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坚持拥护点名制度的大学教师无疑是在自己扇自己耳光。——题记
大一,高数课,和同学蹭了一节邻班老师的课,由于之前没有选上这门课,特意想来看看她讲的课怎么样,结果人满为患,座位不够甚至有人到旁边的教室搬来椅子坐在教师讲台两侧听课,听说上这门课的同学都要前一天晚上到教师贴小纸条占座。这位老师从来不点名,平时作业也不计成绩,课程的成绩全部根据期末考试来评判。
同年,毛概课,两百人的大教室,平均上座率85%,台下总有人在窃窃私语,看杂志、玩手机、写作业的人比比皆是,真正在听老师讲课的人不超过40%,迟到、早退的同学更是司空见惯,如果你身处大学,对这样的言论一定不会感到陌生:“毛概还去上啊?”“诶,听说老师今天要点名”。这门课的老师经常点名,而且一点名就是半节课。
这两种情况并不是大学课堂的两个极端,我甚至见过180人的语文课只有不到30个人坐在教室零零散散的角落里,老师在讲台上讲的悠闲自得,好像他早已经历过更加荒凉的景象。我也见过50人的产业经济学课只有十几个人,老师非常生气,但他仍然坚持不点名,他说这是他的“原则”。
其实点名制度的产生无非是为了更好的促进教学工作,使教学的评价过程更加全面和客观,让那些考试没有“发挥”出来的同学通过平日的表现弥补被考试“扭曲”过的成绩。点名制度本无对错可言,但是让我们看看当今的现状,便可知道它在中国大学教育中的存在究竟是有多荒谬:
从老师的角度来说:某些老师不得不通过点名才能保证学生的上座率。
这种情况虽然不能被称作普遍现象,但是也绝非个别现象。
这一方面可能是课程本身的问题,比如毛概、近纲、卫保这类被大学生亲切得成为“水课”的课程,根本无法激起大多数同学的学习热情,学校只能以对待优质品的态度对学生进行管制,结果导致学生对这些课程更加反感,不仅没有从课堂中学到有用的东西,反而将其当作抱怨大学生活的谈资。对于这些课程本身的优劣我们暂不做评价,但从现象而言便不难发现学生们并没有从这类“优质品”当中取得任何收获。
另一方面也可能是老师本身的问题,有些老师照本宣科讲的学生昏昏欲睡,有些老师神游四方讲的学生云里雾里,我们不去剖析为何大学老师有“漂亮”的资历却不受同学好评,然而现象是,学生没有办法从课堂中得到期望的价值,只能利用这些时间去做自己认为更有价值的事情,然而此时,点名就成为了老师维护自己尊严的工具,学生受到“威胁”之后也不得不“笑纳”这些没有营养的课程。
从学生的角度来说:某些学生不得不通过上座率才能保证自己的成绩。
成绩虽然不是评价一个学生的唯一标准,但说它是评价学生最重要的标准之一决无过错,在追求能力与素质的同时,没有任何一个学生敢放弃成绩这片不得不守住的战场,出勤率作为评价学生成绩的标准之一,也没有任何学生可以把它视为无物,因此,即便你是经济学家的女儿,不去上经济学原理仍然拿不到高分,即便你炒股炒期货可以月入数万,不去上国际金融你依旧不是优等生,如果很多学生抱着拿分的心态而不是求知的心态去上课,我想冒昧的问一句,这是在培养一个人的能力,还是在摧毁一个人的思想?
如果一种制度在理论上达成了它的意愿,却在实践中背离了教育的初衷,那么它的存在也将失去它原本的意义。
任何一种制度都是工具,工具本身没有好坏之分,然而在特定的环境下被特定的人所操控,这种制度就可能成为伤及无辜的利器。而当今中国大学的点名制度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成为某些老师的遮羞布,某些学生的裹脚布,甚至沦落为老师控制学生的手铐和脚镣。
如果一个教育工作者不以启蒙教化的能者为远景,却以操弄游戏的赢家而自居,那么教育在这个载体上的散发出的必然是污浊腐化的气味。
一位大学老师曾经说过,我不要求学生学习的有多认真,吸收的有多迅速,其实在我讲课的时候,下面没有一个人睡觉,就是对我教学工作最大的肯定。我想,这一定是一位热爱着教育工作的老师,因为他已经道出了教育的真谛,那就是老师的热情与奉献,学生的情趣与好奇心。这两方的供给与需求构成了教育产生与发展最基础的原因,从古代“门客”的出现,孔子学堂的兴办,到北大当时的文化繁荣,没有任何一个伟大的教育成就是通过强制的出席而达到的。
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倘若一种管理思想扭曲了教育生产力的使命,那教育产成品的成长也必将与思想的开化背道而驰。
而真正看清这一问题根源的老师向来不会把点名当作对学生的鞭策,相反,那些不假思索的把点名当作利器的教育工作者无疑是自己在扇自己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