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房地产如果要软着陆,需要过三个关口:一个是土地财政这种畸形的财税来源,转变为靠企业正常的税收为主;其次是抗拒执行房价调控政策的各级执行者,官员公务员阶层的素质提升;最后是作为社会转型和经济转型的主要群体,广大民众,让他们从心理上和精神上得到安全保障,使他们有信心投资无形资产。
借用断奶、断臂和自宫三个比较通俗的词来描述这三个关口,断奶是ZF要断掉土地财政;断臂是推行财产申报制度,不惜大范围清理公务员、官员队伍,缓解目前ZF合法性危机,断臂求生;自宫是经济转型,全国从上而下对房子的迷恋,本质上是对房子所承载的产权的信任,需要强化产权保护,诸如股市侵犯投资者利益、侵占国有公共财产、侵犯知识产权等各种侵权行为。中国ZF在多大程度上能将房地产泡沫控制住,取决于ZF自宫的毅力和视死如归的勇气。
地方ZF对土地财政的依赖,一旦断奶,ZF有因饿死恐惧而去抢劫民财,会引发更为激烈的官民冲突,最新上海的强拆便是例证。要将地方ZF逐渐推倒资本市场上去讨钱,用政绩来让市场给他们投票,获得投资。哪个地方管理得好,企业就多,就业好,纳税就多,就能借更多的债充实财政,发展地方经济。
此外,房产拥有量最高的群体不是山西煤老板,也不是温州炒房团,而是执行调控房价的官员。从不断被查处的职务犯罪看,哪个官员不用有几套房,甚至高达八九十套的都有。世界上没有明知道东西要跌价而继续买入的傻瓜,他们的底气就是ZF这个雇主对土地的依赖,这是他们持有房产最大的理由。从各地房产信息联网推进之难,连收税、搞计划生育的难度都不可与之匹敌看,不愿意公开的,肯定不是屁民。屁民充其量用抓计划生育的劲头就能办妥了。如果是官员自身抵制,他们最好的办法是攻守同盟,集体“非暴力不合作运动”,消极对抗中央政策。没有他们执行,调控政策推行不下去。因此中央需要壮士断臂的勇气,强力推行财产申报制度。趁换届时机,让那些三年不升迁就躁动、又不愿意申报财产的官员坐冷板凳,不公开公开财产冻结仕途。组织部门为此要不惜放弃已经纳入培养的储备干部,另择良才。
人们为什么对房子这么依恋,本质上是对房子所承载的产权信任,这让他们有尊严、有安全感。另外投资渠道的匮乏也是一个原因,最主要的投资渠道股市,长期看是一个负回馈系统,大量的违法侵占股东权利的行为得不到有力的处罚。银行作为保值的功能早已不复存在,央行这些年大量发行钞票使得通货膨胀高企,变相从人民的存款中抽血。还有主掌国企的领导和ZF官员,大肆侵吞公共资产,民众只好省吃俭用安个窝自己保护自己,他们善良的想法是你总不能贪到我家里来,把手伸到我家里吧!
武侠小说里有种练功夫的口诀叫“欲练神功,必先自宫”,一般是指练就那些非正统绝世武功的方法。中国从上到下对地产的依赖,已经是歪功夫了。必须彻底砸断对地产的依赖,使经济结构获得调整,国家竞争力获得重生。ZF除了要大力筹建公租房外,对出租房的管理也要纳入ZF的工作范围,保护租户的权利。完善对权利的保障,让人们有安全感,有信心将未来投资到无形的能使自身增值的方面,比如买书、技能培训、文化等方面,而正是这些才能从根本上更变人们的精神面貌,使得社会和经济转型建立在牢靠的个人素质上。
总之,ZF不断要承认权利,更要帮助民众维护自身权利,转变由上层设计分蛋糕的意图,让下层因权利而结合成各种自发组织,让社会良性发展。社会转型了,其生产自然会跟着转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