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文是诺斯教授于1995年3月在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成立大会上的演讲，由该中心整理、编辑收入《现代经济学系列讲座》一书。在本人读来，该文可谓语言精炼，观点精辟，一字千金，因而未加过多整理，只是将其主要观点做以摘录，以便于以后消化、学习和借鉴。

制度变迁理论纲要[摘要]

诺斯（1995）

目前，还没有一个关于经济变革、经济发展的动态过程的理论作为分析的基础，作为替代，介绍向这个方向努力的三块基石。第一，我们从历史经验中可以学到什么。第二，制度变迁理论的发展。第三，全世界制度转型国家为我们提供的经验。

关于历史经验。1.纵观历史，经济的发展是间断的，不均衡的，经常存在例外情况。2.大多数国家的经济从部落经济向现代经济演变的过程中经常陷于困境状态。3.在这个过程中，技术并不是起到限制性的因素。4.从人格化的交换到非人格化的交换已经成为经济发展中的关键性的制约因素。5.路径依赖对变革起着制约作用。上述经验表明，制度演变方式已经成为经济发展的至关重要的因素。

为探讨制度变迁的纲要，需先区分制度和组织。制度是社会游戏的规则，是人们创造的、由于限制人们相互交流行为的框架。如果说制度是社会游戏的规则，组织就是社会玩游戏的角色。组织是为一定目标所组成，用于解决一定问题到的人群。基于此，对制度变迁提出五个论点：

1.在稀缺经济和竞争环境下，制度和组织的连续的交互作用是制度变迁的关键之点。2.竞争迫使组织不断地在发展技术和知识方面进行投资以求生存，这些技能、知识以及组织获取这些技能知识的方法将渐进地改变我们的制度。3.制度框架供给决定人们取得什么种类的技能和知识以及取得最大限度地报酬。4.人们的想法来源于人们的思想角色。5.集体学习，即从历史中存活下来，表现在社会文化中的知识技能和行为规范是制度变迁绝对是渐进的并且是经济依赖的。

制度都是逐渐地被修改的，这是因为，人们认为重新制定政治经济框架可以做的更好。改变的原动力可能来自经济体的外部，例如其他经济体的竞争产品价格和质量，会改变经济体中企业家的看法。但根本的变化来源于企业家和组织的学习过程。学习的速度取决于经济变化的速度，但学习的方式直接影响到经济变化的方式，学习的方式和速度反映了人们对学习所得到的报酬的预期，还反映了制度矩阵中的激励因素。

我们不仅仅要建立起产权制度，建立起正式制度，在经济交换中使经济市场变得更加高效率，同时我们还要把这一切转移到政治体制上，也同样要做这一切。原因是非常简单明白的，一个国家的政体决定着、指导着一个国家的经济制度。这也就是说，除非我们制造出一个稳定的对高效率的经济制度起支持作用的政治制度，否则我们就绝无可能建立起稳定的、高效率的经济结构。

随着这个技术伴生而来的是出现了一系列组织方面的问题：

1.现在有必要花更多的人力、物力、财力来衡量产出的质量，以及代理人的工作绩效。它涉及到人们如何克服困难取得更低的衡量成本。2.尽管把人们组成小组来进行生产，使我们有可能实现规模效益，但是我们这样做时，所付出的代价是造成工人的异化和工人的生产的不负责任。3.潜在的、通过机会能产生收益的行为导致人们采取一些战略性的行为，比如说，劳资纠纷问题、各公司之间订立合同等都产生了影响。4.大规模的等级结构的发展产生了一些人们感到熟悉的官僚主义问题，在大公司内，为了应付个人不负责任和所有委托代理问题的繁杂而制定的规章制度造成了公司内部管理的僵硬、低效率，影响了灵活应变的可能性。5.外部因素、未标价的成本，反映在环境危机当中。

我们从过渡的经验中能够取得什么样的教训。首先，从祖先的历史来看，目前的状况出现了哪些不同，那些新东西：

1.信息成本大大降低，大大改变了我们获得信息的代价。2.发达国家经济所拥有的高精尖的技术，使得后来居上的国家改造起来、适应起来要容易一些。3.任何一个国家要进入国际经济大家庭，都要作出根本性的抉择。4.过去一直存在的社会粘合剂现正在融化，这给我们带来实际的、长期的社会稳定和政治稳定问题。

另外，看一下什么没有变化：

1.路径依赖仍然起作用，我们的文化传统，我们的宗教信仰体系，都是都本性的制约因素。2.仍然面临着从人格化交换向非人格化交换转变的困境，仍然面临着彻底地、完全重构我们社会的两难处境。3.一个国家政体起着根本性的至关重要的作用，他仍然决定着我们经济结构和经济发展，从短期看，集权政府可以取得高的经济增长率 ，从长期看，法制、保证合同执行的制度规则才是真正保证长期经济发展的至关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