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权和慈善组织认为西方发达国家的跨国企业在发展中国家设立不少“血汗工厂”,这些工厂通过恶劣的工作条件、微薄的工资、甚至雇佣童工来降低成本,获得丰厚的回报,因此,他们要求这些企业切实的承担其应该承担的社会责任,改善这些地区工人的工资和福利待遇,同时号召人们不要去购买这些跨国公司的产品。
但“不讲道德”的经济学家却认为“讲道德”的人权和慈善组织在这件事情上是非常的不讲道德,那么到底是谁在说谎?讲事实,摆道理是消除歧见的重要手段,我们也从事实出发分析这个问题。
从西方的标准看,血汗工厂是一个无法容忍的地方,每天工作十多个小时,而得到的报酬仅仅为几美元,劳动保障不足,连上卫生间都有时间限制,吃饭和晚上睡觉的条件也很差,最无法容忍的是这些血汗工厂还雇佣应该在家撒娇的小孩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从经济学的视角来看,只要这些工人是自愿来工厂上班的,就说明这些企业的存在提高到当地人民的福利水平,因为在血汗工厂做令人不愉快的工作是这些工人们能够选择的最好工作,作为理性人,如果他们在他们身边有更吸引力的工作,他们还会在血汗工作吗?美国《纽约时报》曾经对血汗工厂的工人进行采访,其结果是工人喜欢他们的工作,认为这些工作比以前那份更累,报酬更低的工作强多了。如耐克公司给普通越南工人支付大约每年600美元的工资,那是一笔非常少的钱,但这已经是越南其它企业普通工人工作的2倍。因此,血汗工厂并没有导致发展中国家的低工资,相反,他们之所以支付低工资是因为他们这些国家工人能够选择的工作机会是如此少,跨国公司的进入给这些工人多了一种选择的机会也就提升了这些工人的福利。
那么该如何去帮助在血汗工厂中工作的工人呢?讲道德的人权组织要求西方世界严格抵制这些来自血汗工厂的产品,以促使西方跨国公司提高这些工人的工资和福利水平,从表面上看,这些看起来没有错,但和最低工资法一样,抵制的结果是不少在这些工厂中工作的工人失业,不得不从事收入更低,条件更恶劣的工作,这也就意味着“通过剥夺摆在人们面前的各种坏选择中最好的一个,你是在伤害他们而不是帮助他们”。 “断指存腕”的意思是两害相权取其轻,而当一个人丧失了断指权力的时候,断腕也就成为其唯一的选择,两者孰轻孰重?因此,经济学家的观点刚好相反,帮助发展中国家工人的方法是买更多血汗工厂的产品,而不是相反,保罗·克鲁格曼所提供的例子说明了这一点。
在1993年,在孟加拉国的童工被发现为沃尔玛生产衣服,参议员汤姆·哈金提议禁止来自雇佣童工的国家的进口。直接结果是孟加拉国纺织厂停止雇佣童工。但是这些儿童回去上学了吗?他们回到幸福的家里去了吗?牛津救荒委员会调查发现这些被替换的童工最终得到甚至更差的工作,或者流浪街头-----很多童工被迫去卖淫。
作为发展中国家的中国也不断的面临这样的困境,杭州的《都市快报》在2007年2月15日以《香港女生为工人维权何以事与愿违》为题报道了深圳一家加工迪士尼产品的工厂,因被一香港学生团体指责为血汗工厂,迪士尼工厂不再发订单而停产,造成800工人失业。
各位判官,是不讲道德的经济学家讲道德呢,还是那些讲道德的人权组织?
(查尔斯·韦兰:《赤裸裸的经济学》,中信出版社2003年版,15-16,190-192页、戴维·亨德森《欢乐经济学》,上海人民出版社,85-88页和《都市快报》2007年2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