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盟必须建立防火墙 波兰财政部长 杰塞克•罗斯托夫斯基 为英国《金融时报》撰稿

欧洲似乎要在希腊身上重犯去年10月犯下的错误（当时，欧洲曾要求银行体系增拨主权债务缓冲），只不过，这次犯下的错误或许真会产生灾难性的后果。

上一次，时任欧盟(EU)轮值主席国的波兰，与意大利和西班牙一同坚决主张在设置资本缓冲之前，先建立一道有效的防火墙，防止欧元区主权债务危机从一国蔓延到另一国。
当时，各成员国都郑重承诺要实现这一结果。只有在防火墙就位后，资本缓冲才会生效。实际上，这种好事最后并没有发生。欧洲只是得以避免了其银行体系的大规模去杠杆化、以及会随之而来的萧条，这多亏欧洲央行(ECB)通过其长期再融资操作向欧洲银行业注入了大量流动性。如果建立起了防火墙，这种操作本来并无必要。
我们承担不起重蹈覆辙的代价。这一次，在希腊退出欧元区之前，欧盟必须建立起能正常运转的防火墙，以防止危机蔓延。

欧盟已经取得了相当大的进展，目的在于确保如果欧元区在未来几年里克服了当前的问题，就绝不再允许高得危险的负债水平威胁它的完整性。在这点上，6项与去年9月（波兰时任欧盟轮值主席国）通过的财政政策相关的法案具有尤其重要的意义。但是，这个必不可少的“如果”太难做到了。
当然，解决眼前危机的最佳方案是，希腊选民下月2选2出一个能够履行实施结构性改革和财政整顿之义务的2政2府。如果做到这一点，希腊依然可以留在欧元区。
但十分坦率地说，除非能够可靠消除希腊退出给欧元区其他国家带来的潜在灾难性损失，否则，希腊选举不大可能出现这样积极的结果。2008年以来，希腊国内生产总值(GDP)累计萎缩了约20%。许多希腊2选2民2明白希腊违约对欧洲其他国家造成的潜在影响，他们认为欧元区的警告只是虚张声势。因此，如果他们决定不把这种警告当回事，我们并不应感到意外。
在希腊举行2选2举2前的这段时间里，只有一家机构能够提供欧洲所需的防火墙，那就是欧洲央行。欧洲央行应该马上宣布，如果希腊退出欧元区，它将随时准备在一段有限的时间里（如1年或者18个月）无限额地购买欧元区其余国家的主权债券。
此举是否有违欧盟条约及欧洲央行章程的条款，目前尚无定论。前欧洲央行行长让-克洛德•特里谢(Jean-Claude Trichet)去年8月曾展开此类大规模干预。他当时辩称，如果形势导致正常货币政策工具无法运作，欧洲央行有权按照其货币政策使命纠正这种形势。这也是波兰2政2府2的观点。
不过，即使有人认为这种操作在正常情况下有违欧盟条约，波兰仍坚持主张，在成员国退出欧元区的情况下，这种做法是正当的，因为欧盟条约根本未预见到这种情况。
去年秋天波兰提议，应在财政契约中澄清欧洲央行的使命。这样一来，如果欧洲央行认为欧洲货币联盟的完整性受到危机蔓延的威胁，它出手干预主权债务市场就应该不会引起任何质疑。当然，这类决定应完全由欧洲央行独立做出。遗憾的是，由于英国不愿加入财政契约，结果这份契约就变成了2政2府2间条约，无法对欧盟条约产生影响。这意味着，波兰的提议半途而废。
今天，我们的处境总体而言比6个月前更加糟糕，但有一个方面却比之前更为有利：只有在某国真的退出欧元区的情况下，我们才需要欧洲央行随时准备大规模干预主权债务市场。这一前提事件定义得极其明确。因此，这种干预不会带来道德风险，而道德风险正是德国和欧洲央行的主要担忧（这一点可以理解）。
毕竟，没有哪个国家会以退出欧元区并给自身带来经济灾难的方式，让其他国家从欧洲央行的干预中受益。此外，通过抑制一国退出欧元区对其余成员国的影响、进而增强一贯不听话国家退出欧元区的可信性和可能性，欧洲央行实际上还可在中期内加强欧洲货币同盟的财政纪律，从而降低道德风险。
本文作者是波兰财政部长
译者/倪卫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