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于轼:张维迎这小伙子不错!
茅于轼:忆峥嵘改革岁月
2006年04月22日 19:02 经济观察报
-茅于轼/文
读张维迎的《价格、市场与企业家》, 把我带回到1980年代初的激动人心的改革浪潮之中。中国经过了万马齐喑的文革时代,终于开启了历史的新篇。被压抑了几十年的自由思想有了萌发的机会。也只有在这种背景下,中国才有可能走上改革之路。当时我是年过五十的进入老年的知识分子,带着满身的伤痕, 像欢迎朝阳那样地呼吸着改革带来的新鲜空气。而张维迎则刚过二十多岁,用充满好奇的眼光, 观察着这个激烈变动中的世界,试图把他在大学里学到的经济学理论应用于当前现实问题的分析。我们这两种很不相同的年龄、生活经历和知识准备,但却有共同的语言,就是对改革的憧憬。
我第一次见到张维迎是1982年2月23日在西安召开的全国数量经济学年会上。这次年会是我国经济学界突破传统经济学束缚,取得重要发展的一个里程碑。今天大家听起来一定感觉可笑,现代经济学思想在中国的传播是以数量经济学为突破口的。因为文字的经济学被传统理论界封锁得很严密, 只有用数学稍微有点自由度,因为当时搞传统经济学的学者多半不懂数学,一看数学符号就头痛,就不再往下看了。所以用数学的文章容易通过检查,从网眼里漏出来。这次会议有许多后来成为中国经济学界学科带头人的重要经济学家,像杨小凯、田国强、王国乡、刘世锦、还有史树中、王书瑶、于清文、张纪岳、周述实、冯文权、胡传机、钱志高等人。
那时候讲西方经济学(应该是现代主流经济学)是要冒风险的,不像现在各个大学都在课堂上堂而皇之地讲。那次会议实际上是一次传统经济学和现代经济学的斗争会。我是我们小组的副组长,另外有一位正组长。两个组长代表了两种不同的看法。结果当然无所谓胜负,但是确实给现代经济学在中国的发展打开了一条生路。
张维迎当时还是西北大学经济学的研究生。经济系的研究生很多,让张维迎参加这次会议,显然因为他与众不同。他的导师何炼成先生受到大家的尊敬,主要因为何老师善于识别人才,而且不拘一格。那时候学校里教的主要内容还是传统的政治经济学。但是何老师鼓励新思想,不怕离经叛道。张维迎就是正在两种经济学中进行认真思考和慎重选择的时刻。他在小组会上发言题目是:马克思主义和数量经济学关系中的几个理论问题。他的发言获得普遍的称赞,并且被推选代表小组到大会去发言。从那时候起,我就对这个年轻人有了深刻印象。
回到北京一年多后,大概是1983年8月,听说张维迎出事了。他写了一篇“为钱正名”的文章,无非说明钱是价值的客观度量,大家为创造财富而赚钱是很正常的,不应该回避钱,把它看成是什么坏东西。但是此文被省里的某个领导点了名,于是铺天盖地的批判文章哄然而起,不但在陕西省,在全国都展开了批判。我在北京很为他不平,就写了文章支持他,但是发表不出来。从那儿以后我把他看成是经济改革的战友,不是一般的朋友了。今天看来,我国的改革绝不是一帆风顺的。任何一点微小的进步都会遭遇巨大的阻力,改革的新思想总会被那些自认为一贯正确的坚持派视为大逆不道。尽管随着改革的向前发展,证明新认识是对的,但是从来没有人给改革派平过反。到了下一次新旧思想发生冲突时又是改革派被批,坚持派俨然以一贯正确的姿态出现。改革中最重要的两次冲突是要不要放弃计划经济接受市场经济,和要不要发展民营经济,民营企业和国家企业平等对待。今天的事实已经完全证明了市场经济和民营经济的道路是对的,但是在这两次争论中伤害了许多人,有的被批判,有的被罚款,有的书被禁,至今没有改正。
从批判”为钱正名”以后,张维迎很快地成长起来。他后来表现的学术上的坚忍不拔精神,我相信和这次受到的批判有关。我们之间有了更多的共同语言。他和我不断有书信未来,展开了许多讨论,内容主要是关于现代经济学的学习和改革中的问题。1984年底张维迎研究生毕业分配到北京工作,接触的机会更多了,几乎每星期都会碰几次头。记得经常往来的还有宋国清、张敢明、栗树和、梁天征等。1984年国务院技术经济研究中心的丁宁宁邀请我参加能源组的活动,张维迎有关双轨制价格改革的文章有机会通过我带到国务院的中心发表。特别是关于价格改革的争论是当时的中心议题。应该承认,我那时候对价格双轨制的认识还是很初浅的,只是感觉价格改不动,一切都无从谈起,必须想办法突破这个僵局。双轨制是能够突破障碍的一个可行方案,但当时并没有懂得这是一个帕雷托改进,更没有想到将来如何并轨,以及并轨中可能发生的官倒和贪污腐化问题。
微观经济学的核心是价格理论。我提出的择优分配原理从理论上很直接地解决了价格能够最优分配资源的道理。但是现实生活远远比理论丰富。在从计划经济过渡到市场经济,从全面公有制过渡到多种经济成分并存的混合所有制,价格的过渡性变化是丰富多彩的。记得那时候张维迎写过一篇文章,论证公费报销会导致价格扭曲。在西方的市场经济中公费报销虽然也有,但是数量很少,不足以影响到整个价格系统的均衡。然而在全面公有制的中国,公费报销数量大,足以影响均衡价格。他的这篇文章清楚地说明公有制和市场经济的冲突。
慢慢地现代经济学在中国站稳了脚跟,它的主要贡献是确立了改革的目标,承认分散决策和自利行为,在市场规则被遵照的条件下,能够导致资源的最优配置。然而目标的确立并不等于目标能够实现。如何从计划经济的现状转变为市场经济完全是另外一个问题。这是一个动态问题,和微观经济学的一般均衡理论所表达的静态问题完全不同,而且这儿没有任何理论可以指导。邓小平先生提出来的摸着石头过河准确地说明了这一状况。比如, 经济改革中应该先放开价格管制,还是先解决所有制,这儿没有现成的理论,恐怕不同的国家会有不同的解。这个动态过程事实上是一个博弈过程。它的发展视当时当地的具体条件而定。
从这个意义上来看,主流经济学对改革的指导作用是相当有限的。一旦方向确定了,剩下的事基本上是一个博弈过程,而且是多个参与者,多个策略,极其复杂的博弈。1987—88年时,市场化的改革方向大致已经确定,价格改革的方向也放弃了成本定价,接受了市场交换价格的概念。当时更多的问题是实施。张维迎逐渐把兴趣转移到博弈论。1990年改革进入低调,他花了很大的精力阅读一本影印的青木昌彦的《非合作博弈企业理论》,他读完后介绍给我,在去英国时就把这本影印本留给了我。可是我为别的事忙,没有仔细读。他攻读博士学位的主修课是产业组织理论和企业理论,而所用的学科则属于信息经济学和博弈论。他在为《詹姆斯·莫里斯论文精选》一书所作的前言中说: 如果说信息经济学与博弈论有什么不同的话,这种不同主要表现在研究的着眼点上:博弈论是方法论导向的,而信息经济学是问题导向的。
张维迎在研究企业的时候,越来越感到法律在经济中的重要性。他又关注法学,写出了《产权、政府与信誉》和《信息、信任与法律》。从张维迎治学的轨迹可以看出中国改革重心的转移。的确,以我之见,当今中国改革的核心问题已经不是经济问题,而是法律问题。许多学者要求进行政治体制改革,认为政治体制不改革,经济将走入僵局。也正是这种判断的反映。
前面说到,主流经济学的主要作用只是改革目标的确定,一旦目标确定它的用场就很有限了。目标是静态的,过程是动态的。动态问题远比静态问题难解得多。中国的经济改革内容非常丰富,这是人类历史中几乎是惟一的现象。但是要科学地总结并不容易,至今还没有看到对这一动态过程的理论归纳。如果说中国人要得诺贝尔经济学奖,恐怕要从改革转变过程中的博弈去发现。
在改革的进程中发生了许多困难,特别是帕雷托改进的机会已经用尽,改革开始损害某部分人的利益时,对改革的方向和目标提出了怀疑。这就是当前我国改革所面临的形势。由于贫富差距扩大,工农大众的收入增加幅度不大,腐败问题没有明显好转,而豪富们挥霍浪费,社会不公明显暴露。这时候许多人对改革的目标感到怀疑:是不是我们走错了路, 该不该往回走,过一个比较平均的日子?这时候目标的重要性重新显露。到底是目标错了还是过程中的问题?对主流经济学坚信的人会主张原来的改革方向,并指出问题是法治的松弛;没有法治的市场将是拉美式的,坏的市场经济。
在这场争论之中张维迎坚定地站在维护原定改革方向的一面,受到不少误解。对他的主要批评是认为他是为富人的利益说话。其实,学术和科学是利益中性的。该怎么说就得怎么说。相反有些讨好公众的人倒是常常昧心说假话,把是非搞乱。这才是危险的。我们在全力以赴地保护穷人的时候(我国穷人的权益常常严重地被侵犯),不能侵犯富人的权益。如果我们不是把穷人和富人一视同仁,而是彼此对立,发动工农大众清算富人,我们将重新陷入革命,反革命,反反革命,这万劫不复的深渊。中国几千年的历史就是这么一部彼此残杀的历史,人的心思都用来人斗人了,还有什么功夫去想怎么提高生产力,创造财富!
清算富人的结果是大家一块儿受穷,社会上再也没有富人了。改革前谁有胆子当富人?当了富人就要挨批斗,不但自己挨批斗,子女和子女的子女,一代代下去都不许上大学,不得参军,更谈不上出国,甚至还要挨批斗。所以改革前中国已经彻底地消灭了富人, 真正变成一个穷人国了。今天的富人全都是过去的穷人变的,甚至相当一部分是当时的“弱势群体”变来的。上世纪80年代是没有门路进政府和国营企业的人才去创业做生意。难道我们还想回到那种状态吗? 我们愿意穷人永远当穷人,还是有希望变富人? 当然是后者。市场经济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不可能人人都是富人,社会上总有穷人。不论这个社会有多富,穷人还是难于避免。至少未来五十年里这种状况是很难改变的。
不谈学问,就拿做人来讲,张维迎是非常同情穷人的。他自己就是从陕北一个穷山沟里苦读出来的。我前年想注册一个扶贫基金会。得到张维迎慷慨出资十万元。他不但自己出资还帮助我募款一百万。他那热心扶贫的精神使我极其感动。我想这和他的出身有关。有些人口口声声为穷人呐喊,但不见行动。不过对社会来讲,一个学者重要的倒不是参不参与扶贫,而是要敢说真话,要有良知,要对社会负责任,而不是只想着自己的得失名利,迎合时髦。可惜的是群众往往不明白谁是真正维护他们利益的人,而社会的先知先觉往往成为历史的牺牲品。这才是真正可悲的啊!
可惜的是群众往往不明白谁是真正维护他们利益的人,而社会的先知先觉往往成为历史的牺牲品。这才是真正可悲的啊!
问题是怎样才能使大众知道谁才是真正维护他们利益的人呢?感觉平时和别人讲道理他们就是无法理解啊。
我也看过一些张维迎的书,觉得他挺好的啊,说的挺有道理的。为什么那么多人骂他,处处找他的毛病呢?连他是不是得到博士学位,哪里的博士学位都要追根究底。他说的对不就行了,现在的许多政策不就是按照他的一些看法实施的吗?比如国退民进,执行上存在许多问题,但他的看法确实会提高效率啊。究竟他毛病在哪里呢?
我读过茅先生的书,也听过他老人家的报告,感觉老先生是个说真话,负责任的学者。他对张维迎的评价应该是客观的,实事求是的。
“嘴上说的漂亮而已,相互吹捧,本质上是一丘之貉!”似乎有点过激了!
不谈学问,就拿做人来讲,张维迎是非常同情穷人的。他自己就是从陕北一个穷山沟里苦读出来的。我前年想注册一个扶贫基金会。得到张维迎慷慨出资十万元。他不但自己出资还帮助我募款一百万。他那热心扶贫的精神使我极其感动。我想这和他的出身有关。有些人口口声声为穷人呐喊,但不见行动。
区区10万对一个囊中阔绰的人来说算不得什么,利用这场改革大捞油水,然后撒出来点。这活做的漂亮。
清算富人的结果是大家一块儿受穷,社会上再也没有富人了。改革前谁有胆子当富人?当了富人就要挨批斗,不但自己挨批斗,子女和子女的子女,一代代下去都不许上大学,不得参军,更谈不上出国,甚至还要挨批斗。所以改革前中国已经彻底地消灭了富人, 真正变成一个穷人国了。今天的富人全都是过去的穷人变的,甚至相当一部分是当时的“弱势群体”变来的。上世纪80年代是没有门路进政府和国营企业的人才去创业做生意。难道我们还想回到那种状态吗? 我们愿意穷人永远当穷人,还是有希望变富人? 当然是后者。市场经济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不可能人人都是富人,社会上总有穷人。不论这个社会有多富,穷人还是难于避免。至少未来五十年里这种状况是很难改变的。
我们不想回到过去,但目前关键是怎样让贫富差距缩小,做这个也不是要劫富济贫。就当前的某些政策来说是相当不公平,穷人改变生活的希望、机会很渺茫。绝对公平是不可能,在绝对的两边的浮动区间是可以适当缩小。
"蟑"是观世音,告许我们应当到"西天"去取经;"螂"是孙悟空,帮我们斗路上的"妖怪"。我们即需要"蟑"也需要"螂"。
近两年观世音与孙悟空似乎斗起法来了。网友对"蟑"的不满主要在于:1.观世音已变成了"妖怪";2.观世音变成了唐僧,管得太多,不但自己识别不出"妖怪",还老是埋怨孙悟空有疑心病;不但自己打不到妖怪,还不让孙悟空打妖怪;3.观世音还是观世音,只不过在指点我们去取经的同时,又悄悄地指点"妖怪"来吃我们的肉;4观世音还是观世音,只不过当"正神府第"的神仙们将手中"法器"租给妖怪们,让孙悟空打不着的时候,观世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5.观世音前世作为作家表现比较好,写了本有关"妖怪"、"正神"、"取经人"三方博弈的经典之作,但今世作为导演表现得不好,不应当来导演这一出博弈游戏。网友对'螂"的不满主要在于:1.孙悟空心太狠了,没有慈悲之心,拿着根棍子照死里打,并且发现山中有妖怪,常将一座山都给毁了;2.孙悟空还不是孙悟空,只是孙猴子,无聊之时,拿根棍子到处乱捅,扰乱天堂秩序,其目的不外乎是想扯块破布当大旗,以求扬名立万罢了。
但我相信两者的出发点是一致的,都希望我们取到真经,修成正果。何时二者合一,"蟑螂"一体,天下无敌。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4-30 11:09:03编辑过]
但是这种现象之后的情绪,和大家的心理值得关注,如果这些争论继续下去,无法预知导致怎样的后果,这些舆论的鼓噪,将把我国引向怎样的未来?
要客观评价一个学者,首先必须去了解他的论文他的思想他的学术贡献。
可是张维迎有一流的在国外顶尖杂志和期刊发表的文章吗?没有
他又有哪些创新思想呢?不客气的说,还是没有。
正如邹恒甫教授所说,张维迎就是个九流经济学家。一切都是吹出来的!!
所以改革前中国已经彻底地消灭了富人, 真正变成一个穷人国了。今天的富人全都是过去的穷人变的,甚至相当一部分是当时的“弱势群体”变来的。
中国在改革之前确实没有“富人”,因为当时的体制是平均主义的,因此,没有任何人可以在收入上成为真正的富人,但是富人真的不存在吗? 当时的权势阶层掌握着资源分配的权利,掌握着制定福利政策的权利,因此我们可以看到,权势阶层的孩子可以上重点学校,在国家主要部门工作,享受较高的福利待遇,等等。而一般阶层的孩子呢?只有按政策循规蹈矩,顶多也就顶替父母的位置进入所谓的国营大厂和公司,工作、居住、生活条件要比权势阶层的人差很多。所以说,中国在改革开放以前虽然没有钱财意义上的富人,但是从社会福利角度来说,“富人”仍然存在,他们拥有更多地享受社会资源的权利和机会。
继续说下去,就是富人真的是穷人通过经济体制改革和政策的转变而变出来的吗?
先看改革开放之初,为什么那时候人们那么痛恨“官倒”?“官倒”是普通老百姓吗?谁有权利和可能成为那时候的官倒?还是那些改革以前的权势阶层。社会结构具有遗传的特点,权势阶层的子女更方便和容易进入权势阶层,子子孙孙无穷尽也。。。权势阶层利用人民赋予的权利大力寻租,肥了自己,成为中国改革开放之后第一批绝对的富人。。。当然了,当时的制度导致一些处于社会边缘的阶层无法生活,只好干起了个体户的角色,在经济转轨制度尚不完善的情况下,利用聪敏才智或者其他手段迅速成为富人,也确实存在。但是绝不能说富人是穷人变来的,相当的富人仍然是原来的富人。
再看改革开放20多年后的今天,富人在增加,穷人也在增加,贫富两级分化迅速恶化,有制度的原因,有体制的原因,有个人原因。。有很多原因导致了贫富分化,我这里想说的是,在贫富分化的表象下,那些所谓的富人,真的都是穷人变来的吗?更多的富人来自哪里?我们仔细看看某些富人的履历就会发现,其实,他们以前就是富人。各种缘由不想具体说下去。
在我国现在的社会里,富人似乎永远比穷人和没有权势的人多占有资源分配的权利,因此富人的孩子是富人,穷人的孩子是穷人,只有那些非常优秀的穷人才可以脱离自己的社会阶层进入所谓的富人阶层,而大多数仍然在自己的穷人圈子里讨生活。
张维迎很优秀,他付出比权势阶层的孩子更多的努力脱贫了,而我们呢?富人不可能全部由穷人变来,一味鼓吹自由市场制度使得大家脱贫致富是片面的。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6-13 16:35:31编辑过]
张维迎有什么文章可以"拜读"的? 那本东拼西凑的博弈论?
学术不行就算了 还喜欢发一些耸人听闻的论调
也不是不能发表见解 但这种让人乍舌的看法 至少要写一篇严谨的文章去论证吧 作为一个有影响力的'学术界'人物可不能总信口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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