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自辛亥革命推翻帝制以来,迄今已过百年光阴。在这百年时间里,如果把中国也比作一只猴子,那它就是一只洗过多次澡的猴子,孙中山推翻帝制,成立民主共和,创建民国,洗了一次澡;袁世凯登基称帝,试行君主立宪,洗了第二次澡;北洋ZF,总统迭换,军阀割据,到老蒋一统,洗了第三次澡;日本入侵,国共内战,最后老蒋偏安,毛氏执政,洗了第四次澡。中国在这百年的时间里不停地折腾,洗过来洗过去,并且每次洗完后都号称自己戴上了一顶最适合自己的叫做民主的帽子。但事实呢?事实是中国依然还是秦朝的那只猴子。
如今,中国这只猴子仍不从自己的身上找原因,反过来却去怪以前戴过的那几顶帽子不行。英国、日本戴的君主立宪的民主帽子,戴在我专制猴子的头上,不行;法国、美国戴的民主帽子戴在我猴子的头上,还不行;而苏联以前戴过最后扔掉的帽子如今戴在我猴子的头上,好像有些不舒服,于是拆拆改改,缝缝补补,虽然说不出的别扭,但就是舍不得扔。不去怪自己猴子的身体,只知道去怪本来是适合人戴的帽子,这就是专制主义下理性缺失后必然产生的思维方式。
中国,在经历了二千多年的专制统治后,其丧失了理性的思维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以至于在很多时候,我们深受其害却茫然不知,从而很难发现那些看上去很正常但本质上却是非理性的东西。譬如现在有很多人反儒,但反的却是先秦的儒,而有些人尊儒,尊的却是秦后被**、阉割、狗尾续貂后的儒;有些人反对西方民主,其实就像是那只猴子在怪人的帽子不合尺寸,有的人崇拜西方民主,但崇拜帽子的主人却胜过那顶帽子的本身,所以自己往往被西方列强当猴来耍;而对于中国的传统文化,像中医、京剧、国画、烹饪、武术、书法、茶道、周易等等,推崇它的人一概用“博大精深”、“神奇玄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来鼓吹,甚至不惜故弄玄虚、装神弄鬼,盲目崇拜,丝毫不考虑我们传统文化之所以有它独特的个性就是因为缺失理性后偏于感性的产物,而否定它的人只知道一棍子打死,丝毫不承认感性在有些领域其实也是一个不可缺少的要素。还有,国家灭亡了,就怪女人是祸水;道德崩溃了,就怪金钱是罪恶;评价一个人或事物是黑的时候,那他(它)一切都是黑,是白的时候,一切都是白;认为一个人是好人,那对好人的某个错误提出反对意见就要被打倒,认为他是坏人,那赞成坏人的某个优点一样也要打倒。总之是不要民主,不要那种只有民主才能确保实现的理性的竞争,而是只要非理性的争斗,而非理性的争斗的目的最终只能是一元论、一言堂、一个声音、一个政党、一个专制的诞生。
曾子说:“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但是当子贡问孔子:“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孔子却回答:“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为什么孔子只提“恕”而不说“忠”呢?因为“忠”是感性的,并不是人所特有,狗有时比人还“忠”,如果它跟了一恶主人,那狗的“忠”只会更加害人。但是“恕”却是人特有的,是理性的和人性的,它的意思并不是狭义上的一味宽恕,而是鄙人在前文中提到的那两点:首先,你要认识到自己是一个人,其次,再推己及人,把别人也看做人。并且是一个和自己一样平等的人。只有这样,中国才会有理性的竞争,才会有公平、公开、公正,才会有自由,才会有博爱,而民主也才会真正地到来。到那时,中国,那只秦朝的猴子才能最终修炼成一个真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