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美国的后来居上

本章提要：美国无疑是最成功的资本主义国家，建国仅200多年，位居世界第一的时间就占了一半，没有封建残余，三权分立的共和制凸显出有别于他的兴盛原因——民主。其实，对内消灭土著印地安人，对外通过巧取豪夺来确保领土安全与完整；不断发动和参与战争掠夺；不断打着全球一体化的借口策动金融战和资本战等，才是其国强民富的主要成因。民主只是美国实施上述手段的广告，于是“美国民主”竟喧宾夺主，成了世人心目中美国富强的主因。本章从法国转向

美国，将法国在1876年赠送给美国的独立100周年礼物——自由女神像（Statue Of Liberty）作为二者之间形式上的连接点，除了说明美国对欧洲思想的传承，更重要的是强调，美国推崇的是自由而非民主。

第十八节 非民主制美国 战争立国

本节提要：在仿照欧洲成功的资本主义政体建立起来的政府中，没有封建主义的残渣余孽，是资本主义成功的首要条件。法国经历了最多的帝制与共和制的博弈，扼杀、阻碍资本主义的只能是上千年的封建主义，绝不是还未问世的社会主义。资本主义是认钱不认人的社会，且不说那样的价值观正确与否，却是符合历史唯物主义发展规律的，或者现在称之为物质主义的。

055 美国崇尚自由而不是民主

本篇观点：从西欧的商业阶层支持海外扩张来看，西方是精英而不是国家在撰写列强文明的历史，或者说是现代文明史。从最早开始海外扩张的葡萄牙、西班牙，到最后实现统一的德国，资本主义无不是在封建政体下先创造了资本主义的经济基础，形成了强大的资产阶级和庞大的产业工人，然后才建立起制度、政体。是现实生活决定了社会结构，封建君主向教皇分权，资产阶级向封建君主要权。而不是《共产党宣言》所批判的那样，先有了“这个或那个世界改革家所发明或发现的思想、原则”想出个资本主义来，然后建立起资本主义国家政体，由统治者“计划”搞起来的。①

一、没有封建主义的羁绊。

美国的资本主义也是由精英而不是国家在撰写现代文明的历史，是英雄创造了历史，这与传统教育人民创造历史是相悖的。美国文明是建立在欧洲科学技术、思想文化及宗教信仰的基础之上的，美利坚民族是欧洲民族融合的产物。美国历史不是在印第安人历史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二者没有必然的联系。即便以印第安人文明作为美国历史的开端，仍然缺少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的历史演进。

但这并不能证明我们也可以从半殖民半封建社会一步跨进社会主义社会，这与印第安人不可能建立资本主义社会一样。不仅因为小农经济的社会经济基础所限制，更因为制定社会主义制度和建设社会主义的人头脑里，装的都是几千年传承下来的封建集权主义的思想——直到今天，能找到即使握有芝麻绿豆那样小的权力而不“任性”的公务员吗？能找到不期盼明君包青天的老百姓吗？革命都已经革到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人类至高无上的社会了，但是到哪个衙门办事不看臭脸？因为我们没有经历欧洲那样的思想启蒙运动，那样彻底的资产阶级革命。说句思想僵化的人不爱听的话，我们能毁掉上一篇提到的白岩松对“从五四运动到文化大革命，所有这一切被摧毁得荡然无存”而痛心疾首的封建主义“信仰”吗？“权力”既然不能对“资本”退避三舍？就只是“权力”与“资本”勾结不断创新的方式。

而经历过欧洲疾风暴雨式的资产阶级革命及其传承了启蒙思想的历代移民，美国的资产阶级革命比前面说到的法国更为彻底。在美洲大陆从来就没有过封建主义，何来残渣余孽作祟，更没有法国那样的封建主义复辟、封建主义国家围剿。美国能够后来居上，成为资本主义国家的新贵，正是因为它在所有资本主义国家中最具有资产阶级的纯粹性，这与前面谈到的，西方社会因为古罗马文明的毁灭而浴火重生，涅槃出全新的现代文明是一致的。反之，用封建集权的脑壳去想民主竞选，玩玩过家家是可以的。

在西方文明成就上建立起来的世界头号资本主义国家美国，虽然没有封建主义的羁绊，但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尽管资本主义制度是现有制度中最成熟的，但并非完美的社会制度，其发展的道路也是一路蹒跚：资本主义与生俱来的要害问题是先进的社会生产力与落后的社会生产资料私人所有的矛盾，经济衰退（经济危机、金融危机）周期性地发生，这就是马克思主义认为资本主义必然灭亡的社会主要矛盾。但这一资本主义本身的制度缺陷，并非是无产阶级推翻资产阶级这一命题的论据。

前面多次提到，在社会成员经济状况呈橄榄球型两头小、中间大的发达国家，中产阶级才是国民中的大多数，作为社会弱势群体的无产阶级既无产、又无权，既无知识，又没文化，人数还少，它们拿“精神原子弹”去“炸翻”资产阶级？看看《党章》吧，“中国无产阶级”早就改成“中国工人阶级”了。而所有抱住“推翻”理论不放的遗老遗少，如果你家有房子，即使是按揭的，还有几十年欠债要还，你会像解放前投身革命的富二代那样，去参加让你的房子归“劳苦大众”的所谓革命吗？你的回答就是我们的政治教育是否应该改革的答案。如果说国家的首要职责是保卫领土和人民不遭到侵略，那么，第二项职能就是以“平等的名义”保障“无产阶级”的生存权利！

二、美国的周期性经济问题。

说回美国的问题，可以通过20世纪经济的晴雨表来认识：

1918年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到1929年的经济危机，期间仅有10年的繁荣，紧接着的30年代是萧条、危机、第二次世界大战。

1945年二次世界大战结束，1975年侵越战争失败，期间有25年是真正的“美国时代”，然后是“滞胀”：经济停滞所带来的高失业率和快速上涨的物价同时出现，成为那个时期特殊的经济表现。

1991年借助信息技术革命，到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美国90年代经济扩张期的时间超过了60年代，被视为美国有记录以来的持续时间最长的经济扩张期。

但是，新自由主义制度使90年代的美国产生的经济扩张极不稳定，而且主要是使那些处于收入金字塔顶端的人受益。不难看出，战争（两次世界大战）掠夺它国财产和依赖新技术（第二次工业革命和信息革命）是美国经济的两缸发动机，除此之外，资本主义制度的所谓优越性在美国实在没有多大亮点。

第一点，掠夺他国财产包括殖民地掠夺、战争掠夺、保护主义掠夺、资本输出掠夺等；

第二点，依赖新技术，包括经济全球化、知识经济、信息经济、金融投机等。

美国在独立之前，从大西洋彼岸传过去的资本主义经济就已经有了长足的发展，因为“美利坚民族是欧洲民族融合的产物”。但是，英国为了控制美洲殖民地，出于有利于自己的目的，对北美采取了极其严厉地货币、军事等限制，所以北美在独立之前的经济一直是依附于英国的。美国本土的资本主义不可能在殖民统治下获得正常发展，成为美国独立战争的驱动力。这一点与欧洲大陆资本主义革命一样，区别在于欧洲是本国的资产阶级和新贵族反抗或迫使王室妥协，而美国是本土工业、庄园资产阶级反抗外国资产阶级。殖民地历史既证明了资本主义因掠夺而富裕，也证明了因掠夺而自掘坟墓，这就是辩证法。但是本土资本家、庄园主可不是“无产阶级”，无论是民族独立战争，还是国内南北战争，都是凭实力。马克思主义认为资本主义自掘坟墓的观点，就民族主义反抗殖民主义这一点而言，几乎在所有的殖民地都得到了验证。

美国独立之后，美国人终于获得了发展资本主义的良机，后来又从法国手中买到路易斯安那、从墨西哥抢得了大片的领土，直到太平洋，美国由此拥有了广阔的领土、丰富的原材料、巨大的市场等发展资本主义的良好条件。美国内战之后，终于完全实现了本国资本主义的主张，加上正好赶上了第二次工业革命的良机，几十年间，美国迅速成为世界主要工业强国之一。或许美国真的是靠战争称霸世界的资本主义成功的典型，亿万人仰慕的“自由女神”（又称自由照耀世界LibertyEnlightening The World），或许像古希腊战神阿瑞斯硕大、强健、迅猛、狂乱、违约、凶残、嗜血，毁国；最终败于“胜利女神”（Victoria 维克托里亚，维多利亚）。后者，代表了人民战胜邪恶的胜利渴望,对战争的厌恶。

三、美国的自由而非民主之魂。

在1880年～1914年间，有将近300万意大利人移居美国。当他们到达美国后，才知道，“这里不仅不是黄金铺路，而是根本就没有路可铺；实际上，我们很可能是在这里铺路的那些人”。在19世纪初期，美国的人均收入仍然徘徊于欧洲的水平上下，比英国和荷兰的人均收入要低50%左右。但是，贫穷的欧洲人还是希望能够移民美国，因为该国拥有几乎无限的土地供应。只要你把几个土著印第安人赶出去，你就可以得到他们的土地。对土地归地主所有的封建社会农民来说，没有比自己拥有土地更大的愿望了。

美国没有封建残余，它比欧洲具有更大的社会流动性，而对土地有依赖的封建社会缺乏的正是劳动者的自由流动性。痴迷美国的不仅仅是那些满怀希望的移民，特别是过去几十年，世界各地的商人和决策者不仅都希望而且都试图效仿美国。在他们看来，美国的自由企业制度允许人们无限制地竞争，并对赢家进行无限的奖励，而且不会受到的干预和平均主义文化的掣肘。因此，该制度为企业家精神和创新提供了强大的动力。美国的自由劳动力市场，可以随时雇佣和解雇工人，并允许企业自由灵活地处事，因而使企业更具竞争力，这样企业比其他竞争对手可以更快地重新调动和有效地利用工人，以及快速应对不断变化的市场条件。因此美国的自由企业制度导致了越来越多的不平等。但是，拥护该制度的人认为，即使成为游戏中的输家，他们也心甘情愿接受这种结果，因为他们的孩子很可能会成为下一个爱迪生、摩根或者比尔·盖茨。

可见，美国的魂是自由，自由社会、自由的人、自由流动，自由经济、自由的企业、自由竞争，美国人就是在这种动力的驱使下努力工作和发挥聪明才智的，这无疑是美国在过去的一个多世纪里能够成为世界上最富有国家的主要原因之一，自由女神实至名归。

然而，自由应该与平等相伴，没有平等的自由并非真正的自由。美国政府没有做好社会再分配的平等功课。正是这样的“自由”造成越来越多的不平等，反过来限制了资本所需的自由流动，就是本书反复提到的上世界七、八十年代开始的里根-撒切尔开始的自由市场资本主义，将英美实行的盎格鲁一萨克逊模式（标准资本主义）发挥到了极致。我国改革开发以来极度夸张的两极分化的根源就是，缺乏智慧的低劣模仿，甚至居心叵测恶意地套用这一模式。在没有社会自由和经济自由的双轨制政治、经济环境中，利益集团和少数人却获得了占有国家和他人财富的极大自由。因此在美国成功的自由，在我国造成了对国家人民极大的伤害。

一组来自斯堪的纳维亚国家和英国研究者共同撰写的报告认为，斯堪的纳维亚国家（挪威、瑞典）的社会流动性要比英国高很多，而英国的社会流动性又高于美国。国家福利程度越高的国家，其社会流动性就越高，这绝非偶然。美国的情况尤其如此，美国的社会流动性在总体上较低主要是由于社会底层的流动性较低，这一事实说明缺乏基本的收入保障体制限制了贫困儿童充分利用机会平等的能力。③就是说，即使想“流”，没有基本生活保障也“动”不起来。所以我们说美国是有民主、自由和平等的公民权，却没有政治上、经济上平等权利的资本主义，因此美国的魂是自由，而不是民主。所以最好不要拿英美的民主说事。如果不理解美国并非民主为其特色，我们可以通过下一节，从美国建国对政体的设置来证明。

四、殖民与侵略青胜于蓝。

美国之所以成为美国，最重要的是有个世界头号资本主义国家英国当老师，作为曾经的英国殖民地，不仅英国现成的资本主义那套东西可以拿来就用，独立后的美国仅仅才几十年就学着英国老祖宗的样子到处建立殖民地了,实际上这就是资本主义的本质所决定的。马克思对此有过生动的描述：“在美国，金银的发现，对土著民的杀戮、奴役以及在矿山中的埋葬，对东印度群岛开始的占领和掠夺，为了猎取黑人而将非洲变成荒地，这些是资本主义生产时代昭显的晨霞。那些田园诗般的进程便是原始积累的主要动力。”

我们再看一个并不完整的美国殖民、侵略时间表：

1822～1847年 美国建立利比亚殖民地。

1846-05-13到1848-02-02 美国入侵墨西哥。

1866、1867、1871年 美国三次侵犯朝鲜，在朝鲜人民的抗击下均未得逞。

1893-02-01 美国吞并夏威夷群岛，建立傀儡政权，1898年正式吞并。

1903年 美国策动巴拿马政变，使它脱离哥伦比亚而独立，而后在运河区驻军，形成国中之国。

1906年 美国侵占古巴。

1915年 美国占领海地。

1945-08-26 美国太平洋陆军总司令麦克阿瑟统治日本帝国大本营，美国舰队进入东京湾。

1945-09-06 46万美军占领日本各大城市和战略要地，开始了对日本的全面军事占领。

1946年 对伊朗实行核讹诈，胁迫苏联军队离开北方边境。

1946年 南斯拉夫回应一架美军飞机被击落，美国派海军进逼南斯拉夫，并对南斯拉夫进行核威胁。

1947年 美军派轰炸机侵入乌拉圭领空展示武力，并进行实行核威胁。

1947～1949年 指导希腊极右力量发动内战，建立美国、希腊海防空军联合作战司令部，镇压希腊人民革命。

1947年 美国在希腊、土耳其屠杀“共产党人”多达千余人。

1948年韩国美国协同李承晚屠杀8名韩国济州岛起义农民。

1948～1949年 美国海军陆战队直接参与中国国共内战，进行撤侨行动。

1948年 德国柏林危机期间，美国升空携带核武器的轰炸机，对东部和苏联进行核讹诈。

1948～1954年美国中央情报局直接指挥镇压菲律宾虎克HUK起义军。

1950年 以陆军、海军、空军轰炸和核威胁镇压波多黎哥Ponce地区的独立起义，独立起义军被消灭。

1950年 中情局策划派台湾特务炸毁毛泽东访苏专列。

1950-06-27杜鲁门称“中国将直接威胁太平洋地区安全”，派第7舰队入侵台湾海峡。8月，美第13航空队入驻台湾，与蒋介石签订《共同防御条约》。

50年代包括朝鲜战争的大家可以继续补充。

美国《华盛顿邮报》2015年2月21日的一篇文章称，自1776年以来，240年间美国有223年在打仗，比例高达93%，建国以来的和平年份少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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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021 谁拥有海洋就能瓜分地球？

②《资本主义的真相》第100页。

③《资本主义的真相》20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