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中对工作不满情绪

——无产阶级与垄断资本的关系探讨（6）

这个时期几乎每一种美国重要刊物都有关于“蓝领的忧虑”或“白领的悲哀”的特写文章。卫生、教育部写了一篇报告，认为“美国工人中有很大一部分不满意他们的劳动生活”根据旷工、人员流动、未经工会同意的罢工、怠工、次品率和工人不愿尽力工作的情况来衡量，工人的生产率是很低的。而且，日益增多的研究结果表明，随着工作问题的增多，身心健康、家庭稳定性、社会活动和社会凝聚力，以及对社会政治的“公正”看法，都可能衰退；而吸毒、酗酒、违法和少年犯罪行为也都有所增加。

报告谈到了它所谓的“工作问题在我们社会里各部分的人身上所产生的影响”：这里我们发现，蓝领工人的“忧郁”是和他们对工作的不满密切相联的，白领工人的不起劲是和管理人员的日益增长的不满情绪也是如此。从事各种职业的许多工人都感到受到封锁，他们的活动受到限制，他们的工作缺乏发展的机会，也没有鞭策他们努力的东西。把工作看作是可以提高身份的一种来源的妇女们，都由于她们只能从事有损于她们自尊心的工作而感到灰心丧气。年老的美国人对工作最为不满：人们不让他们担任较有意义的工作，即使他们具有很明显的才能，而体力上也是有生产能力的。

不满情绪的显著增加有许多原因，有些与工人的特点有关——比较年轻，多上几年学，受到了新一代的不安定情绪的“感染”——另一些则与工作本身性质的改变有关。对这些不满情绪已经提出了各种补救办法和改革措施。其中包括扩大工作范围，丰富工作内容，或实行工作轮换制，组织工作组，协商或工人“参加管理”，集体奖金和分红，放弃装配线技术，取消生产计划时钟，以及“自己的工作有由自己处理”计划等。这些办法之所以会引起人们的关心，是因为，西欧和美国的统治集团刚刚在自己边界内经历了一场被青年学生和第三世界民族主义的激烈反抗吓得口呆目瞪的时期，它门必然会问自己，如果在这些之外再加上对工厂里工作条件的反抗运动，那将发生什么事呢。这种前景所引起的害怕心理，使人们要对“工作的质量”进行讨论，其目的一方面在于弄明白工人的不满情绪是停留在资本主义制度下生活所特有的那种通常的水平上呢，还是正越来越惊人地高涨起来；另一方面在于促进改革，以防止不满情绪的这种增长。但正像几乎一切关于公共政策主要问题的讨论一样，这一讨论也有某些空洞而不切实际的气氛，反映出作为政治家的资本家与控制着公司企业的资本家之间有很大的不同。

工业、商业和金融业管理人员心目中的问题与学术界或新闻界心目中的问题是很不相同的。管理部门往往习惯于在一个社会的对抗的环境中进行劳动过程，而且事实上，从来熟悉不是那样的环境。公司经理们既不希望也不期望一下子改变这种情况，而只有当这种情况妨碍他们的工厂、办公室、栈房和仓库的正常运行时，才会注意到去改造它。在公司的管理部门看来，这是一个成本和管理的问题，而不是“使工作人性化”的问题。这个问题迫使他们注意，因为它以旷工、人员流动和不符合他们的打算和期望的生产率水平的形式表现出来。他们所能接受的解决办法，只有那些能降低劳动成本和改善在国内市场和世界市场上的竞争地位的解决办法。

对于工作问题的讨论是有益的，但是，大多数这样的讨论都“发现”了我们社会的一个基本特点，做了肤浅的“分析”提出了容易做到的“解决办法”，接着又把它忘却了。这次讨论和大多数这种讨论一样，都没有触及到问题的根源。我们正在谈论的是资本主义社会的基本原则之一，这就是说，虽然大公司接受了一些微小的改进措施，但资本主义的结构和运行方式都成千倍更加迅速、更加大规模、更加广泛地再造成目前的劳动过程。因而必然不断出现劳动者的不满情绪。

劳动者2012年6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