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斯、企业的制度资本性质与制度企业家学会：悼念科斯

周阳敏（jjgl.org@gmail.com）

2013年9月2日，从不同渠道传来了著名经济学家科斯逝世的消息，心情沉痛，立即想写点儿文章以做悼念，但又无从下笔。

10多年前，在浙大的课堂上，我听了周其仁老师的新制度经济学课，听到了科斯的名字，而且周其仁老师几乎言必谈科斯；2010年我到台州开会，路过杭州，回浙大看望看望我的老师；在史晋川老师的办公室和史老师聊天，他说他要去芝大参加科斯的生日大会。从史老师脸上洋溢出来的自豪与幸福表情，我觉察到了科斯对中国著名经济学家们的重大影响。

阳民不才，还没有到和科斯直接对话的能力和程度。但是，阳民从2001年开始从事新制度经济学的研究，并发展了科斯的“企业的性质”，提出了“企业的制度资本性质”。

科斯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最重要的贡献是指出了企业的性质，认为企业的显著特征就是作为价格机制的替代物。他认为，企业的规模，是市场成本（即使用价格机制的成本）和企业家的组织成本之间的权衡决定的。这是一个伟大的发现，因为企业的交易成本与组织成本的比较决定了经济学家对企业进行研究时，既要考虑“市场”，又要考虑“组织”，这就大大地拓宽了经济学研究领域，与古典经济学单纯地只考虑“市场”完全不同，有了全新的视野和全新的领域。

然而，遗憾的是，后继者们虽然对此进行了大量的跟踪研究与发展。但是，仍然没有回答两个关键问题：

第一，既然企业要考虑市场的成本和组织的成本，那么这个“考虑”的成本应该不应该考虑？事实上，企业在做出是采用企业内部生产还是外部采购等问题往往是企业的重大决策（也就是说，这个“考虑”其实是成本巨大的），而且往往里面夹杂了太多太多非市场与非组织因素，组织和市场只是一个连续谱上的两个端点而已；我们发现，企业往往都是在“考虑”问题上花费成本巨大，而且往往这种决策决定生死存亡。特别是，如何考虑市场和企业之外的其他生态“物种”？！

第二，企业的性质与交易成本理论等能很好地解释纵向一体化，不论是前向一体化还是后向一体化等，都能做出精妙的解释。但是，对于横向一体化化，特别是完全不相关的一体化等，如何解释？

正是基于此，我提出了制度资本理论，并认为，企业，从根本上说，是制度资本所有者形成的一组权利与权力的博弈框架。为此，如果按照张五常的说法，企业是一组契约的话，那么，那么，这种契约的本质又是什么了？问题的核心似乎就变成了这契约究竟是什么玩意儿了。实际上，契约本身就是一种给予权力和权利安排的制度，而这似乎陷入了循环论证。然而，当我们再仔细深思人的本质时，就理解了企业的制度资本性质了。

人是什么？在阳民看来，就是或明或暗、或多或少、或重或轻地“创建”“制度”的动物，这是人之所以为人的根本之所在，也是人在世界上获得地位、获得利益与生存发展的基本依据。因此，在此，我们就不难理解，企业的制度资本性质了。

企业的制度资本性质，就是作为人人“创建”的“制度”形成的制度资本的所有者相互争取权利和权力的博弈框架。因此，制度资本理论不是简单地给出了新的资本形态，而是给出了企业性质的新解释。但，很遗憾，学界并没有认识到这个问题的重要性，也没有认识到制度资本理论的学术价值。

当然，阳民在此再次提出这个理论，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借此表达对科斯的哀悼。

事实上，在阳民前不久在北京天则经济研究所双周论坛的主题演讲里，我指出了推动制度变迁的根本动力和路径。而制度企业家是制度变迁的重要推动力量。在阳民看来，制度企业家，不是张维迎教授所说的圣人，也不是秋风所说的君子，而是一群利己的商人，他们在企业的最高经营形态（制度经营）方面形成了独特的商业模式，最后积累了独特的资本形态（制度资本），而这个制度资本具有私人物品和公共物品的交叉属性，从而这些制度企业家既通过企业制度资本的积累与投入而提高了企业绩效和企业利润，也推动了制度变迁和社会进步。

因此，阳民致力于推动制度企业家成长、扩展制度企业家平台、帮扶企业家制度经营、重构企业家制度资本、提升企业家制度领导力等，为此，阳民认为，纪念伟大经济学家科斯的最好方式是组织化与常态化，为此，阳民倡议组建制度企业家学会以永久纪念科斯，发展科斯。

周阳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