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主义是劳动价值论发挥作用的前提---关于巡夜人的观点

黄焕金

　　巡夜人先生在一篇文章《什么是亚当·斯密的遗产，以及自由主义者如何继承》中强调了自由主义与劳动价值论相对立的一面。他说“而劳动价值论？这是自由主义的死敌，所有自由主义者，对此都保持缄默。”不过就我的看法，它们两者并非构成这样的死敌，恰恰相反，它们构成了互相依存的条件。为什么？因为实际上，劳动价值论要发挥作用，它要使人看到其作用，就必须要有充分的自由主义作为条件。

　　劳动价值论的意思，正象巡夜人先生所说：“自然价格，或者说商品价值，是由生产商品耗费的劳动时间决定的。”那么，市场价格又如何体现出这种“自然价格”，从而体现出“是由生产商品耗费的劳动时间决定的”的呢？显然，它需要一个没有任何垄断的充分自由竞争的市场条件，在这个条件下，每个生产者的定价与每个消费者对商品价格的接受，都具有充分自由的选择。只有在这种充分自由的选择条件下，商品价格才可能将扭曲的价格纠正过来。比如我们经常看到，垄断使价格虚高，因此就无法使商品的“劳动价格”体现出来，就会使人认为，商品的价值并非单纯由劳动所形成，还有其它的价值形成因素。而自由主义就是要破除这种垄断，让市场的供求充分自由起来。假如自由主义是指这种垄断，那么这恰恰是对自由的抑制，是专制，而不是自由所具有的本义。所以我说：自由主义是劳动价值论发挥作用的前提。

　　在实际的经济活动中，商品的“自然价格”又表现为“成本＋均衡利润”。它体现的是劳动价值论中的“劳动时间”所形成的价值。而人们都知道，这个均衡利润的形成是通过资本与劳动等要素自由出入一个行业而形成的。如果一个行业设置了较高准入门槛，阻止了资本与劳动的自由进入，那么，这个行业中的商品必定存在价格虚高现象。比如现在中国几乎所有垄断部门，都存在这种价格虚高问题，它体现为公众在消费这个领域的商品与服务时，必须得花费更大代价，从而损害公众得益。而自由主义的意思就是指资本在一个行业里的自由出入，这种资本自由，使均衡利润得以产生，从而使“劳动价值”体现出来了。马克思在论述到生产价格的形成时，特别强调这种资本自由，显然，如果没有这种资本自由，就不可能形成均衡利润下的生产价格。从这个角度来看，马克思完全知道市场经济必然包含着自由主义，尽管这种自由主义也有可能走向非自由的垄断，但一切非自由的垄断，又需要进一步的自由主义去破除，以恢复自由的本来意义与作用。

　　可见，许多人对自由主义不甚了解，只把其当作一种资本主义意识形态而加以排斥。实际上，从自由主义的本义来说，它正是体现了劳动大众利益的意识形态，而不是资本主义意识形态。因为它具有反资本垄断的意义，反一切权贵主义、反一切既得利益集团对公众得益的掠夺的意义。它的政治意义是指每个公民都拥有相应的权利，通过这些平等权利，每个公民的利益得到了维护，而不象现在那样，随时遭受垄断权贵的掠夺与侵害。国家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维护好每个公民的这种自由权利。

　　也许有些人担心自由主义会冲击国有经济，而国有经济则是社会主义的支柱，所以必须批判自由主义。但是国有经济虽然具有全民经济性质，但它的垄断性却遭到了越来越多公众的反对，这说明国有经济垄断性是损害公众利益的，也说明国有经济还不具备全民经济性质，因为公众没有从国有经济垄断高利润中得到应有的利益。国有经济既不等于公有经济，也不等于社会主义，关键的问题不是看它是什么所有制，而是看它的受益者是谁？是少数权贵呢？还是广大公众。而现在的国有制恰恰使人看到了这个问题，即它有益于权贵比有益于广大公众要大得多。如果依靠目前庞大的国有经济力量，可以构建起一定水平的全民保障体系，那么这就可以证明：国有制是属于公有制。否则，我们就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国有制就是公有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