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纪末，乌克兰学者谢尔盖·波多林斯基在《人的劳动和力的单位》一文中首次尝试用物理学能量概念解释劳动价值，这一理论成为现代生态经济学的重要思想源头，同时也对传统劳动价值论提出了严重挑战。虽然恩格斯对其核心观点——以体力耗费衡量经济价值——提出了质疑，但囿于“体力劳动”主导地位的观念束缚，马克思和恩格斯不能给出有力回应，所以只能保持沉默。本文通过梳理这一历史事件，根据劳动是脑力耗费即脑力劳动价值论，探讨脑力劳动在生态可持续性中的关键作用，最终提出以"口粮尺度"作为劳动计量方式的现实可能性。  
一、波多林斯基的生态经济学奠基性贡献
波多林斯基在1881年发表的《社会主义和体力单位》中，首次将热力学定律引入劳动价值分析。他试图证明，人类劳动的本质是能量的转化过程，因此可以用体力消耗的卡路里来衡量经济价值。这一思路预示了20世纪生态经济学的核心命题，即经济活动必须受自然能量流动规律的约束。  
然而，波多林斯基的理论存在一个关键缺陷：他未能区分单纯的体力消耗和真正的经济劳动。按照热力学第二定律（熵增定律），任何能量转化都会伴随系统无序度的增加，这意味着如果劳动仅仅是体力的物理性输出，那么经济增长必然伴随生态系统的持续退化。这一矛盾后来被生态马克思主义学者称为"生态断裂"问题。  
二、恩格斯与马克思的批判性回应
波多林斯基曾将文章寄给马克思，而恩格斯在给马克思的回信中明确否定了其核心观点。恩格斯的意见可归纳为三点：  
1. 本体论层面：体力劳动（注：这是一个错误的概念）不等同于经济劳动。
2. 方法论层面：用卡路里计量劳动价值忽视了社会必要劳动时间的核心地位。  
3. 价值论层面：经济关系不能还原为物理规律，否则将无法解释复杂的社会交换体系。  
马克思本人未直接回应波多林斯基，也没有看到他给恩格斯回信。他对此保持了沉默，沉默的原因可能是：  
他已意识到传统劳动价值论存在的问题，特别是所谓“体力劳动”存在的问题。
至于他是否注意到了劳动的本体是脑力耗费，是否注意到了脑力劳动的特殊性——它不仅能创造价值，还能通过技术创新减少生态破坏，我们不得而知。
三、脑力劳动：超越"生态断裂"的关键
现代科学研究表明，脑力劳动在能量利用方式上与所谓的“体力劳动”存在本质区别。人脑虽然仅占体重的2%，却消耗全身20%的能量，而大脑灰质的重量占比更少，其高效的信息处理能力使人类能够以更少的资源消耗创造更高的经济价值。更重要的是，脑力劳动的直接成果——如技术进步、管理优化、制度创新——可以显著降低生产过程的熵增，甚至实现局部生态修复。  
例如，农业领域的精准灌溉技术相比传统漫灌，能在相同能量输入下大幅提高产出，同时减少水资源浪费。这表明，真正决定经济可持续性的不是劳动的体能和物理能量消耗，而是劳动的组织方式和智能（脑力）含量。  
四、口粮尺度：劳动计量的现实方案  
尽管体力耗费不能定义劳动价值，但它在劳动计量中仍具有参考意义。历史上，许多社会曾以"口粮"（维持劳动者基本生存所需的食物量）作为劳动报酬标准。例如：  
中国古代的"粟石制"，以粮食数量衡量劳动力价值。20世纪中国的"工分制"，不同劳动强度对应不同口粮分配。 这种计量方式的优势在于：  
1. 直观反映劳动再生产的生理成本。  
2. 可随生产力发展动态调整（如工业化后口粮标准提高）。  
3. 与生态承载力直接挂钩，避免过度剥削自然。  
结论
波多林斯基的贡献在于揭示了劳动过程的自然物质基础，但其能量还原论无法解释复杂的经济系统。马克思和恩格斯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但是没有解决这个问题。
“体力劳动”受限于热力学定律，可能导致生态退化。脑力劳动则能通过技术创新和制度优化，实现经济增长与生态可持续的统一。  
在当代数字经济背景下，劳动的价值创造越来越依赖智力而非体力，"口粮尺度"的计量方式可作为一种兼顾生态约束与社会公平的实用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