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2003年开始的民工荒,被认为是我国人口红利削减的象征。这并不是理由,我国尚未进入人口拐点,民工荒与就业难并存的现象也在告诉我们,解决民工荒的关键绝不是多生孩子。
“民工荒”荒在中国的产业结构不合理,荒在中国的经济制度没有发生变革,荒在财富分配机制不合理。民工荒是中国经济结构进入瓶颈期的典型症状。要突破瓶颈必须进行大胆的制度变革。
首先是突破现行封闭的户籍制度,让在当地创造长期工作的人本国公民拥有当地户籍,以实现中国劳动力全国统一大市场。以我国沿海劳动力输入大省为例,享受了劳动力的人口红利而不必支付太多的成本。2010年2月28日发布的《中国省域经济综合竞争力发展报告(2008~2009)》显示,2008年,广东省的经济总量已超过沙特阿拉伯、阿根廷和南非,在G20各国中可排到第16位。江苏、山东和浙江等省的GDP也超过了G20部分国家。若从反映经济发展水平的人均GDP看,上海、北京和天津三个直辖市也毫不逊色于G20的部分国家,其中上海可排在12位。但各地的人均GDP与人均财富却未将外来民工计入在内,变相提升了当地人的财富,却将民工的社会保障负担扔给了其他地区。国界内的身份歧视与地域歧视使沿海地区收获了劳动力红利,也酿就了沿海地区民工荒的苦果。有因必有果。
其次,制度对抄袭的宽容扼杀了创新。家具制造属传统产业、技术门槛低,一些家具厂商高成本的创新很容易被抄袭,抄袭者省略了研发成本,生产能力又如长江之水源源不绝,很快就烂大街,创新者完全没有创新红利,而法律保护与惩罚举措却如毛毛雨,如此一来,企业普遍缺乏创新动力。东莞作为家具生产与出口大市,90%的企业没有设计师。即使有,很多也仅仅局限于模仿阶段,没有自主的研发项目,具有独立创作理念和能力的设计人才凤毛麟角。家具生产大市东莞在发明和实用新型专利方面,落后于其他产区,尤其是发明专利,东莞在广东五个主产区(东莞、广州、深圳、佛山、中山)中是最少的。而从专利类型看,84.1%的专利是简单的外观设计专利。劣不汰优不胜,中国制造业在低端泥潭里无法自拔,产业工人的素质无法提升。
最后,不得不提到垄断业对民营制造企业的打压。按理东部沿海地区完成原始积累后,产业升级是必然之举,这部分资金进入创新、进入产品设计、进入风险投资等领域,完成制造业从低端到高端的产业升级。但是,民营制造业不仅遭遇行业玻璃天花板,还在矿山等行业遭遇产权削夺,硬生生被逼成了在投资领域游曳的热钱,背上了原罪。由此,民营企业更不愿意、也不能够给民工加薪,加剧了民工荒现象,另一方面,民营企业吸纳的劳动力开始下降,造成就业难。
民工荒是制度瓶颈的反应,说到底是制度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