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象的瞎子收了两个徒弟。

大徒弟听话，瞎子师傅将自己摸的象的心得手把手教给他，告诉他象是个如柱子的动物，一共有两根柱子，要从地面摸起，摸完一根，再摸另一根。于是大徒弟很快掌握了师傅对大象的认识，继承了“两柱”学派；不仅如此，大徒弟还勤奋摸索，又摸到了肚子，原来这两根柱子支撑着一个屋顶啊，于是大徒弟宣告了自己的新发现，号称“柱顶学派”。师傅大为赞赏，给了大徒弟一个以自己师傅的名字命名的奖项——“莫形”奖。

二徒弟心急，等不得师傅手把手教，瞎摸瞎撞摸到了晃动的象屁股，啊哈，什么大象是柱子，师傅全错了，明明是个球面状的嘛。创新的自诩让他提出了新的大象学派，并发明了一个新词：半球体学派。

可师傅对此颇为不屑：“不可教也。”师兄也说：“师弟，别闹了，好好跟师傅学，什么新发现，要知道新发现只能发生在师傅教给的知识的‘边际上’，否则就是枉费时间，也搅乱了真相。”

二徒弟却仍不服，自己的手还有错吗，自己的感觉还有错吗？又过些日子，二徒弟居然又摸到了象尾，哇，这不是师叔说的“绳”吗？原来我的学说与师叔的学说相通啊，于是更为自信。对师兄的“莫形奖”也开始有了微词。

师兄自然坚持己见，并自视为正统主流，对师弟的学说，蔑视为走火入魔，自不量力。

师傅死了。

师兄师弟各不相让，都说自己摸的是“原象”。众瞎人仍不知道象到底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