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人与垄断企业

——读《资本主义自由》和《道德 经济 制度》

  “In this present crisis, government is notthe solution to our problem, government is the problem.”这是罗纳德·里根面对1981年的经济危机一个精彩的描述。而如今，当美国政府在短短两周内接管了两房、AIG并国有化了金融业时，国内的一部分人开始欢呼，称这是社会主义的行动，我国政府更应该进一步干预经济，保持增长的势头······

     这让我想起了近年来颇受欢迎的美国超人大片——《蜘蛛侠》、《夜魔侠》、《神奇四侠》、《钢铁侠》、《蝙蝠侠》，《全民超人汉考特》等等。抛开意识形态之争，中美两国人民对英雄人物的看法其实是颇为一致的——大人物就应该承担大责任，大责任就应该让大人物去承担。

     特别是在强调“能者多劳”的中国，政府的权威已经被无限制放大。面对今天的经济形势，面对日常的经济波动，如米价、油价上涨，多数人都认为是国际宏观形势不明朗和私有经济固有的不稳定性造成的，政府应该加强管制而不是放开管制，但事实果真如此么？

     弗里德曼在《资本主义与自由》一书中指出“凡是赋予少数人如此大的权力和如此多的伸缩余地以致其错误能有如此深远影响的任何制度都是一个坏制度。”他认为这句话可以从两种角度去分析：对于崇尚自由的人来说，赋予少数人这样的权利而没有对它施加限制的政治机构，这显然是个坏制度；对于崇尚安全高于自由的人来说，这也是一个坏制度。不管是否可以宽恕，在一个分散责任而却把大权赋予少数人从而使决策行动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带有偶然性的个人性格和作风的这一制度，错误是不能避免的。

     当然，梁小民也说过，“制度是重要的，比制度更重要的是由谁制定制度。不能让利益相关者作为制度制定者，这就如同克雷洛克所说‘不能让偷鸡的狐狸盖鸡舍’。”

     回过头来，我们仔细想想，政府真得如同超人一般无所不能么？政府又是裁判又是球员，比赛就会使国家财富保值增值？政府的权利如此之大对于市场经济而言就有好处么？不平等的根源难道就是市场经济本身？

     当国有化的大潮越演越烈的今天，垄断是我们绕不开的话题。电力、石油、民航、电信，哪一个不让民众咬牙切齿？这些行业的垄断又有哪个不是起源于政府的支持和利益相关者的勾结？当更多的中国公司进入世界500强的行列时，我们可以欢呼，但我们也应反省，为什么入榜的没有一家是代表大众力量的民营企业（排名499的联想依旧是中科院控股）？是什么原因使越来越多的财富集中于政府而非散布于民间？这是否有助于平等和谐社会的形成么？

     社会很大部分的真正不平等是来自市场经济的不完全性。弗里德曼认为，在多数情况下，这些不完全性是由政府行动造成的，或是能由政府行动消除掉。我们有充分理由来调整游戏的规则，以便消除这些不平等的源泉。

     如电信行业，国资委和工信部话语权比普罗大众的要有力的多，外资和民营企业进也进不来，电信资费也因此降也降不到位。如今，三家企业均涉足移动通信就能促进竞争？避免重复建设就能把好处转移到老百姓的身上？从最近国资委划拨中移动的500亿为中国电信收购C网“埋单”的行动中不难看出，国家安全也好，避免重复建设也好，都只是幌子，财富只是从政府的左手腾换到右手，民众是很难从中得到福利的提高。如果始终存在进入障碍的话，为提高社会效率，也许重复建设是增加电信业竞争的唯一途径了。

     在茅于轼看来，权利的平等是一种最重要的平等，而平等并非意味着收入的相同，而是机会的平等。不同收入的家庭一样受义务教育的权利，同样的人不同户口所在地在就业，享受社会保障等各方面存在相同的权利。这就是说，实现平等的关键首先是应使所有的人都能不受伤害的平等参与到经济活动和市场竞争中来。  

     但，事实果真如此？民营企业的步履似乎越来越艰辛，在石油炼化行业中，大大小小的民营企业排着长龙等三大国企来收购，就因为国家产业政策的限制而找不到油源。而下游的加油站们更是由于成品油只能向中石油，中石化购买，只好委身求全，以股权换油源。

     是的，越来越集中的经济力量，已经改变了人民的生活水平和私有企业运转的环境，从而改变了企业成功的标准。行业国有化的代价似乎是巨大的，给个人的自由选择和民营企业的生存带来极大的威胁。按弗里德曼的推断来看，如果政府能比市场提供更好的业务，为什么不能让国民经济的其他参与者在同一平台上提供产品？如果国有企业具有强大竞争力，他们会兴旺起来，如果没有，人民的福利也会因私人机构而得以提高。

     竞争市场的本质是其非个人的特征，即没有一个参与者能影响到市场价格，没有一个参与者有权利决定其他参与者是否能够获取资源。也就是说，我们崇尚的世界不应该是个遍地超人的世界，或许混乱代替强权是危险的，或许他们助长自己利益同时也能促进社会福利的提高（垄断企业的“社会责任”？）。垄断超人们是可以辨认的，而且也具有相当大的权力，假使某天我们习惯了求助的垄断超人们突然放弃了他们的责任，我们该怎么办？我们拿什么来反抗这些能力极强的超人？这是我们应该深思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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