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看雷建炎(leijy)同志如何对《资本论》断章取义(黄佶)
雷建炎在《对“中国社科院不愧是马克思主义的坚强阵地”的质疑》 一文中提出了震撼世界的新观点:马克思说要“消灭无产阶级”。这骇世惊俗的高论把邓真惠教授吓了一跳:
邓:消灭无产阶级?谁说的?
雷:马克思。
邓:马克思什么时候说过“消灭无产阶级”?《资本论》里有吗?
雷:有。
邓:我这里有《资本论》。你把它找出来!
雷:请你看《资本论》第三卷第 373 页,马克思谈论中国社会革命说:从封建生产方式开始的过渡有两条途径。生产者变成商人和资本家,而与农业的自然经济和中世纪城市工业的受行会束缚的手工业相对立。这是真正的革命化的道路……
http://3qz.blogchina.com/2213242.html
================
读了这段话,稍有中国历史常识的人应该立即会疑惑:“中国什么时候有过‘中世纪’?”
幸亏我有《资本论》第三卷,立即核对,以下是马克思的原文,我在中间加了注、分了段,如果我有断章取义之处,欢迎批评指出(以下原文不是我打字的,而是复制自电子版《资本论》第三卷,可能和纸书有异):
《资本论》第三卷,人民出版社,1975年,p373
马克思先讲印度和中国:
在印度和中国,小农业和家庭工业的统一形成了生产方式的广阔基础。此外,在印度还有建立在土地公有制基础上的村社的形式,这种村社在中国也是原始的形式。在印度,英国人曾经作为统治者和地租所得者,同时使用他们的直接的政治权力和经济权力,以便摧毁这种小规模的经济公社。如果说他们的商业在那里对生产方式发生了革命的影响,那只是指他们通过他们的商品的低廉价格,消灭了纺织业,——工农业生产的这种统一的一个自古不可分割的部分,这样一来也就破坏了公社。但是,就是在这里,对他们来说,这种解体工作也是进行得极其缓慢的。
马克思再重点讲中国:
在中国,那就更缓慢了,因为在这里直接的政治权力没有给予帮助。因农业和手工制造业的直接结合而造成的巨大的节约和时间的节省,在这里对大工业产品进行了最顽强的抵抗;因为在大工业产品的价格中,会加进大工业产品到处都要经历的流通过程的各种非生产费用。
马克思讲俄国:
同英国的商业相反,俄国的商业则没有触动亚洲生产的经济基础。
马克思另起一自然段,讲欧洲“从封建生产方式开始的过渡有两条途径”:
从封建生产方式开始的过渡有两条途径。(1)生产者变成商人和资本家,而与农业的自然经济和中世纪城市工业的受行会束缚的手工业相对立。这是真正革命化的道路。(2)或者是商人直接支配生产。虽然后一条途径在历史上起过巨大的过渡作用,【注意:这里是逗号】
【注:序号(1)和(2)为黄佶所加。】
紧接着马克思以英国为例:
——例如十七世纪英国的呢绒商人曾经把那些仍然是独立的织工置于自己的控制之下,把羊毛卖给他们,而向他们购买呢绒,——但就它本身来说,它并没有引起旧生产方式的变革,而不如说保存了这种生产方式,把它当作自己的前提予以维持。
马克思以法国为例:
例如,直到本世纪中叶,法国的丝织业以及英国的织袜业和花边业的工厂主,大部分仍然只是名义上的工厂主,实际上只是商人,他让织工按照他们原来的分散的方式继续劳动,而他只是作为商人实行统治,织工实际上是为这种商人劳动。……
============
也就是说,马克思的这段话“从封建生产方式开始的过渡有两条途径。生产者变成商人和资本家,而与农业的自然经济和中世纪城市工业的受行会束缚的手工业相对立。这是真正革命化的道路。”根本不是讲中国的事情,而是讲欧洲的事情。
一,在中国部分和这段话之间有俄罗斯夹在中间;
二,马克思提到了“中世纪”,且以英国和法国为例。
马克思的这段话讲的是欧洲封建生产方式向资本主义的过渡形式有两种:
1,生产者转变为商人和资本家,雇人劳动,扩大生产规模,从独立的自己劳动的生产者转变成为不参加生产劳动的资本家。这里的“生产者”根本不是受雇于资本家的工人,因为那时欧洲还没有进入资本主义。
2,商人直接支配生产,即商人通过向生产者订货等方式,控制生产环节。
(此时隐隐约约回忆起读书时老师讲过这些内容。)
雷建炎居然将马克思的这段话理解为马克思建议中国的无产阶级去做资本家,从而以此摆脱剥削。
这真是彻头彻尾的“关公战秦琼”,风马牛不相及。
雷建炎一贯气势汹汹地以古典经济学的权威自居,出言不逊,动辄叫人去读原著,自己却不认真研读原著,见风就是雨,移花接木,把马克思的话为己所用,论证马克思讲要“消灭无产阶级”,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可惜邓真惠教授也被他拖下水,信以为真,立即鼓励雷建炎:
邓:今年10月,中国《资本论》研究会在湘潭大学召开学术研讨会。不管有没有邀请书,你都直接闯进去,把你的研究成果告诉他们。
我建议马经捍卫者雷建炎(leijy)同志改行唱二人转去,这么高明的喜剧天分,不应该浪费在这里。
黄佶,2015-1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