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让《资本论》继续寂寞着比较好
——读李方教授“不该让《资本论》日趋寂寞”一文有感
(黄佶)
李方教授在“不该让《资本论》日趋寂寞”一文(请见附件)中,用“英国一流的经济学家在研究《资本论》”、“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萨缪尔森在他经济学著作的开篇中,将《资本论》列为经济学发展史上三座里程碑的第二位”等,作为中国人应该大力学习和研究《资本论》的依据。
西方人研究《资本论》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可以充分地对《资本论》中的错误进行批评批判。对西方经济学家来说,《资本论》不是顶峰,而是可以被超越的“里程碑”。萨缪尔森为什么能够获得诺贝尔奖?就是因为他梳理和建立了一整套和马克思经济学尖锐对立的新古典主义经济学体系。
但是在中国可以批评批判《资本论》吗?学术期刊敢发表指出其错误的论文吗?《资本论》为什么在中国很寂寞?因为不能指出它的显而易见的错误,不能对它不敬,于是人们只能对它敬而远之。
如果官方硬要大家去认真学习和仔细研究《资本论》,只会使人们注意到它的错误,只会使官方尴尬。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资本论》继续寂寞着。
如果真的要让《资本论》不寂寞,首先要允许对它进行批评批判,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在指出《资本论》中的错误的同时,《资本论》里正确的观点也会日益受到人们的重视。
靠一味地吹捧,如李教授所言:“马克思对概念的精准界定和论述的严密逻辑”等等,是无法让《资本论》热闹起来的。
实际上,只要稍稍客观一些,就能在《资本论》中发现很多问题。《资本论》中逻辑毛病和计算错误比比皆是,详细可见《资本异论》(网上有全文可免费下载)。例如:
马克思无法解决异种劳动换算比例的问题,居然在《资本论》中说:“为了简便起见,我们以后把各种劳动力直接当作简单劳动力,这样就省去了简化的麻烦。”
这就好像不会检索物质比重数据的人,在计算不同物质的重量时说:“为了简便起见,我们以后把各种物质的比重直接当作‘1’,这样就省去了考虑比重的麻烦,物体的重量就等于它的体积。”
对于物化劳动不创造价值,马克思是这样证明的:“假定这种劳动资料的使用价值在劳动过程中只能持续6天,那末它平均每个工作日丧失它的使用价值的1/6,因而把它的价值的1/6转给每天的产品。一切劳动资料的损耗,例如它们的使用价值每天的损失,以及它们的价值每天往产品上相应的转移,都是用这种方法来计算的。这十分清楚地表明,生产资料转给产品的价值决不会大于它在劳动过程中因本身的使用价值的消灭而丧失的价值。”
生产资料不能创造价值,是马克思经济学中一个非常重要的观点,但马克思的证明方法居然只是会计们计算机器折旧的方式,这和资产阶级经济学家用要素收入法证明工人没有受到资本家的剥削,又有什么区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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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让《资本论》日趋寂寞
李方(上海对外贸易学院教授)
2012-1-13 新闻晨报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国不少大学里的经济类院系都有 《资本论》这门课程,我也要求我的研究生学好这一课程。
1960年代末期,我家就有了《资本论》的精装版,放在书架上是当时的“时髦”。中学未毕业的我也装模作样地翻看过,除了觉得难读外,好像其他感觉也没留下。
恢复高考入了学,我就读的学校只开课讲《资本论》第一卷,因为《资本论》第一卷在当时被认为是集中了无产阶级革命的理论。同学们生怕漏掉了或记错了老师的讲课内容,一学期下来,满满当当的笔记本记录下同学们的认真和严谨。“剥夺者被剥夺”的结论使我懂得了为什么说《资本论》是无产阶级革命的理论,马克思对概念的精准界定和论述的严密逻辑在我头脑里扎下了根。
复旦大学张薰华教授研究《资本论》是出了名的,他在1980年代中期开设的“资本论脉络”课程吸引了无数学生。他的课程统领了《资本论》的三卷,并延伸到马克思的后续研究及出版计划,还结合了中国当时经济社会改革开放的实际,渗透了他的真知灼见和创新思想。给张教授这么一讲,《资本论》就“活”了,成了我分析经济现象本质的“武器”和创新思维的源泉。从那以后,我的教学实践和研究活动就离不开 《资本论》的“传经送宝”了。
然而,我面对的学生这些年来却发生了变化,他们似乎越来越不愿意上《资本论》课和学《资本论》原著了,大学里《资本论》课程也逐年减少。我和学生十多年前的一段对话仍旧记忆犹新。我希望他上好《资本论》课,他竟反唇相讥,什么“过时”呀、“非经济学主流”呀,滔滔不绝。我问:“你读过《资本论》?”他答“没有”。我责问他:“你对《资本论》的偏见是从哪里来的?! ”他无语。现在经济类本科以上的毕业生有几个认真学过《资本论》?这种现象在一个信奉马克思主义的国度里是难以理解的。
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萨缪尔森在他经济学著作的开篇中,将《资本论》列为经济学发展史上三座里程碑的第二位。按理说,《资本论》教学在我国大学里的重要性应该还更高些。是什么原因造成了上述状况?我认为,是学习目的的狭隘性、学习方法的标签化以及学习内容的被“肢解”,如此种种,令《资本论》在我们的高校和学术界日趋寂寞。
和其他经济理论一样,《资本论》中的经济思想也有一个不断发展的过程。我国在这方面或在这个研究领域,与世界同行还有一定的差距。我有个同学,在牛津大学获得了博士学位并留在英国的大学任教。多年前他回国期间我就问过他,英国一流的经济学家在研究什么?他的回答竟然是《资本论》,这令我感叹。从国外经济研究文献中,我了解到别人在研究《资本论》上处于领先,那里有一流经济学家的投入。
我希望我们能够共同努力,重塑《资本论》在青年学生乃至在国人中的崇高形象。
(作者为上海对外贸易学院教授)
http://www.jfdaily.com/a/2506600.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