田,其实你仔细算,买的那块油田不够中国经济几个月开销的。国家的能源安全到底怎么保障?国家的能源安全根本无法指望
在海外收购油田来保证,不够我们"喝"的。中国经济原油消耗量的50%现在依靠进口,为什么?都说中国经济增长速度太快,在中国经济增长的同时,能源利用
效率在逐年下降。生产1美元的GDP,我们的能耗是日本的8倍,美国的4倍。想一想,我们的经济跟美国日本一样的时候,我们要喝多少油?要烧掉多少煤炭?
现在的节能减排当口号来喊,喊口号有什么用?油价、煤价、电价、水价都提上去,能耗马上就下来。中国的能耗那么高,都是因为长期以来我们人为地扭曲能源价
格,电价早该提了,水价早该提了。中国北方制约经济发展的根本不是石油,制约经济发展的是水。北京地区缺水比缺油严重得多,为什么?水太便宜。我自己家里
浇花的水,外面下雨我都照样用自来水浇,不是我节能意识不好,而是我把这部分工作外包了,他们到点就打开水龙头,我说外面下雨了你怎么还开水?他看看,是
的,关掉,为什么?水太便宜。
现在我们的问题是什么?只谈市场失灵不讲**失灵。美国人不讲**失灵,中国人也不讲**失灵,为了解决眼前的困难,不仅
没有总结过去的经验教训,反而更多的是饮鸩止渴,现在是信贷刺激计划,哪是财政刺激计划?**想花钱又不舍得花自己的钱,花老百姓的储蓄存款。当然,短期
内为了解决金融体系流动性不足的问题,防止金融体系的崩溃,发一点钞票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当金融系统崩溃风险过去之后,必须回收这些流动性,否则就会造成
下一个资产泡沫。美联储现在正在犹豫,想收又不敢收。最滑稽的是我们,我们金融体系很健康,没有出现问题,我们也发货币。我打一个比方,邻居家着火,救火
车过来,大水龙头一开,狂喷,我们这里好好的,大水龙头也过来狂喷,说你干什么?拉动内需。我都觉得有毛病了,你看看美联储为什么要超发货币?是因为雷曼
兄弟倒台之后,全球的金融市场被冻结了,这个现象自29年以来从来没有发生过。冻结之后,湖面上突然冰结住了,水不能流动了,金融的要害在于流通、流动,
一旦流动停止,金融体系就要崩溃,金融体系不能停止流动,但雷曼兄弟破产后,全球的金融体系冻结,美联储没有办法,只好放水,试图把湖面上的冰融掉,这是
他超发货币的原因。但我们没有这个问题啊,我们哪有雷曼兄弟?工农中建交基本健康,你放什么水啊?你不是用错药了吗?不分青红皂白,一顿放水。第二个理由
是刺激需求,需求刺激起来了吗?也没有刺激起来。刚才我说过了固定资产投资60%靠铁路、公路、机场,我说是"铁公机",为了这个事,被领导批评了半个小
时。在浦东干部管理学院讲课,我说现在宏观刺激计划完全没有必要,使中国经济结构体系进一步恶化,我讲了两个小时,一个领导带头批了我半个小时,当然,批
评是在友好、热烈的气氛当中进行的。需求有的是,用不着"铁公机"。他们说需求在哪?我说中国居民消费才占GDP的35%,我说你想想需求在哪,和美国
70%的消费相比,你认为需求在哪?需求肯定不在投资,在消费,你要拉动消费,我举双手赞成。但拉动消费和拉动投资的政策是完全不一样的。拉动消费怎么拉
动?中国老百姓为什么不消费?没钱。没钱怎么办?减税,**少收点,多少万亿的国有资产统统分了,老百姓手里有了资产,有资产性收入就敢消费了。你真有4
万亿,发消费券,直接发给老百姓,那都是最直接的消费,中间没有贪污浪费,一分钱、一分钱都是消费需求,全拉起来了。你真正要拉动消费,把土地分给农民,
我们对农民是很不公平的,建国60年了,对农民非常不公平。计划经济30年,我们靠工业剪刀差,剥夺农民进行原始积累。现在农民有点财产,就这点土地,还
不愿意给。农村土地制度改革,说了多长时间?就是不愿意给。把土地还给农民就行了,不需要**花一分钱。**不愿意给,土地给了农民,以后怎么征地啊?征
不了地,地方财政收入怎么办呢?征不了地,还有房地产开发商找你吗?这都是现实的问题。我们国家经济问题到了今天,实际上都在政治体制,政治体制的问题一
天不解决,就免不了滞胀的问题。货币这么多,还在刺激投资,实体经济需求疲软,供给过剩,多元货币只能进入实物市场和金融资产市场。实物就是楼市、金融资
产就是股市,由资金推动的大宗商品的牛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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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8-16 21:56:49
我们看一下美国,美联储的货币供应,为什么我们说美联储的货币供应造成这次的金融危机?看这张表,这是美联储的M1,在01年后,接近两位数的增长,高于
过去历史上的平均值,显著高于。金融危机爆发以来,M1的增长15%,如果上次M1的超常增长造成了房地产泡沫,这次这么高的增长会有什么后果?大家就发
挥想象力想象一下,这些钱往哪里去?不进入实体经济,进到哪里?为什么美联储这么发钞票,没有产生通胀,为什么?这些钞票哪里去了?都在银行的手里。你看
看银行的现金资产,这是美国商业银行体系的现金资产。看到这个现金资产你不感到可怕吗?危机前整个银行体系手中的现金资产3000亿美元,现在是1.1万
多亿。1.1万多亿,大家做银行的都知道,这是银行手中的超额储备,这么多超额储备放出来是什么东西?洪水猛兽。过去,美联储货币供应这么多,之所以在目
前、还没有在实体经济当中产生通货膨胀,是因为银行体系吸收了这部分的超发货币,变成了银行的超额储备,现在它在银行的帐上,什么时候超额储备会放出来变
成实体经济的通货膨胀?两个条件,第一,实体经济恢复,第二银行的资产负债表基本修复了。洪水猛兽马上要出来了!现在,它还不敢把这些超额储备全放出来,
因为自己的资产负债表还未修复,自己的资产项下还有大窟窿在那儿摆着呢。过去的投资、债券等东西,市值缩水得非常厉害了。所以,超额储备现在捏在手里。还
有,企业的贷款需求还没有上来,一旦实体经济恢复,企业的贷款需求上来,美国的银行资产负债表修复之后,这些超额储备立即冲出变成信贷,进入实体经济,造
成实体经济的波动。所以,我们讲现在滞胀,就是资产价格的膨胀,短期内不至于形成实体经济的通货膨胀,原因就在这里。银行手里捏着这么多的现金要生息的,
怎么办?这些资金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进入资产池,没有通过实体经济进入资产池,涨的是什么?原油价格,从150的高位进入深度调整。经济没有复苏,率先反
弹的是原油价格,这就是我们讲的涨,这是资产价格的膨胀,不是实体经济的通货膨胀,为什么不是实体经济的通货膨胀?多发的货币没有进入实体经济,进入的是
资产市场、是股市。
现在怎么办呢?现在要求美联储具有超人的能力,要在恰当的时点上以恰当的力度回收过去超发的货币,避免膨胀。同时,又不能
回收过快,以防止经济重新陷入萧条。这活,谁也干不了,没人能干。伯南克现在是坐在火炉上烤,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人之一。我们也不相信伯南克可以把握得好,
如果格林斯潘在美国的货币政策上犯了错误,我们有什么理由相信伯南克这次可以把握好?如果知道这个理由,各位可以告诉我,是因为伯南克比格林斯潘聪明吗?
如果格林斯潘犯了错误,为什么我们要相信伯南克这次会避免货币政策的错误?能够在恰当的时点、以恰当的力度、回收过去超发的货币避免通货膨胀,同时避免世
界经济陷入衰退,我们有什么理由相信?如果我们不相信伯南克会把货币政策把握得这么好,前景是什么?前景就是非滞即胀。不是停滞就是通涨。如果我们不相信
伯南克比格林斯潘能够更好的把握货币政策,货币政策的未来怎么办?从这次金融危机当中,我们学到了什么教训?如果各位同意我的观察,这次金融危机美联储有
不可推卸的责任。世界上从古至今,没有一个泡沫背后没有银行信贷资金,所有的泡沫都和银行信贷资金有关。为什么所有的泡沫都和银行信贷资金有关?泡沫在学
术上有个性质,泡沫是自己实现的,这个自我实现机制,一定要靠银行来完成。这也是为什么没有银行做帮凶,泡沫不行了,货币政策的失误经常会引起资产泡沫。
如果我们认为这次金融危机的原因起码有一部分是**失灵,特别是美联储的货币政策犯了错误,那么我们的教训是什么?未来的货币政策应该怎么操作?如果格林
斯潘操作不好货币政策、伯南克操作不好货币政策怎么办?在凡世间,在凡夫俗子,如果没有人可以操作好货币政策,我们就把货币政策交给上帝好了,是不是这个
结论?交给上帝是什么意思?我们彻底放弃货币政策。放弃货币政策,资金的价格由谁决定?利率由谁决定?谁来定利率?我们不需要格林斯潘定利率,格林斯潘定
利率的结果是把这个世界搞得一团糟。我们不相信伯南克定利率会比格林斯潘更高明,那利率由谁决定?由市场决定,由市场的货币供应和市场的货币需求来决定。
市场的货币需求我们可以理解,货币的市场供应是什么意思?这就是我们历史上非常熟悉的金本位。为什么现在有人提金本位?有道理的,金本位的好处是什么?是
不相信任何凡夫俗子能够操作好货币供应,就把货币供应交给上帝,由上帝决定这个世界上有多少黄金,这个世界上有多少黄金,我们就用多少货币,废除支票,解
散中央银行,中央银行没有功能了,货币供应不需要他决定了,由黄金的产量来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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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8-16 21:57:10
各位听我讲是不是有点像天方夜谭?我的逻辑表达清楚了吗?如果我们认为这次金融危机是**失灵,起码**要承担部分的责任。如果我们认为伯南克会像格林斯
潘犯错,预期他们两位瞎折腾,不如把货币政策稳定下来、不如把货币供应稳定下来,你调控不了、你也调控不好,所以,我们就又回到了奥地利时代。奥地利时
代,两位知名的代表人物,米塞斯和哈耶克,这是仅有的两位预测到29年大萧条的。这两位预见到了大萧条要发生,但他们没有、也不可能预测到什么时候发生。
真正做经济研究的不愿意谈楼市和股市,因为时点无法预测。米塞斯是大学教授,薪水不多,足够一日三餐,过得很节俭,一家银行请他去做研究,薪水很高,米塞
斯拒绝了。一天,米塞斯和太太散步,恰好路过这家银行,太太就说,你去银行工作多好,有明亮的办公室,我们可以买大房子,为什么不去呢?米塞斯说,这家银
行即将倒闭,我不愿意把我的名声和失败的事业连在一起。过了两年,大萧条发生了,这家银行果然倒闭了。为什么米塞斯和哈耶克可以预见大萧条?就是因为他们
认为资金的价格和利率,不能由**随意操纵。如果市场上有厂商操纵价格,有反垄断法打他。但是中央银行操作了资金的价格,为什么我们把它奉为神明?它和市
场上操纵楼价、股价的性质是一样的,都是扭曲了价格信号,造成了资源的错配。为什么我们把它看得像伟人一样?而把市场上操纵价格的人抓起来关进监狱?社会
上不公平,做好事、做坏事都要做最大的。像伯南克去国会听证,国会的议员恨不得给他磕头,说快想招,带我们渡过危机。实际上,议员应该指着他的鼻子说,就
是因为你,才让我们有了这样的危机。为什么要让中央银行操纵市场的利率呢?没有必要,解散中央银行,货币供应交给黄金。大家好象不能接受黄金,更能接受纸
票,黄金和纸票有什么区别?没有什么,唯一的区别是纸票的供应量可以人为操作,而黄金不可以,金本位的精华正在这里。把货币的供应从凡夫俗子拿走还给上
帝,避免世人在货币政策上犯错误,这正是金本位的精华所在。所以,我们现在应该非常认真地考虑金本位,我们不考虑金本位是什么结果?美元是国际货币,我们
自己又爱存钱,不流通,存了2万多亿美元,美国人一看,那我就发票子,那就等于从你那里偷钱啊,我让你2万多亿贬值。怎么办?我将来手里不捏美元了,捏黄
金,黄金是任何人不能操纵的,因此黄金的价值不会因为人为的因素而贬值。黄金的价值,只能因为市场上的经济因素决定。这样的话,就不用受制于美国人了,为
什么不能接受黄金?有人说黄金不够用,为什么不够用?不够用经济会出现什么现象?货币供应跟不上经济的发展会出现什么现象?通缩。通缩有什么可怕的?纸票
带给我们的是什么?是毫无例外的通涨。哪个用纸票的国家没有通胀?没有。纸票带给我们的是通胀,黄金带给我们的是通缩。为什么我们可以容忍纸票带给我们的
通胀、就不可以容忍黄金带给我们的通缩?你手中的钱越来越值钱有什么不好呢?

许小年:失业和金本位有什么关系?你的意思,就是纸票下永远是繁荣了?用纸票为什么也有失业?谁说通胀就一定是充分就业?谁说通缩就是失业?谁说的?这是凯恩斯说的,但是凯恩斯不对,凯恩斯是错的。

许小年:什么时候纸票就可以保证充分就业?通涨就可以保证充分就业吗?

:为什么一定是黄金而不是阿拉伯石油或者是澳大利亚铁矿石本位?)

许小年:只要全球人认可,黄金不够白银搭上,金银本位制。金银不够贵金属搭上,总之一句话,剥夺中央银行的货币控制权。金本位和纸票的关键不是通缩通胀,
而是不允许中央银行操作货币政策。货币供应由市场的力量、自然的力量决定,防止格林斯潘这样的人再给世界带来另一场金融危机。其实,逻辑本身是可以理解
的,阻碍我们理解逻辑是传统思维的惯性。我们用纸票用的时间长了,好像离开纸票就过不了日子了,但清朝所有人都用银子,没有人用纸币。乾隆年间如果有人提
纸币,大家一定觉得是怪人,就像今天提金本位大家也会觉得他是怪人。关键是我们是否可以在前面的逻辑上达成共识,就是这次金融危机,中央银行有不可推卸的
责任,如果这个逻辑上可以达成共识,下面都是推论。第二个解决中央银行问题的是弗里德曼提出的货币供应的规则,大家这么喜欢纸币那就用吧,别违反民情了,
对纸币有这么深的感情就用吧,但是,要立法规定货币的供应量。弗里德曼提出,货币供应每年不超过3%,为什么每年不超过3%?中国人说过事不过三,这个
3%相当于美国战后GDP的增长率,货币供应只要可以跟上经济的增长就可以了,你别说,我可以看到经济的运行,进行调控,好象真有那么回事,开会商量对
策、形式,折腾什么呢?折腾半天给全球折腾出一个金融危机。货币政策,搞不好不如不搞。如果大家留恋纸币,大家就立法规定,货币供应每年不超过3%,他不
是哗众取宠,弗里德曼用大量的数据证明美联储操作的货币政策非但没有平稳美国的经济周期波动,反而制造了美国经济周期波动。我有这个数据的,货币政策根本
没有平稳经济,反而引起了经济周期的波动,换句话说,市场经济不稳定的根源在货币供应。因此,稳定经济的前提是什么?是稳定货币,如何稳定货币?制定规
则。这个逻辑说通了吗?说**要调控了,你看看**调控成了什么样子,07年急刹车,08年大放水,现在又开始晃悠了。我们设想一下,如果没有急刹车、没
有大放水,中国经济甚至会比现在更平稳一些。所谓调经济,只有一个理由,只有一个作用,这个作用就是为一些本来可以回家赋闲的官员找到了工作。我见到**
官员就说,你们能不能少管一点?我见每一个**官员都说,你们少管一点,中国的经济就发展得好一点,你们管得越少,中国经济发展得越好。改革开放30年不
就是这样?农村我们管什么了?我们根本没管啊,相反,我们农村放手不管了,农业就繁荣了。我们把人民公社都解散了,爱种什么种什么,什么时候种你自己决
定,放着不管了,农业全繁荣了。城镇经济怎么回事?城镇经济你民营企业发展了,我也不打你棒子了,"傻子瓜子"也放出来了,城镇经济就繁荣了。30年改革
开放的经验就一条,**少管,市场发挥作用。我希望货币政策**也别管,他管,带给经济的危害大于自然决定的货币。我不是说金本位没有问题,金本位绝对有
问题,但是相比之下,由中央银行管的纸币发行问题比金本位还大,我们在这里进行选择的不是在野兽和天使间进行选择,不是在魔鬼和天使间进行选择,我们在两
个魔鬼间进行选择,我们找一个对我们危害小的。

接下来我们再讲市场失灵这块。我承认,这次金融危机华盛顿和华尔街同样有责任。我在这里指的华盛顿是美国**,**和市场
都有责任。但是,如何去看待这次金融危机中暴露出来的市场失灵?是不是市场失灵就靠**来管?不是的。这次被指责最多的是华尔街的金融创新,搞出了
CDO、CDO的平方等,这些金融产品流向全球,把美国的风险带到了全球。于是大家就说华尔街创新过度,**要管一管了。好,**来管,**来管什么结
果?华尔街为什么创新过度?华尔街创新过度,我认为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但是,我们要问的是为什么?华尔街为什么创新过度?华尔街的创新过度是在于微观机制
上出了问题,对金融机构的创新,他是低风险高收益。为什么讲创新是低风险高收益?比如我是高盛的金融公司小组的,我创新出一个产品,这个产品叫CDO,大
家现在都知道CDO是什么东西了。创新出CDO之后,给高盛带来了几十亿、几百亿甚至上千亿美元的收入。这个金融小组年底奖金分红,7、8个人分红,可以
由几亿美元作为奖金。你想想,华尔街的创新能力哪里来的?这种强有力的激励机制。所以,他金融从业人员天天都在想怎么圈客户的钱,怎么把客户套进去,弄了
各种各样复杂的产品,让客户找不到东南西北,他从中牟利。这些人可恨吗?可恨,可恨的不是人,而是它的微观治理机制。创新失败怎么办?高盛和他说,你们这
几个家伙今年真不走运,怎么办?奖金少拿点吧,无非就是奖金少拿一点。在这个激励机制下,你会看到什么结果?会看到创新突出,这是我们经济学当中讲的风险
和收益的不对称。华尔街的问题在微观层面上的风险和收益的不对称,而不在于人性贪婪。在这个世界上谁不贪婪?华尔街贪婪、你华盛顿就不贪婪?奥巴马就不贪
婪吗?都贪,只不过贪的东西不一样。华尔街贪什么?贪钱;华盛顿贪什么?贪权,都贪。你指的人性贪婪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你派一个**官员去监督贪婪的金
融家,你有没有想到这个**官员也很贪婪?你看看药监局局长替全国的老百姓药物把关,靠得住吗?我经常讲,这是两个魔鬼间的选择。华尔街的问题是微观层面
上风险和收益的不对称,造成了创新的过度,解决之道不是派一个贪婪的人去管另外一个贪婪的人,而是从根本上解决他的激励机制问题。我去年就曾经提出,我说
以后华尔街凡是新的金融产品出来,法律规定创新小组的人每个人都得买,而且要用工资报酬相当部分买,你不是说这个产品好吗?你买,对不对?你说好你得买
啊,你不买为什么要说服我来买呢?我看着你买我才买,法律规定,谁不买违法。这时候,华尔街就要重新算帐了,他就会把创新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上,既不能太
过度,太过度,自己的钱要损失,也不能太少,太少,年终拿不到奖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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