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风情－新富与菁英
卷起中国新移民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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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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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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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汉良】

http://news.chinatimes.com/world/0,5246,11050401x112010061300230,00.html


大陆人说是「中国腾飞」，香港人说是「中国弹起」，无论如何，这都是用来形容中国经济崛起的词汇。但在这个中国人站起来的盛世年代，据中国社科院《全球政治与安全》报告，中国却正在成为世界上最大移民输出国。



　不只如此，一名来自大陆在香港大学亚洲研究中心就读的博士生，在网上撰文指出，这股移民潮的主力军，还是中国新富和知识菁英阶层。不同于上世纪七十年代末以及九十年代初的头两波移民潮，这第三波的移民潮可能意味着中国社会中坚阶层的集体流失。



　其实对邻近大陆的香港而言，大陆的移民潮，或许应该说是外逃潮，早在一九五七年内地实行人民公社运动时已经展开；第二次是一九六一年大跃进造成所谓「三年困难期」的外逃潮；六十年代末至七十年代初的文革逃亡潮；七十年代末撤县建市期的偷渡潮。



　如果说现代大陆移民潮以知识菁英和新富为主力，当年香港边境迎来的外逃分子，其实也有那个年代的菁英，好像中央音乐学院学院院长马思聪，以及陈独秀女儿陈子美，前者坐船「屈蛇」，后者抱住空汽油罐飘浮，两人都经由水路抵港。至于新富阶层，在那个一穷二白的时代，是一个听都没听过的名词。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香港主权回归、香港出生率偏低、中国经济起飞等因素营造的大环境下，大陆的「优质」移民成为香港今天致力争取的对象。所谓的「优质」移民正好就是新富和知识菁英的中国社会中坚阶层。到香港做投资移民，只须投资房地产或金融产品不少于六百五十万元港币。香港从八年前推出资本投资者入境计划以来，迄今大约吸取资金五百亿元港币，有人更批评这笔资金是香港楼价急速上升的始作俑者。至于优才计划，也取得骄人成绩，饮誉国际的钢琴家郎朗和李云迪，已是新香港人。



　笔者不久前在宁波参观浙江投资贸易洽谈会，香港贸易发展局在会场上摆了两个摊位，主要卖点就是《优秀人才入境计划》。计划说明书放在摊位最抢眼处，详细介绍申请资格和计分制度，并同时夹上一份十二页的申请表。



　对大陆移民中介业者而言，香港与新加坡是美国、澳洲、加拿大所谓高端移民市场的新插队成员，无论价格和审批准则都较为严格，因此一些太平洋的岛国，成为了大陆新富阶层移民的次要目标，或者是最终跳往美国的一块踏脚石。



　香港和台湾过去也曾出现过移民潮，与当年大陆人民的偷渡潮一样，大多数都与政治气候有关。但今天的中国，坐拥亿计、兆计的外汇储备，成功的举办了令国际社会叹为观止的奥运和世博会，大有万邦来朝的气象，好比当年的李唐盛世，世博会的中国馆又名「东方之冠」，更是掩不住暴发骄纵之色。然而，这样的国力却拦不住社会中坚阶层脚底抹油移民外国的风潮，难免让人感到奇怪。



　香港有些舆论认为，这些中坚阶层急着移民出国，归根结柢是对国家没信心。他们指出，中国目前社会矛盾尖锐化，皆因官员贪污制度化、司法腐败正常化、贫富差距急剧化、环境污染日常化、校园斩人普及化、食物安全神话化，这样的「盛世」，试问如何留住新富和知识菁英阶层呢？拥有相对优质教育制度、清洁空气环境、廉洁政府架构、安全食品保证的美国加拿大，遂成为了大陆移民的乌托邦，更遑论这些国家还赋予人民平等的政治参与权。



　中国总理温家宝上月底在日本出席当地商界所设的午宴时，谈到中国的政治体制改革，他说，政治改革为的就是要消除财富分配不公导致的不公平。他说：「如果社会财富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那注定是不公平的，因而它是不稳定的。」但现在中国的情况显示，少数先富起来的大款、读书有成才艺出众的菁英，他们人生最终的目的，原来是放弃祖国做个外国人，他们当中更有不少人是财富分配不公的得益者。



　看来温家宝总理所需要改革的，恐怕是更深层次的矛盾，而不只是他所形容的「涉及经济以及收入问题的政治体制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