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世纪80年代以来，先后有一系列人提出关于人本经济的概念。胡锦涛同志提出科学发展观和以人为本相关重大思想以来，人本经济以及人本经济发展观的概念和理念进一步被学术界广泛认同，并把以前的经济发展理念称之为物本经济发展观，提出两类经济发展观不是从真理观、人类利益统一性或自然观的角度的区分，而是从价值观、人类利益对立性或社会观的角度的区分，物本经济发展观以物类增值为本，主张经济个人主义和片面的人类幸福，将人类仅仅当作手段。人本经济发展观以人类增值为本，主张经济人类主义和全面的人类幸福，将人类当作目的。两类经济发展观在经济发展的方向、方针、方式和方法上存在基本区别，同时在理论渊源和理论内容上存在基本联系，因此，在实行人本经济发展观时,既要划清其与物本经济发展观的界限，又要扬弃物本经济发展观。

如巫继学认为，人本经济学是一种对经济学新的分析框架与理论建构。以往的经济学、政治经济学，都把物质财富的生产与分配作为研究对象。面对刚刚从贫穷与饥饿挣脱出来的人类来说，经济学创始期有理由以物为中心、为元本、为主体、为基点，这种对象取向的经济学，实质上是以物为本的经济学。相反，作为一门成熟的经济学、特别是政治经济学，必然将经济生活中的人作为对象，必然以人为中心、为元本、为主体、为基点来展开理论体系，这种对象取向的经济学，实质上是以人为本的经济学。

相对于以往的物本经济发展观，有关人本经济学的思想理念，是巨大的的发展进步，但本质上还未超越经典马克思主义的范畴和高度，同时对经典马克思主义的具体理解和具体运用还存在一些不足之处：

第一，将自主劳动首次引入社会主义经济学领域，并以此为基点形成一种对经济学新的分析框架与理论建构。从理论上来讲，没有坚持新唯物主义的哲学立场，没有从“人类社会或社会化的人类”即人类整体角度出发，没有认识到从人类整体来说有史以来所有经济活动都是内在的自主劳动。自主劳动并非社会主义所独有，各种所谓的自主和非自主的劳动都是整个人类自主劳动的具体实现，这种实现在社会主义更加全面深入充分，具有普遍性、长期性和贯通性特征，已经从人类整体的内在自主可以发展为绝大部分个人的内在自主。结果导致自主劳动这一理论基点的理论贯通性和历史积淀性有所不足，其人本经济学术体系的根扎得还不够深。

第二，提出以人为中心、为元本、为主体、为基点来展开理论体系，但同时认为“所谓的经济关系，就是人与人在经济活动中的相互关系。”“经济关系归根到底是人与人的关系，对经济关系的研究应以人的经济活动为中心。”没有看到经济活动中人与人只有通过物才能产生关系，只看到了人这个主体，而没有看到物这个客体，没有深刻认识到人与物的关系才是一切经济活动的根本和本质，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只是抓住了人类经济活动根本矛盾的主要方面，而忽视了矛盾的次要方面，在理论方法上重蹈物本经济学之覆辙。结果导致学术研究和理论构建顾此失彼、有失偏颇，其人本经济学术体系的丰满度和均衡性还不够充分。

第三，由于上述理论基点和理论构建的不足，导致其一系列学术表述和具体运用还有值得商榷的地方。以下试举几例：①“社会主义社会消费是劳动者的消费，劳动的消费的本质是发展性消费。” 纵观人类所有经济活动，消费可以分别生存性消费和发展性消费两个部分，生存性消费是基础，始终存在；发展性消费是能动，不断发展。从历史发展趋势看，社会主义社会经济活动中发展性消费的比例越来越高、普遍性越来越广，而不像以往的私有制社会，有的人可能只有生存性消费，发展性消费可以忽略不计，因此比较精确的表述可以是“社会主义消费是全体自由劳动者的消费，本质上是以发展性消费为主体、主导和主流的消费，其主要目的是为了人的更大的自由发展。”②“在具体的意义上说，以科学价值观为前提的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更应重视‘人’、更应成为人本经济学。”虽然在形式上表明了人本的立场，但在理论本质上还处于人本工具论层次，还未到达人本实质论。一个“重视”体现的是人作为客体的被动，而不是主体的主动，到发展到人本主体论层次还需要有质的转变。从人本主体论层次而言，更准确的表述应该是：“在具体的意义上说，以科学价值观为前提的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必须充分尊重遵循‘人’，才能成为真正的人本经济学。”必须是“尊重遵循”，“重视”的性质、力度和效果还远远不够。③“商品经济存在的所有制环境，必然要求有既体现个人利益的不同所有权又体现公共利益的统一所有权同时并存；而主体公有混合所有制的二重结构，正是商品经济这一内在要求的一种实现形式。”这一点有本末和因果倒置之嫌。首先，到底是人本还是物本？所有的“利益”二字，理论本质的立足点都是物本，而不是人本。其次，到底谁是谁的实现形式，历史实践是先有所有制，然后才有商品经济。按照马克思主义的立场，可以表述为：“商品经济情况下，个人利益的实现与共同利益的实现同时并存，进一步确保了人的劳动价值的有效实现，并激发和调动人的劳动的积极性，以此充分反作用于生产力水平的提高，进而影响到所有制的变化。”还是其它一些表述，也有需要商榷和完善的地方。

第二章  关于人本与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

到底需要什么样的人本经济学？什么样的人本经济学才是符合马克思主义的人本经济学？理论实现的关键，必须始终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立场、观点和方法，切实从人本的立场和角度，重新审视马克思主义的是非对错，然后才能真正把人本的内涵搞清楚。

一、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人本思想

迄今为止，从人的立场和角度研究经济，最具有代表性的仍然是马克思创立的社会经济形态学说，第一次把社会经济形态范畴的建立，揭示了同一发展阶段的各种社会现象的社会经济形态：社会形态。

在对生产关系的研究和阐述中，马克思主义充分突出了人的主体地位：生产资料归谁所有，人在生产活动中的关系如何，劳动成果如何分配。同时，马克思主义还坚持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人的因素则是生产力中的主体性、革命性因素，是推动生产力发展的决定性因素，第一次从哲学、历史和社会的立场、角度和高度，阐述了人在经济活动中的主体地位，为人本经济学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

二、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人本思想的表述不足

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理论在关键问题具体阐述中没有充分表现人本立场和观点，虽然提出了人是历史的主人，但政治经济学侧重于阶级斗争的理论本质，在一定程度上因为利益这一阶级斗争中的原动力和核心问题，使人本的理论阐述受到了一定的限制，也没有讲清政治学与经济学的区别联系，在一定程度上误导了后人的理解和实践。

首先，“生产资料归谁所有”，而不是“谁拥有生产资料”，虽然理论本质在人，但具体表述以物为主语，而不是以人为主语，在一定程度上误导了马克思主义的继承者和实践者。导致的后果就是，在具体理解和实践时，往往把普通大众对生产资料的被动拥有简单等同于主动拥有，只要“有”了就行。因此，主动“拥有生产资料”和自主使用生产资料的人本权和充分度难以得到保证，并在具体实践中只有理论上的拥有权，而没有具体的使用权，人本的实质意义不足。

其次，“劳动成果如何分配”，而不是“谁来分配劳动成果”，也没有充分突出人的主体地位，导致一个直接的理论后果和实践后果，就是马克思主义的继承者和实践者，在解读“分配劳动成果”时，大部分是在“如何分配”上打圈圈，没有充分认清“谁来分配”才是“如何分配”的根本问题和人本要求，并自然不自然地忽视了“谁来分配”这个关键所在，理所当然地把自己当成了分配的主人。

因此，充分突出人的主体地位，马克思主义生产关系理论应该如下表述：谁拥有生产资料，人在生产活动中的地位、关系如何，谁来分配劳动成果。尤其是“谁来分配劳动成果”，才是人的主体地位的充分体现和实现途径，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劳动成果分配权，其他任何权力都是空话或笑话。这也正是当今中国在利益分配领域始终众说纷纭而又难以获得绝大部分满意的理论原因所在。

第三，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在理论组成上以政治学为主、经济学为辅，侧重于研究人与人的关系，兼顾研究人与物的关系，同时人与物的关系研究主要是为人与人的关系研究服务，在很大程度上更适用于人类的社会性实践尤其是阶级斗争领域，其本身并没有任何错误。但实际后果是，马克思主义的继承者和实践者混淆了政治实践与经济实践内在规律和侧重点的不同，没有充分认清：在获得革命政权的政治斗争中“坚持阶级斗争为纲”可以，在获得革命政权后的所有制改造中“坚持阶级斗争为纲”也可以，但在后来的经济建设中“坚持阶级斗争为纲”就完全不可以；面对资本主义封锁遏制和战争威胁，在国际领域“坚持阶级斗争为纲”也可以，但在国内经济实践中“坚持阶级斗争为纲”就完全不可以。一个更严重的后果就是，相当一部分马克思主义的继承者和实践者在运用政治斗争科学理论和成功经验指导经济建设实践受到挫折时，没有从自身找原因，也没有重新从马克思主义那里追本溯源、寻找智慧，反而产生怀疑和动摇，从机械教条主义这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最终导致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和社会主义阵营的大崩盘、大溃败。

但总结这些成败得失，根本原因不在于马克思主义，马克思主义本身没有错，有的只是后来人的误解、误读、误用；误解误读误用的内在原因也不在于马克思主义，而是这些人自身从来就没有人本的立场、观点，或者是原来有，但成功之后被惯性思维和既得经验束缚了，身居高位之后被权利和私心杂念蒙蔽了，不仅不懂、不会，甚至从内心深处根本就不愿意，去真正理解人本、实践人本、追求人本。

这些失败和挫折，并不是证明了马克思主义的错误和过时，而是进一步证明了马克思主义的正确。不坚持、不发展、不运用马克思主义就会犯错误、走弯路。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和现代化改革开放中，中国共产党人痛定思痛，终于取得了新的发展和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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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关于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感受和评价
对马克思主义，从初步接触，到逐步了解，到反复学习，到问思辨用，曾经有过怀疑和动摇，但个人最终的感受是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从理论本质上来讲，马克思主义应该是绝对真理和相对真理的完美统一，其绝对真理之处在于思想立场、思想路线、思想方法、思想作风没有错误，其相对真理之处在于具体实践、具体表述、具体发展、具体运用有所不足，必须与具体实际有机结合才能有效运用，但这些不足不是马克思主义的不足，这些不足取决于运用者，而不取决于马克思主义本身。因此，可以说马克思主义没有错误，只有不足。
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虽然提出了人本的立场、观点和理念，但其立足点在于所有制、生产关系和阶级斗争学说，侧重点在于研究一定经济基础之上人与人的关系及其内在运动和发展变化，必须突出人与人的对立统一性，而不是人与物的对立统一性，因此在经济学的具体思辨和实践运用上无法达到直接充分有效的可操作性。正如恩格斯在《致卡尔·考茨基》中批判法国社会主义者加·德维尔所说：“他把马克思主义认为只有在一定条件下起作用的一些原理解释成绝对的原理。德维尔删去了这些条件，因此那些原理看来就不正确了。”还有在《致弗里德里希·阿道夫·左尔格》中所说，当时移居美国的德国社会民主主义者“他们大部分自连自己也不懂得这种理论，而用学理主义和教条主义的态度来对待它，认为只要把它背得滚瓜烂熟，就足以满足一切需要。对他们来说，这是是教条，而不是行动的指南。”在社会主义阵营国家的实践中，应该说都不同程度犯过这样的错误。但是在错误面前，他们不是从自身找原因，反而把挫折和失败归结于马克思主义，并产生怀疑、动摇甚至背叛。
同时，由于马克思、恩格斯所处时代的历史局限性，导致马克思主义空有人本经济的基本立场、观点和理念，不可能有人本经济系统实践基础之上的经验总结和理论升华。同时，其人与人的关系学说在一定程度上对人与物的关系也产生一定的影响和误导，导致的一个非常直接而又普遍的后果就是：绝大部分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社会主义国家在经济建设中都出现经济理论和经济实践上的迷茫和困惑。但这也不是马克思主义的错误。马克思与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1872年德文版序言中所说：“不管最近25年来的情况发生了多大的变化，这个宣言中所阐述的一般原理整个说来直到现在还是完全正确的。某些地方本来可以作一些修改。这些原理的实际运用，正如《宣言》中所说的，随时随地都要以当时的历史条件为转移。”恩格斯在《自然辩证法》中也说：“我们只能在我们时代的条件下去认识，而且这些条件达到什么程度，我们就认识到什么程度。”而曾几何时，我们都只是把马克思主义当成绝对真理，而没有当成相对真理，没有运用“发展着的理论”来研究和指导发展着的实践，导致“机械地加以重复的教条”，甚至是断章取义、唯心运用，“不把唯物主义方法当成研究历史的指南，而把它当成现成的公式”，结果就是马克思主义“转变为自己的对立物”。
从马克思主义出发，探究社会主义国家经济建设领域不同程度失败挫折的深层次学术原因，主要在于以下两点：第一，马克思主义提倡的共产主义在不同程度上被解读为人与人关系上的绝对平等，并直接跃过人与物的关系，被简单等同于人在物的方面的绝对平等，而没有认识到整个人类社会应该包括人与人的关系、人与物的关系、物与物的关系的内在互动和综合集成，在很大程度上淡化甚至忽视了人与物的关系。第二，没有运用“发展着的理论”指导发展着的实践，因循守旧，固步自封。因此，可以说所谓的马克思主义的本足，都不是马克思主义本身的问题，而是后人学问思辨和继承发展的不足，不应该影响甚至否定对马克思主义的科学认同和历史认同。
马克思主义正确之处高山仰止，因为这样的正确别人得不来；其不足之处也高山仰止，因为这样的不足别人犯不来。即使是他的不足，也不是马克思主义的不足，而是人类实践的不足、理解领悟的不足、继承发展的不足、具体运用的不足；即使是他的不足，别人也攻击和弥补不来，只能从他那里找到攻击之“矛”和渡河之“舟”，然后在攻击和弥补他的不足之后再一次证明他的正确，并理所当然、心悦诚服地成为继承者、发展者和“门下走狗”。这就是马克思主义，前无古人、独一无二的马克思主义。
山高人为峰，任何高山只有人的攀登才有存在的价值和意义。人类只有征服和超越任何已经存在的高峰，才能真正实现存在的价值和生命的意义。实践中，不断有高峰被竖起来，不断有高峰被征服和超越，不管是非对错、功过得失，共同构成了人类发展进步的坚实阶梯。只有不断征服和超越，人类才能真正从必然王国进入自由王国。
马克思主义不是一座高山或一顶高峰，而是摆在人类面前纵跨三个世纪还没有真正被征服和超越的逶迤磅礴的绵延山脉。目前，所有的征服和超越，只能是对这一绵延山脉中的一些侧峰、支路的征服和超越，以列宁为代表的前苏联共产党人和以毛泽东等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无疑是其中最杰出的代表，最接近于马克思主义的最主峰和最高度。但这种征服和超越还是立足于马克思主义体系提供的基础平台和载体工具，与其说是征服和超越，还不如说是发展和完善，这也正是马克思主义独一无二、开放包容、与时俱进的思想品质和理论魅力所在。
    马克思主义已经把他的正确不可磨灭地镌刻在浩瀚的历史长河之中，以两人的思想理论和灵魂愿景之力影响和改造了全人类的一个半世纪，并依然在深刻地影响和改造着全人类，这种生生不息的影响和改造不断在生根发芽、开枝散叶、开花结果。同时，马克思主义也把他的不足留给了不断发展的人类实践和马克思主义的继承者。  

      第三章  从人本立场研究经济形态发展变化

研究人类经济活动，研究人与物的关系，必须从人本立场、观点和方法出发，抓住与人密切相关的最主要的物因素，抓住人类经济活动的根本矛盾，才能真正得出适合人的经济学。从人本立场、观点和方法出发，抓住人类经济不同发展阶段对人最重要的物质存在，或者经济活动中对人影响和制约作用最重要的物的存在，人类经济活动的发展脉络和基本轨迹就可以一目了然。从这个意识上来讲，可以把人类有史以来的经济活动划分为五种经济形态，即：人命经济、人地经济、人资经济、人知经济、人本经济。

第一种经济形态：人天争命、以命求活的人命经济
全部人类的历史的第一个前提无疑是有生命的个人的存在（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人类产生之初，在残酷而又无情的大自然面前，经济活动主要依赖于身体和生命的顽强程度。人所拥有的生产资料主要是自身的身体和生命，还有以木石为主要材料的、简陋可怜的生产工具。但造就人类社会关系和经济关系最重要的物质基础不是生产工具，而是人的身体和生命。初生的人类只有也只能用无数生命的付出赢得生存和发展的可能，最终从自然生态链中相对独立出来。
从宏观上来看，整个人类都是在用身体和生命来进行经济活动；从微观上来看，谁拥有和支配身体和生命的数量多、质量高，谁在经济活动中的地位就高，在劳动成果分配中的决定权和支配权就大。在具体实践中，一方面，人类经济活动的直接目的主要是为了维持和延续自身的身体和生命而辛苦劳作；另一方面，人类必须依赖和运用自己的身体和生命来辛苦劳作，才能维持和延续自己的身体和生命。人类的身体和生命是影响人类经济活动最重要的物的因素，并以此为基础形成相应的经济关系和社会关系，故定义为人命经济。
人命经济可以分为两个阶段，对照马克思主义社会形态学说，分别对应原始社会和奴隶社会。
第一阶段：原始社会的人命经济主要表现为我命由天不由己。
马克思、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指出：“一当人开始生产自己的生活资料，即迈出由他们的肉体组织所决定的这一步的时候，人类就开始把自己和动物区别开来”。在这里，我们需要深入辨析的是：所有的人类的生产活动，都应该首先有生产资料，然后才能进行生产，马克思、恩格斯提出的是“一当人开始生产自己的生活资料”，而不是“生产资料”，那么我们的生产资料究竟在哪里呢？在无情而又残酷的大自然面前，初生的人类极其孱弱，随时可能失去生命，时时处处受到自然生态链的影响和控制。天灾、疾病、野兽、饥饿、寒冷、高温、战争甚至自然界存在的花花草草等等，都有可能轻易夺取人的生命。人类只能用无数的生命为代价，逐步在环境恶劣的大自然中取得生存和发展的机会。“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能够生存下来的人类，除了自身的实力、智慧与勤劳、勇敢外，更多的是运气。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一个“天择”足以说明运气的重要性。人类最初的经济活动，每天都伴随着大量生命的消失；而人类经济活动每进一步，都可以挽救无数的生命。许许多多的人类原始文明悄然泯灭在大自然的无情之下。目前，能够被发现的原始人遗址只是原始人中的极少部分，而能够传承下来的文明更是这极少部分中的更少部分，无疑是运气极好的幸运儿。这帮幸运儿肯定足够优秀，能够在与其它人类和其它生命体的竞争中取得胜利，但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运气也足够好，他们在生存发展的过程，幸运地没有遇到天火，没有遇到洪水，没有遇到瘟疫，没有遇倒极限寒流，没有遇到大群的猛兽，没有遇到更为强大的野蛮邻居等等，同时所存在区域的大自然又可以提供足够的食物。
总结原始社会人类的经济活动，所谓的原始共产主义，共同拥有的只是相互间的身体和生命，还有可怜的、简陋的生产工具，其它一无所有。人类赖以为生的、最根本的生产资料应该是自己的身体和生命，而不是可怜的、简陋的生产工具。谁的身体和生命的顽强度高以及通过血缘关系（可以称之为身体和生命的延伸）影响和支配的人数多，谁在经济活动中的地位就高，最高的就是氏族、部族或部落头领。人们必须每天辛苦劳作，还有断断续续的战争与相互掠夺，随时可能失去生命。残酷无情的大自然既是随时可能夺取人类生命的“杀手”，又是人类赖以生存的生产资料与生产环境，决定初生的人类，必须紧紧团结在一起，才能有可能保住生命，进而获得生存和发展的机会。人与人在生产中的关系既可能是自然、平等的协作关系，也有可能是残酷的敌对关系，即使氏族和部落内部在特定情况下，也可能是人吃人的关系。古代的斯巴达人甚至通过检查初生婴儿的身体状况来决定其生死。生产方式主要以采摘、渔猎等简单重复的一次性生产为主，短期回报率必须比较高，才能较好地维持身体和生命，劳动成果不可以持续享用和循环利用，基本上是简单的一次性生产、一次性消耗，再一次性生产、再一次性消耗，完全依赖于自然环境。劳动成果归集体所有，才能维持相互间的生命，但这个集体主要局限于同一个氏族、部族或部落内部，在某些情况下尤其是在食物短缺的情况下，这个集体的范围可能更小，其主要目的是通过部分人食物（生命）的失去维持另一部分更有利于氏族、部族或部落繁衍生存的人的生命。劳动成果主要由头领分配，可能一开始和绝大部分时候能够做到相对公平，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剩余产品的逐步出现和无数次人性的挣扎，这种原始的、淳朴的公平逐渐被私心杂念所代替。尤其是当发展到一定阶段，人类在生存必需品和基本量基础上，出现了一定的剩余产品，往往掌握在头领手中，头领拥有比较大的保管权和支配权，分配给谁、如何分配出现了各种随机性选择和变化，原始的公平就逐渐被打破，私有制的思想和念头便萌芽了。
第二阶段：奴隶社会的人命经济主要表现为我命由人不由己。
在奴隶社会，人类制作、使用物的工具以及对自然的开发和改造程度虽然有很大的发展。但总结奴隶社会人类的经济活动，拥有奴隶的数量和质量成为衡量一个奴隶主财富和实力的主要标志，广大奴隶的身体和生命仅仅是一定意义上的生产资料和生产工具，对于奴隶主来说，很多时候一个奴隶的生命还比不上一匹马、一张毛皮。由于人类认识和改造自然经验能力的不断提高以及大规模群居部族和部落的出现，虽然大自然不再能够轻易夺取人的生命，但从原始社会大小头领转化而来的奴隶主们，对广大奴隶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力，并用无数奴隶的生命来从事经济生产，以及战争、祭祀、殉葬等等，也可以无缘无故任意践踏一个奴隶的身体、剥夺一个奴隶的生命；而大奴隶主对小奴隶主的生命往往也具备生杀予夺的权力，在一定范围内往往只有最大奴隶主的生命不受制于人。但这种现象本质上还是由于人类在大自然面前的软弱无力造成的。与此同时，大规模奴隶的出现，一方面，大自然已经不能轻易夺取人的生命，人类也可以更广范围、更大程度、更深层次探索、利用和改造自然；另一方面，生产分工成为可能，专业化分工在更好满足奴隶主需求的同时，也促进了相关领域生产经验的积累和水平的提升，使部分人可以探索和从事生产周期比较长的生产活动，尤其是种植业、养殖业的逐步形成，经济生产方式也逐步从简单的一次性生产发展为一次性生产和可循环生产并存阶段，劳动成果可以持续享用和循环利用，人类可以对外在环境自然给予的完全依赖，逐步从自然生态链和食物链中相对独立出来。更重要的是，种植业和养殖业等可循环经济活动的形成和发展，奴隶和土地成为相辅相成、缺一不可两大关键性生产因素，促使奴隶主对奴隶的追求逐步发展为追求奴隶和追求土地并重。一方面，种植业和养殖业可循环和扩大再生产的产业性质决定奴隶主需要越来越多的奴隶，从奴隶主利益角度出发，奴隶的生命权逐步得到奴隶主的更多重视；另一方面，土地在人类经济活动中的地位和作用逐步提升，也为下一个经济形态的出现创造了可能、积蓄了力量。

第二种经济形态：人地互生、人地难分的人地经济
“土地所有权的前提是,一些人垄断一定量的土地,把它作为排斥其他一切人的、只服从自己个人意志的领域（马克思《资本论》）”。当人类通过无数次的劳动实践，逐步掌握种植业和养殖业之后，人类经济活动从主要依赖于身体和生命的顽强程度发展到主要依赖于拥有土地的数量和开发的程度。人类拥有的生产资料主要是土地，以土地为主要物质基础进行一系列经济活动，并形成相应的经济关系和社会关系。
从宏观上来看，整个人类都在为更多的土地而努力；从微观上来看，谁拥有的领土和土地多，谁在经济活动中的地位就高，在劳动成果分配中的决定权和支配权就大。在具体实践中，一方面，人类经济活动绝大部分的直接目的是为了拥有更多的土地；另一方面，人类通过对土地的生产经营，不仅可以维持和延续自己的身体和生命，同时还推动了人类自身的发展和跨越。土地成为可以影响人类经济活动最重要的物的因素，并以此为基础形成相应的经济关系和社会关系，故定义为人地经济。
人地经济可以分为两种类型，对照马克思主义社会形态学说，分别对应封建分封制社会和封建集权制社会。
第一种类型：封建分封制下的政治主导型人地经济。
奴隶制国家往往有大小不一的奴隶制部落共同组成，进入到封建社会阶段后，人类主要的经济活动是不断地开发、制造和拥有土地，并通过土地生产更多的产品，为繁育更多的人类创造条件，一方面是人生地，另一方面是地生人。由于自身人口发展对土地的内在追求，部落之间的兼并与战争此起彼伏、连绵不断，与之相随的是土地主人的不断变化。新的主人为了酬劳有功之臣和亲近人士，除了爵位、官位，最常用的就是分封土地，同时也是出于巩固中央政权的考虑。一方面，通过战争获得土地，另一方面，通过分封重新分配土地，政治因素在土地的变化上起到主导作用。在封建分封制社会形态下，这种战争连绵不断、经常发生。
单纯就人类的经济生产方式而言，土地和农业的形成是人类在经济物产生产活动中的第一次飞跃。以往的经济活动主要依赖于大自然的直接产出，大自然中有什么，人类才有可能获得什么，并且在获得的过程中付出极大的身体和生命的风险，人类在一定程度上还处于自然生态链和食物链之中。当土地和农业形成后，人类经济活动从简单的一次性经济模式发展到相对复杂的可循环经济模式。一次的土地性生产既可以用于满足当前的物质需求，又可以为下一次的生产提供物质准备。
同时，随着土地和农业的形成和推广，人类可以摆脱对大自然的直接依赖，完全从自然生态链中独立出来，人类社会与自然世界已经成为两个相对存在的运行范畴，人类再也不是自然生态链和食物链中的单纯一“链”。历史表明，许多原始社会、奴隶社会的部落和国家，如玛雅文明、古巴比伦文明、三星堆文明等等，主要因为自然原因而消亡，但封建制国家由于已经从自然环境的生态链中完全独立出来，绝大部分都没有因为自然因素而淘汰，而是因为人类社会自身的因素而更替。
第二种类型：封建集权制下的经济主导型人地经济。
当封建分封制发展到一定历史阶段后，由于自然环境和自身能力的限制，部分国家在连绵不断的战争之后，形成了相对固定的地域、相对固定的民族及其文化，最终的历史胜利者选择了封建集权制，如中国就是典型代表，东方和东南方大海、北方寒冷、西方荒漠、西南方和南方高山丛林，严重限制了那个时代人的探索和扩张的本能和能力。而有的国家和地区，如在西欧大陆内部，由于没有恶劣环境的自然限制，加之宗教神权对世俗政权的限制，一直没有形成强大的、统一的集权制封建国家，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处在封建分封制社会形态之中。
封建集权制的君主，为了抑制大大小小的封建官僚和地主，一方面，加强对土地的控制，规定所有的土地都是君主的土地；另一方面，进一步提高普通人的地位，使广大的农奴成为完全脱离人身依附关系的自由的农民，所有的人口都是君主的子民。这一时期，虽然君主的赏赐与剥夺等政治性因素也是土地变化的重要原因之一，但经济性、商业性的土地买卖则成为了主流。大量的、持续的土地买卖和兼并使贫富悬殊和阶级矛盾不断扩大，最终导致封建王朝的周期性更替。
就对经济发展的影响而言，封建集权制下周期性稳定和周期性战争的状态明显要好于封建分封制下战争连绵不断的状态，非经济性因素对经济因素的干扰和负面影响更小，人类经济活动的发展水平也更高。如西欧大陆中世纪经济发展水平就严重落后于同一时期的东方大陆。
总的来看，人地经济阶段，人类的身体和生命已经可以得到基本保障，已经可以突破大自然的限制和束缚。人类的经济活动主要围绕土地展开，从开发土地、经营土地、农具制作、农业生产，到农产品加工经营等等，绝大部分经济活动和行为都与土地有着非常直接的关系，对人类经济活动影响最大的就是土地。在这一阶段，国家的主要财政税收也来源于与土地相关的赋税，地租（劳役地租、实物地租和货币地租）成为统治阶级的主要经济来源，拥有土地的多少成为财富多少的主要象征，绝大部分人拥有一定的财富之后首先想到的经济行为往往是购买土地。在这一阶段，不管是个人，还是国家，对土地和领土都更加看重，获取土地的多少已经成为经济活动的主要目的。大至一国，都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扩张领土，小到一人，也在不断地想拥有更多的土地。这种对土地的追求，从奴隶社会开始，在封建社会达到顶峰，直到资本主义社会初期才逐步淡化。
更重要的是人地经济的发展，使人类出现更广泛的分工协作和更丰富的剩余产品，与之相应产生更广泛的商品买卖，独立的商人逐步成为重要的社会成员和社会阶层，货币成为财富的象征，尤其是商业经营相对于农业生产的高利润性，使人们对物的财富的直接追求逐渐发展为对货币和金钱的直接追求，以前有钱往往是用来买地，现在有钱往往是用来经商，货币地租也成为普遍形式，以农业经济为主导产业的地本经济逐渐向以商品经济为主导产业的资本经济发展提供了内在驱动和实现可能，最终向人资经济形态转变。

第三种经济形态：人资博弈、钱剥削人的人资经济
“货币和商品，正如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料一样，开始并不是资本马克思《资本论》第一卷）。”但随着剩余产品和商品交换的不断发展，土地和土地产品已不能满足人的所有需求。与此同时，货币的贯通性、普遍性愈来愈明显，可以交易成为劳动力和一切物的产品，在整个经济活动中的地位和作用举足轻重、无可替代，人类经济活动便从以对土地追求和依赖为主转变到对货币追求和依赖为主，货币便成为了资本。
从宏观上来看，整个人类主要是运用资本策划、组织和实施经济活动的生产和再生产；从微观上来看，谁拥有的资金和资本多，谁在经济活动中的地位和能量就大，在劳动成果分配中的决定权和支配权就大。在具体实践中，一方面，人类绝大部分经济活动的直接目的是为了获得资金和资本；另一方面，人类必须依赖和运用资金和资本，才能进行新的再生产和扩大再生产。资金和资本成为可以影响整个经济活动和人类社会关系最重要的物的因素，并以此为基础形成相应的经济关系和社会关系，故定义为人资经济。
人资经济可以分为两个阶段，对照马克思主义社会形态学说，分别对应资本主义社会初级阶段和资本主义社会高级阶段。
第一阶段：资本主义初级阶段的人资经济主要体现为国家内部资本对人的剥削。
关于资本主义初级阶段的资本经济，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说已作充分的阐述，也非常深刻到位。总的来看，资产阶级拥有资本，可以购买到包括劳动力在内的一切可以货币化的生产资料，处于经济活动组织实施和成果分配的主导性、决定性地位。一方面，资本为了追求利益最大化，必须不断剥削劳动者的剩余价值；另一方面，劳动者仅仅能够得到用以生产和维持其劳动力的价值补偿，没有得到与其付出劳动相符合的价值回报，因而社会总产品相对于社会购买力而言相对过剩。尤其是随着影响深远的工业革命，工业经济取代农业经济成为主导性产业，工业经济对资本（资金）的需求急剧扩张，对高素质产业工人的需求也急剧扩张，而资本对剩余价值（利益最大化）的追求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高素质产业工人队伍的发展，就一国而生，在经济活动内部则会出现不可调和的矛盾，本质上是资本发展和人的发展出现不可调和的矛盾，最终导致周期性的经济危机。
与此同时，资本与资本之间的兼并和扩张，导致出现一定的垄断性资本。当资本发展到垄断阶段，为了保持其追逐利益最大化的本质，必须走出去、抢占发展空间，争夺更大更多的原材料产地、劳动力和产品市场，这就是上世纪两次世界大战的深层次经济动因，同时也促使资本主义社会发展到高级阶段，即：帝国主义。
第二阶段：资本主义高级阶段（帝国主义）的人资经济主要体现为国际间资本对人的剥削。
帝国主义的根本动因是资本追求利益最大化；实现条件是工业革命带来的现代化技术手段的提高和普及，使远距离、大规模的资本运动和商品运动成为可能；实现途径是殖民战争以及为了相互争夺发展空间而发生的帝国主义之间的战争。这一阶段的主要特点是资本往往以国家的形式出现，表面上看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矛盾和冲突，本质上是不同资本之间的矛盾和冲突。
一方面，帝国主义国家的垄断性资本在抢占国际发展空间的同时，在很大程度上对本国内部资本与人的矛盾起到了一定的缓解作用，降低了本国内部阶级矛盾和经济危机爆发的频率和烈度。另一方面，帝国主义之间的相互竞争，除了战争手段以往，往往体现为技术和产品的竞争，而技术和产品的竞争，决定资本必须更加注重本国人才和技术的发展，不断创新技术、创新产品、创新服务，确保在国际经济竞争中处于有利位置，重要标志就是对知识产权、技术专利以及创新人才的追求。这种追求的内在动因并不是对人的发展的追求，依然是对资本利益最大化的追求，更注重技术和产品等物的方面垄断性、竞争性优势，这些人的因素、物的因素依然是资本的附庸或资本作用的具体化。但这种竞争和追求体现了对知识的追求和高度肯定，知识就是财富、知识可以暴富成为了具体现实，为人类经济活动进入知本经济形态提供了内在驱动。
与此同时，大规模的资本运动和商业经营，资金和资本的暂时性短缺成为经常性的现实，真正意义上的、独立于社会众多物质性产业自上的金融业便应运而生，在所有的资本之中，产生了凌驾于其它产业资本之上的资本——金融资本。金融资本运动的速度、规模和对经济的影响程度远远大于其它任何物的因素。如当前世界汇率和利率交易每天的交易量就在5万亿~8万亿美元之间，两至三天的汇率和利率交易量就相当于中美两国全年的GDP总量。至于“金融衍生工具”的天量交易额，更令GDP犹如小巫见大巫。金融资本的出现，使资本家可以通过资本的扩张获取利润，达到了资本经济的最高境界和最高等级。
我们应该认识到，与以前实业性资本主要通过剥削劳动力的剩余价值来获取利益相比，金融资本则愿意与一切可以为其带来利益的东西结合，而创新性的知识、技术等所谓的“无形资产”则是最杰出的代表。这也为人知经济形成提供了可能。

第四种经济形态：人知互动、人知循环的知本经济
“劳动者渴望知识，因为知识是他们获得胜利所必需的。十分之久的劳动群众都懂得：知识是他们争取解放的武器；他们遭到挫折就是因为没有受到教育；现在要真正做到人人都能受到教育，全靠他们自己。我们事业的保证在于群众自己动手建设社会主义的新俄国。他们从自己的经验中学习，从自己的失败和错误中学习。他们知道，要使他们所进行的斗争最终取得胜利，是多么地需要教育（列宁《在全俄教育工作第一次代表大会上的讲话》）”。
随着各种产业的现代化和社会信息化水平的不断发展，人类掌握的所有知识逐渐走下神坛、走进大众。知识的广泛普及与知识的快速贬值相辅相成、相伴相生，人类所有的经济活动都离不开知识，所有的人也离不开知识，所有的知识也离不开人，人类经济活动从以对资本的追求和依赖为主发展到对知识的追求和依赖为主，当然这种知识主要是指对人类经济活动有实际促进意义的知识，而不是那种纯粹的、未经转化书面知识或未经实践检验的理论知识。
从宏观上来看，整个人类都不断运用新的知识进行经济活动；从微观上来看，谁拥有的创新性知识多，谁在经济活动中的地位和能量就大，在劳动成果分配中的决定权和支配权就大。在具体实践中，一方面，人类必须不断学习掌握新的知识、技能和技术；另一方面，人类通过新知识的运用，可以不断推动个人的价值升值和价值实现。知识成为影响人类经济活动最重要的物的因素，并以此为基础形成相应的经济关系和社会关系，故定义为人知经济。
关于知识究，其本质属性而言，其人的属性明显大于物的属性，体现了人对客观世界内在规律的发现以及在此基础上的发明，充分体现了人的主观能动性。世界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在1996年《以知识为基础的经济》报告中提出知识经济的概念，并定义为“知识经济是建立在知识和信息的生产、分配和使用上的经济”，其主要特征是以高新技术产业化为基础，以信息和通讯技术为条件，以人力资源和知识资本为首要生产要素等，知识将在社会生产和社会资源配置中发挥主体作用，并为社会创造出巨大的财富。上述观点还是从物的角度出发，尤其是“人力资源和知识资本”的表述其本质上还是把人和知识当成资本的附庸，没有注意到知识对人的发展的重要意义，因此难以道尽知本经济的内在本质和根本优势到底何在。人与知识的关系应该是：人创造知识，知识成就人。知识成就的绝不应该仅仅是物的财富，更应该是人的发展。
人知经济可以分为两种类型，对照马克思主义社会形态学说，分别对应资本主义高级阶段和社会主义初级阶段。
第一种类型：资本主义高级阶段的人知经济主要体现为资本对知识的追求和知识对资本的依赖。
总结私有制社会形态下，绝大部分的统治阶级都喜欢奉行“愚民政策”，都愿意让普通大众知道的越来越少，才有利于其统治，其所提倡的重视人才、发展文化主要局限在统治阶级内部，而不是普惠天下。
但当经济全球化、社会信息化、产业智能化等势不可挡地到来之后，知识的因素在经济活动中的地位和作用日益显著。绝大部分先进的企业除了有过人的资本和经营水平以外，更重要的是必须注重对知识（技术）的投入和物化，才能真正在国际化的经济活动中处于有利位置。
这种追求本身在西方发达国家非常普遍、非常明显。总结所有一流的企业的共性特点，除了资本性因素以外，最大的共同点就是都具备一流的研发机构，持续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不断推动知识、技术、产品和服务的创新，并注重知识产权和专利的经营，才能把握市场竞争的主动权和有利位置。知识产权和专利等“无形资产”的经营成为与资本经营、产业经营并重的重要领域，由无形资产“创新”带来的“垄断效率”和“垄断利润”成为资本利益的重要来源。
在资本主义社会，知识还未真正摆脱对资本的依赖，一方面，绝大部分知识性“无形资产”还是掌握在资本的手中；另一方面，任何个人的创新性“无形资产”必须通过与资本的结合才能实现其应有的价值。但必须认识到，知识与资本的这种结合，打破了以往单纯的资本一家独大的局面，资本不再绝对为资本家和资产阶级服务，资本在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的同时，也可以为拥有创新性“无形资产”的普通人和无产阶级服务，对人的发展以及人本经济的形成起到了极大地导向作用和内在驱动。
第二种类型：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人知经济主要体现为人对知识的追求和依赖。
就当前而言，最成功的社会主义在中国，最具有典型意义的社会主义也在中国。
总结归纳新中国成立以来的所有实践，综合分析国际上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发展的得失，当代中国关于人的实践和关于知识的实践虽然走过一定的弯路，但究其最终结果来说还是成功的、经验也是最丰富的，成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不断前进的两大重要动因，同时还形成了具有中国特色的、具备社会主义属性的知本经济形态。
一方面，新中国在政治、经济领域推行的一系列政策制度和改革措施，为人成为经济活动的主人创造了政治前提；另一方面，新中国在知识文化领域采取的一系列措施，如九年制义务教育等等，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说是不计成本、不惜代价，使大约占世界总人口四分之一的人的知识文化水平和创新能力得到根本性的提升，从奉行“愚民政策”的封建社会直接跨越到鼓励人人成才、实际可以成才的社会主义，使人具备了成为经济活动主人的能力基础。
按照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人应该是社会的主人，当然也应该成为经济活动的真正主人。但由于以下三大因素的影响和制约，当代中国经济虽然摆脱了对资本的依赖，但距离人成为经济活动真正主人还存在一定差距，还严重依赖于知识类“无形资产”。
第一大因素：先天不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脱胎于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经济发展程度包括人的发展程度、物的发展程度、知识发展程度基础较低，尤其是在人口众多、人均资源少的情况下，对物的依赖程度非常之高。
第二大因素：经验不够。没有任何成功经验可以借鉴，走了好多弯路，虽然目标明确，并具备高度自信，还具体化的思想认识还未高度统一，具体化的思路举措还未高度清晰，还需要全面深化改革、持续探索创新。
第三大因素：环境不好。自成立以来，就一直处于国际斗争的风口浪尖，大环境与小环境都不太和谐，需要太多的利益投入、利益置换和利益博弈以维持外在的发展环境，在一定意义上也严重影响到经济的自然发展。
在上述三大因素影响和制约下，中国经济还严重依赖于知识，正如邓小平同志所说“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中国经济在发展程度上处于知本经济形态，知识等“无形资产”在经济活动中的地位、作用非常之大。
就国际领域而言，中国经济在国际经济领域中的地位还严重受制于知识等“无形资产”的不足。但值得可喜的是，我们已经从单纯“中国制造”发展到“中国创造”与“中国制造”并存的等级，一些领域和许多技术已达到或接近国际先进水平，知识产权和专利等“无形资产”的意识明显增强。
就国内领域而言，中国经济持续保持高增长现象的背后是劳动力的低成本和资源的高消耗，对物的依赖程度相对更高。但值得可喜的是，我们已经从人力密集型和资源密集型产业为主发展到人力密集型、资源密集型和技术密集型产业并重的阶段，自主知识产权的高新技术在经济发展、产业升级、节能减排中的地位、作用和效益显著提升。
就经济组织而言，各种企业遍地开花、竞相发展的主要动因是政策支持、资本投入、自然条件、人际关系甚至是消极腐败等外在的、物的因素在起作用。但值得可喜的是，越来越多的传统企业对知识、技术、产品和服务创新投入的力度越来越大，高新技术企业也越来越多。
就普通个人来讲，普通大众经济生活水平和经济活动能力明显提升的背后是政府推动起主导作用，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局面还未真正形成。但值得可惜的是，占绝大部分的工业、农业和第三产业劳动者已经从改革开放前期的苦力型、体力型、经验型为主成功发展到知识性、技术型为主，“蓝领”中技术流也成为主流和潮流，“白领”、“金领”比比皆是，创新型人才也竞相涌出，普通大众已经具备自我发展、创新发展的基础和可能。
总的来看，当今中国从指导思想、价值观念、顶层设计、政策支撑、物质条件和人力资源等各个方面，已经具备了知本经济的坚实基础和一定的发展水平。虽然资本在部分领域对知识等“无形资产”的投入、产出、经营和管理也起到关键作用，但由政府主导的投入和管理则起到了主体和主导作用，在绝大部分领域和很大程度上摆脱了对资本的依赖。
当前，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知本经济虽然由于历史原因和时间因素，在发展成熟度和彰显度上还远远比不上资本主义高级阶段的知本经济，但必须认识到，综合分析两种知本经济发展的综合国情，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知本经济的发展速度和质量效应该远远高于资本主义，普通大众的受惠程度也远远高于资本主义。一方面，我们用30多年的时间基本走完西方资本主义200年的路，速度更快；另一方面，综合考虑综合国情因素，中国比印度、巴西等资本主义国家的发展更快、更好，普通大众受惠程度更高。
总的来看，人类经济活动对知识的追求和依赖，尤其信息化水平的快速提高，必将推动知识的高速发展和广泛普及，经济对知识的需求和知识的快速发展为人知经济向人本经济的转变创造了可能。

     第五种经济形态：自由劳动、自主发展的人本经济
     “人的依赖关系（起初完全是自然发生的），是最初的社会形式，在这种形势下，人的生产能力只是在狭小的范围内和孤立的地点上发展着。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是第二大形式，在这种形式下，才能形成普遍的社会物质交换、全面的关系、多方面的需要以及全面的能力的体系。建立在个人全面发展和他们共同的、社会的生产能力成为从属于他们的社会财富这一基础上的自由个性，是第三阶段。第二个阶段为第三个阶段创造条件（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1857-1858手稿）”。随着社会物质财富的极大丰富、科学知识的广泛普及和生产力水平的极大发展，人类的主要精力不再是追求生存、发展方面外在的、物的需求，而是主要追求自身潜能的开发和人生价值的实现，人类便可以进入人本经济形态。人类经济活动从以对外在的、物的追求和依赖为主发展到对内在的、人的追求和依赖为主。
      从宏观上来看，人的自由劳动、自主发展程度越高，所在经济体的发展就越快越好；从微观上来看，谁对自身能力的开发和掌控越多，对自由劳动掌控越到位、自主发展追求越到位，谁在经济活动中的地位和能量也就越大，在劳动成果分配中的决定权和支配权就大，实现其人生价值的可能性就大。在具体实践中，一方面，人类必须不断增强自身自由劳动和自主发展的能力和意志；另一方面，人类通过自由劳动和自主发展，可以不断提升自身能力素质，更大程度实现个人的价值追求和生命意义。在普遍意义上来讲，人已经可以超越和突破经济活动中绝大部分外在的、物的因素的影响和制约，并以此为基础形成全新的经济关系和社会关系，故定义为人本经济。
      就目前情况而言，只有在社会主义中国，才具有人本经济的萌芽和基础，也有一定成功的实践。所谓人本经济，主要是指以人的全面发展为主导并以满足人的全面发展为目的的经济形态。这一形态，不再为任何的私有阶级服务，不再为任何的物的发展羁绊，不再为任何的个人权力操控，统而言之，人不再为外物所羁绊，但并不是不需要外物，而是更加需要外物，只有物的高度发展，才会有人的高度自觉。同时，我们应该认识到，人本经济的理念和具体实施也极大反作用于经济发展本身，这就是中国奇迹的真正原因。
     总结回顾新中国成立以来的经济实践，我们大力发展卫生事业，新生儿童存活率和人口平均寿命极大提高，进一步摆脱了对身体和生命的依赖，使绝大部分人都能够有一个好的身体；我们推行土地国有和全民所有，进一步摆脱了对土地的依赖，土地成果由大家共享；我们大力发展国有金融和大型国有企业，进一步摆脱了对资本的依赖，着力把资本的影响被限制到最小的地步；我们大力发展教育文化事业，进一步摆脱了对知识的依赖，人人具备了学习的能力和机会；我们大力发展社会主义人民当家作主的民主政治，人人可以依法维护合法权益不再是一句空话。
     虽然我们在实践上还有较大差距，但至少在政策和理论层面和相当程度的实践中，所有人共同拥有国有资产，在经济活动中的地位是平等的，机会是公平的，都拥有与其自身能力贡献相适应的劳动成果分配的决定权和支配权，每个人的潜力和能量都能够得到有效发挥，每个人都可以得到全面发展。
      人本经济的成功实践带来了明显的效应，不管是在政治领域，还是在经济领域，成就较高的，可以说是真正做到了英雄不问出处，人人都可能成才成家、发家致富、成就理想、实现追求。老一辈的革命家绝大部分都出身于普通家庭，新一代的创业英雄相当一部分也是出身于普通家庭，这在其他任何国家、任何时代都是不可能的。每个人都能够拥有相对公平的机会，个人的能量都能够得到充分调动和有效发展，共同汇聚成一起向上向善的正能量，这就是中国经济奇迹的根本动因所在。
当然，人本经济的发展和探索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以史为鉴，就目前而言，我们必须引起高度重视和高度警醒的是，要保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建设和人本经济的持续健康发展，必须持续夯实人本经济的基础。只有基础和基石的坚实，人本经济才能越走越远，越走越好。
      第一，普通大众对生命和身体的主权必须得到保证。人的生命和身体神圣不可侵犯，必须有效防范和坚决打击任何蓄意侵犯他人身体和生命的行为，大力发展真正服务大众的医疗卫生事业。
      第二，资源、能源和基本必需品的市场稳定和普惠性必须得到保证。每个人都应该公平拥有生存发展的物质基础和环境条件，必须有效防范和坚决打击任何私人资本操控资源、能源和基本必需品市场的行为，大力发展真正服务大众的公共服务事业。
      第三，普通大众依法有效运用资本和资金的权力必须得到保证。人民币要真正为人民服务，而不是为币服务，必须有效防范和坚决打击任何干扰和破坏人民币市场的行为，大力发展真正服务大众的金融产业。
      第四，普通大众受教育、再发展的基本权力必须得到保证。人民教育要真正为人民服务，必须有效防范和坚决打击任何干扰和破坏基本教育权和创新权的行为，大力发展真正服务大众的教育事业。
     第五，普通大众依法维护自身权益的权力必须得到保证。法治公平正义是维护社会公平正义的最后一道防线，必须有效防范和坚决打击任何干扰和破坏法治公平正义的行为，大力发展真正服务大众的法制建设。
     第六，有利于人的发展和经济发展的良好生态环境必须得到保证。生态环境是一切发展的前提和基础，必须有效防范和坚决打击任何恶意开采、过度开发和污染环境的行为，大力推进真正服务大众的生态环境建设。
在此基础上，要真正建立完善有利于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良好的制度机制和综合条件，所有的立法、司法、行政要实现从管理为主到服务为主的彻底转变，治理社会、服务大众成为一种共同理念和普遍行为，人本经济才有可能真正全面实现。

      总结五种经济形态的发展变化，我们可以看到：
人命经济形态下，人所依赖的身体和生命在很大程度上属于自然给予，外在的、物的属性占主要和主导地位；人地经济形态下，人所依赖的是经过人工开发的土地，内在的、人的属性已经逐步抬头；人资经济形态下，货币在一定意义上物的属性更少，尤其是对于纸币和信用货币而言，物质性的币才在货币体系中占有的地位和作用可以忽略不计，内在的、人的属性更加显著；人知经济形态下，知识可以不用任何载体直接存在于人的大脑之中，也可以不经过任何物质载体直接为人所用，无限接近人的内在属性，为人本经济奠定了坚实的能力基础；人本经济形态下，主要取决于人的能力的开发和有效发挥，外在的、物的因素仅仅是大家公平拥有的基础和平台，人的属性可以达到一个全面发展和整体发展的高度，可以超越历史上人类经济活动所有外在的、物的存在和束缚。人人成龙不再是一句单纯的愿望，共产主义也不再是远不可及的理想。
      历史不外是各个世代的依次交替。每一代都利用前各代遗留下来的材料、资金和生产力；由于这个缘故，每一代一方面在完全改变了的环境下继续从事所继承的活动，另一方面又通过完全改变了的活动来改变更旧的环境。
                                                       ——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
      回顾五种经济形态的发展轨迹，从人命经济到人本经济，人实现了从单纯的自然存到高度社会存在的跨越和升华，充分体现了人这一人类社会最高级的物质存在和最革命的主观能动不断突破自然、超越物质、追求独立、成就价值的历史进程。透过物质的表象，人类经济活动从来都是人本的，这种人本的发展不以任何人为的意志而偏离方向，不因任何外界的干扰而改变初衷。因此，就人类经济活动的本质而言，从来就没有所谓的物本经济发展，人类经济活动始终按照人本的本质和要求向前发展。在自然平台之上，人类社会的一切物质存在都具备人的属性，都是人的产物，只有人才是人类社会的真正主人，所谓的物本经济发展观只是我们的误读、误解、误判和误导而已。没有真正认识到。
      物力有穷时，人力无尽处。所有坚持物本发展理念的经济最终都会遇到瓶颈，都会被历史所淘汰。总结五种经济形态的发展和更替，一个最根本的内在主线就是人在不断突破外在的、物的羁绊和束缚，不断推进内在的、人的发展和独立，从独立于自然生态链之上、独立于土地之上、独立于货币之上到独立于知识之上，最终实现人的整体发展和全面发展。但是我们必须只有充分的物质文明，才能有充分的人的文明。我们必须认识到没有物质的充分发展，人本经济就缺乏相应的物质基础，人本经济也就无从谈起。
      “必然王国”向“自由王国”的发展是一个无限的过程。随着人本经济的高度发展，人类必将对外探索更大的发展空间，对内探索更大的发展潜能，人的生存和发展的时空也许会发生极大地变化，地球也许不再是人类唯一的生存空间，人类也许也不再是唯一的主宰和主体，人类发展可能进入新一轮、更高形态的发展和轮回，也许是更广阔的天地，也许是新一轮的初生。对于地球人类来说，必须赶在别的类地球人之前完成对自身的发展和超越，才能在未来的宇宙竞择中占领先机、把握主动，有效掌控和主宰自己的命运。

      通过五种经济形态的演变，我们可以更好地认清经济活动的本质，是人的发展，而不是物的发展。人的发展是人类经济活动的主体和主流，也是核心价值和终极意义所在。
      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没有充分研究原始社会的人命经济。虽然在相关论述中也提到了人的肢体是最初的劳动资料，但没有贯穿历史，全面系统研究从肢体为最初的劳动资料到充分利用外物为劳动资料，主要研究阶级社会经济活动，自然不自然地被阶级社会人的对立性所误导，所以出现了政治经济学。
      人类作为一个整体，在根本利益上是统一的，就是适应、改造、利用和征服大自然，促进人类自身的发展进步。这条主线贯穿人类所有的历史。研究人类经济，必须以此为根本基础，然后在具体研究不同社会形态和历史发展阶段下的具体情况和具体要求，才能真正得出源清本正、根深叶茂的经济学。
       否则，不管从物本出发，还是从阶级矛盾出发，都会偏离人类经济活动的本来面目和本质要求，都会有失偏颇。这就是我对人类经济活动的本质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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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  篇  货币与经济
   
       货币是人类经济活动后天发展形成的关键性常量因素。货币一旦产生，就对经济活动产生极大地影响和反作用，其可以与一切物相交换的职能和功效，使其能够代表所有的物成为根本矛盾次要方面的代言物，充分反作用矛盾的主要方面并影响经济的整体运行，成为最关键的物的要素和仅次于人的经济要素，可以代表所有的物与人形成了对立统一的内在关系和复杂运动。深入研究货币发展变化的特点规律和内在机理，有助于更好地驾驭和使用货币，切实从根本矛盾的次要方面和外在的、物的角度出发，更好地驾驭经济活动。

第一章  关于货币的再认识

货币是人类社会一定历史阶段的产物。有人说金钱万能，也有人说金钱是万恶之源。不管是万能，还是万恶，货币自产生起，就似乎取得了似乎超乎万物的地位和特权，并引发一系列学术争论与道德争议，乃至政治、军事冲突。今天，货币已前所未有、无孔不入地渗透到人类社会的方方面面，渗透到每个人生活的方方面面，我们谁也无法离开货币，没有钱万万不能已成为不争的事实。
货币到底是什么？我们又应该如何认识货币、如何对待货币、如何使用货币？

一、关于货币要素的形成与发展

目前，我们在货币形成和起源方面，只看到一般等价物的产生，并以此作为货币产生的标志，仅仅把货币当成一种物，没有真正透过现象看本质，没有从货币的本质属性和内在要素出发，难以全面系统地研究货币孕育形成和发展变化的过程，进而无法科学掌握货币的内在属性和发展变化规律。

综合来讲，任何货币都应该具备四个基本要素：物质形态、价值、价值形态和使用价值。其中，物质形态指币材，是货币的物质载体；价值指货币凝结或代表的无差别劳动量，是货币的实现基础；价值形态指货币不同发展阶段的价值体现形式，是货币的核心属性；使用价值指货币的基本功能，是货币的具体运用。

一方面，从外在形式上来讲，货币是从社会产品和商品中独立出来的，与任何商品一样，都应该具有一定的物质形态、价值和使用价值。

另一方面，货币作为一般等价物，同时必须具备超越一般商品的内在属性——价值形态，这是货币之所以成为货币的核心所在。

纵观货币的发展历程，在物质形态上，先后经历实物货币、金属货币、银行券、纸币等；在价值上，对无差别劳动的认可程度和范围有一个不断拓展和扩大的过程；在价值形态上（追溯至货币起源），先后经历简单价值形态、扩大价值形态、一般价值形态、固定价值形态和信用价值形态；在使用价值上，先后形成价值尺度、交易媒介、调控手段、贮藏工具、支付手段、计量单位和世界货币等功能。

货币形成是一个逐步实现的复杂过程，货币的基本因素不是一下子就全部到位，而是经历了一个长期的发展过程。

人类第一次有剩余产品时，也许没有用于交换。第n次有了剩余产品时，第一次原始的简单的物物交换1只羊=2把石斧便产生了（也许是其它交换）。二者之所以能够交换，是因为它们都凝结了无差别劳动，都具有价值；二者具有不同的使用价值，所以需要交换。这种最简单的物物交换反映的正是原始社会相对落后的生产力水平和生产关系。
交换中出现了货币的前身——等价物。交换双方既是卖方、又是买方，相对于1只羊，2把石斧是用于交换的等价物；相对于2把石斧，1只羊也是用于交换的等价物。交换双方借用本身凝结的无差别劳动作为价值基础，同时又借用自身作为交换工具，即1只羊和2把石斧既是交换对象，又被借用成交易媒介。
交换孕育产生了货币的价值因素（简单价值形态），1只羊和2把石斧凝结含的无差别劳动就是等价物的价值，这也是货币最原始的价值形态——简单价值形态，同时也孕育了价值尺度概念，即交换双方价值要大致相等，交换双方要共同认可和接受。但在简单的物物交换中，货币并未真正产生，因为交换中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交换媒介，没有相对固定的币材，货币还没有真正独立出来。
随着剩余产品日益增多，交换也逐渐频繁，当然这个过程在原始社会有可能是几十年，也有可能是成百上千年，1只羊=2把石斧逐渐发展成为1只羊=x。相对于1只羊=2把石斧而言，这不仅仅是量的变化，同时也为质的变化做准备。货币虽仍处于起源阶段，但简单的价值形态已经发展成为扩大价值形态，被认可的程度和范围进一步扩大，价值尺度概念更加明晰，交易媒介也呼之欲出，货币距离产生只剩下一张薄薄的“窗户纸”。
交换的日益扩大，1只羊=x这一交换方式逐渐不能满足人们对剩余产品随意交易的需要。于是在一定的地域和一定的部落之间，人类习惯地把一种常见的易于得到认可的产品当作一般等价物，即1只羊=x发展成为x=1只羊，1只羊可以与其它任何产品交换，于是x=1只羊=x，从而作为一般等价物的1只羊（也许是其他产品）就产生了，货币也于此时正式形成。
交换中，1只羊是货币的物质载体（币材），1只羊凝结的无差别劳动被共同认可和接受，货币的一般价值形态正式形成；同时作为一般等价物，1只羊具备了价值尺度、交易媒介等基本功能。至此，货币的四个基本因素：物质形态、价值、价值形态和使用价值全部形成，实物货币正式产生。
当然，在不同的地区、不同时段，实物货币是多种多样的，一般等价物可能是1只羊，也可能是其它东西。这些实物货币必须具备以下特征：第一，在物质形态上，要具备较强的稳定性，不能轻易腐坏、变质；第二，在价值上，所凝结的无差别劳动必须得到广泛的共同认可和接受；第三，在价值形态上，要易于标准化和分化组合，便于人们确认其价值含量；第四，在使用价值上，要便于携带、数量整合和存放保管等。
随着交换规模和区域的进一步扩大，人们对一般等价物的数量和质量有了进一步的要求，实物货币已满足不了需求。金、银、铜、铁等由于具有作为货币独特的物理优势，被人类选择充当相对固定的一般等价物，人类进入金属货币时代。今天货币在绝大部分场合已不是金银，而是纸币，一般称之为信用货币。货币各基本要素的形态形式也随之经历相应的发展和变化。
总结各种形态货币的发展历程，从实物货币、金属货币到纸币和信用货币，人类对货币的认同和运用，不断突破对外在的、物的依赖，不断向人类之用的信用认同发展，在本质上也充分体现了人的发展和物的发展这一对立统一的根本矛盾的发展变化。
货币自产生起，便相对独立于社会经济体系，有其内在的规律。这个规律便是：货币一定物质形态和价值形态下所能提供的货币使用价值的数量和质量必须满足绝对财富运动对货币使用价值数量和质量的客观需求。
     下面，试结合货币产生与发展的过程，阐述这一规律。
     首先，在简单的物物交换中，不需要流通手段，只要凝结了人类的无差别劳动即可，故货币的价值和简单价值形态必须形成。而简单价值形态决定等价物可能是任何形态的产品，具有很大的随意性和偶然性，只要交换双方接受即可。但价值的形成导致价值尺度的存在，这在一定程度上又刺激了交换，于是扩大的物物交换便形成了。
     在扩大的物物交换中，产生了扩大价值形态，决定一种产品可以与多种产品交换。同时交换是双向的，多种产品也可以与一种产品交换，于是扩大的物物交换的发展导致一般等价物的形成，于是货币使用价值形成，产品 交换有了价值尺度和流通手段，货币价值发展到一般价值形态。
     流通手段的存在使数量多、种类多、范围广、频率快的交换成为可能。同时一般价值形态要求有更好的币材（物质形态）以承担日益扩大的交换。于是实物货币便发展成金属货币，货币进入固定价值形态。
金属货币条件下，固定价值形态得到更大的认可，使货币使用价值的数量和质量有了更好的保障，同时也刺激了交换的进一步发展。人类对物的直接追求逐渐转变成直接追求货币，然后有了货币就可以拥有一切。如此则进一步刺激了交换的极大发展。
     交换的极大发展要求更多货币的投入。金属货币相对于日益发展的商品交换，虽然在货币使用价值的质量上有所保障，但在使用价值的数量上存在严重不足。于是，一些钱庄（金融业机构的前身）应运而生。这些钱庄可以通过发行飞钱、交子等筹集和转移货币，一定程度缓和金属货币数量的不足。这些飞钱和交子之类的钱票后来发展成银行券，从此货币的价值和使用价值相分离。银行券具有货币的使用价值，而其本身没有价值，其价值基础在于金属货币（银行券可以兑换成金属货币）。银行券的产生使大规模货币的频繁运动成为可能，同进又使货币能超价值量流通。这又刺激了商品经济的进一步发展。银行券虽能超价值量流通，但其在数量受到金属货币价值量的限制。若超价值量流通的银行券数量超过了一定的限度，作为一种货币，其使用价值的质量必须受到损害。因为银行券数量过多，难以全部还原成金属货币，一旦经济领域中出现风吹草动，难免会起银行券持有者的不信任。持有者纷纷抛出银行券，结果首先是货币的信用危机，接着是金融危机，最后是经济危机。
    但是，商品经济的发展需要更多货币量的投入，而金属货币的固定价值形态又限制了货币的数量。因为商品可以是社会上的全部劳动产品，而固定价值形态下的货币只能是金银，难以满足全部社会产品交换对流通手段的需求。这一矛盾发展的最终结果是纸币的产生。纸币一般由国家银行统一发行，具有一定的信誉，而不一定以金属货币为价值基础。
纸币具有信用价值，数量上可以按社会需要发行，在数量上能弥补金属货币的不足。今天，有些国家在一些领域已经实现无纸化结算，已经产生了虚拟货币的萌芽，这些都是货币发展自身规律支配下的不同阶段的必然现象，是生产力水平发展的结果。

二、关于信用货币（纸币）与金融业
信用货币，因各国都以纸为币材，从物质形态上来讲，故又称之为纸币。目前，许多领域和交易已可以不通过具体纸币来实现，可以通过划卡、银行转账、电子金融等方式实现，这些交易本质上还是以物质形态的纸币为基础和计量单位，还未真正超越纸币的范畴。
可以预判的是，随着信息化的发展和普及，人类终有一天可以不需要物质形态的纸币，从而进入虚拟货币时代，但在本质上还是属于信用货币和信用价值形态。
信用货币是货币发展的巅峰阶段，是商品经济高度发展的必然结果。以前的货币形式，由于商品经济不占主导地位，货币与经济的关系比较简单，只是作为简单的一般等价物而存在，仅仅发挥交易媒介、价值尺度和贮藏手段等基本功能，在很大程度上处于被动发挥作用的从属地位，其中的有关内容前人已论述备至。
至于纸币的普遍使用，只是20世纪以来的事。纸币与高度发展的商品经济相适应，是货币发挥能动性尤其是调控手段职能的重要阶段，主动发挥作用的趋势及其产生的影响非常明显。
马克思主义认为“金银天然不是货币，但货币天然是金银”，这一观点在马克思生活的年代以前是正确的。但马克思受限于其生活的年代，资本主义初期的商品经济在发展程度和规模上只是市场经济的初级阶段，难以充分反映和暴露纸币的重要意义和内在属性，因而导致其在认识和实践上具备一定的局限性，没有充分认清信用货币的本质和发展趋势，仅仅把纸币当成一种货币符号，这是不充分的。
纸币是商品经济高度发达的必然要求。马克思曾说资本主义一百年的产品超过以往社会所有产品的总和，同时商品交换量也超过了以往社会商品交换量的总和。一方面，大量的商品交换，使金属货币在数量上出现严重短缺。在金银数量相对固定、增加缓慢的前提下，商品数量却在无休止地几何式增长。货币在使用价值的数量上难以满足商品经济极度扩张的需求，并且金属货币不易大规模地转移，难以适应经济全球化信息化的需求。结果必须出现新的币材，这就是纸币。
纸币在数量上可以随意发行，并且在信息化金融业平台基础上易于大规模转移，在使用价值的数量上能够适应发展的需要。另一方面，人类可以通过货币投放控制和纸币政策调整手段，如财政支付和准备金率、利率、汇率、税率调整等，对经济运用产生直接影响。
但纸币本身没有价值，其使用价值又如何得到保证呢？这可金融业的独立有关。金融业的独立使货币从固定价值形态发展到信用价值形态成为可能。
纸币不是一下子就产生的。纸币的产生与金融业的独立同步进行。封建社会中一些商品经济比较发达的地区，如中国唐宋时的四川等地，出现一些钱庄，发行飞钱和交子，以弥补金银在使用价值数量上的不足与不便。交子和飞钱的流通往往与大钱庄在商业上的信誉分不开，这些钱庄必须具有雄厚的商业和产业实力，其发行的交子和飞钱才会被认可。这些飞钱和交子是纸币的前身，而这些钱庄则是金融业的最初形式。当西欧商品经济占据主导潮流时，英、法等国也相继出现现代银行的雏形，这些机构的规模更大、信用更高，但其发行纸币仍然严重依赖于商业，依赖于本身的工商业实力，并且存在很大风险和不稳定性。
随着经济对纸币和银行信用的进一步的要求，国家便取代民间开办银行，发行纸币，以保证纸币的信用。当国家银行出现时，标志着金融业的真正独立，即在一国范围内，出现一种专门从事货币管理的机构，这一机构通过发行货币和管理货币来维护信用货币的健康运行，促进社会经济正常运转，从这一意义上来说，金融业作为独立的产业便真正产生。
国家银行的出现使纸币的统一成为可能，也为纸币取代金属货币创造了条件。纸币统一后，国家通过控制纸币的数量，加以国家法律的强制，从而保证了纸币的信用。但必须说明这个国家和法律必须是民主的、法治的，只有民主与法治，才能保证金融业的真正独立，避免和减少各种人为的因素干扰，进而保证信用货币的公正与信用，而不是为少数人所利用。
国家发行纸币必须保证纸币的信用，首先必须把纸币的发行数量控制在一定的数量，使纸币量围绕社会需要运动。当纸币信用在商品经济中信用确立时，纸币就可以在满足社会需要的同时，摆脱了对金属货币的绝对依赖，产生真正意义上的信用货币。
当纸币摆脱金属货币的绝对依赖之后，即纸币不需要兑换成为金银，纸币就必须寻找新的价值基础。这个新的价值基础就是社会总产品。纸币运动与整个社会的商品运动相适应，流通中的货币的信用价值量与流通中商品的价值量应该是一致的，纸币在价值上依赖于社会总产品，社会总产品流通对纸币的需求必须以赋予纸币信用价值为前提，没有信用的纸币是不受欢迎的，而能赋予纸币如此多信用价值量的只能是社会总产品，不可能是金银，法律和ZF机器的强制推行等只是一种规范化的关键手段而已，而不是决定性的因素。
但这不等于说纸币本身具有价值，纸币本身自然凝结的无差别劳动价值量微乎其微，可以忽略不计，社会总产品赋予纸币的只是一种信用，反映的是人与人之间相互分工协作和交换劳动的社会经济关系。这个关系协调发展时，纸币的信用就社会稳定，否则会产生大的波动。当然，纸币信用的稳定性反过来也会影响社会经济关系的稳定。金融学一般称之为货币的信用价值。在信用价值形态下，纸币运动与整个社会的商品运动相适应，流通中的信用价值量与流通中的商品价值量相协调。当纸币数量供过于求时，单位货币所含信用价值量就会减少，当纸币数量供不应求时，纸币又不能满足商品交换的需要。
因为纸币本身没有固有价值，所谓信用价值只是一种信用。流通中的纸币在概念上整体占有了流通中商品的价值，构成纸币的价值基础，以维护纸币的信用，每个纸币又占有整体信用价值量中相应的一部分。纸币的信用价值只是对商品价值量的抽象占有，单位纸币的信用价值量取决于商品价值总量与纸币流通总量的比例关系。
金融业是当今社会最重要、最关键的行业之一，就像货币凌驾于其他社会产品之上一样，金融业也凌驾于其他社会产业之上。金融业的直接对象是货币，间接作用于整个社会经济，其运行的好坏直接影响到整个国民经济。
金融业的独立与纸币的最终形成应该是同一过程。金融业是进行货币融通的行业，其主要职能是发行纸币，管理纸币，并通过对货币的管理使用、投资经营，满足经济发展和自身发展的需要。发行纸币一般由国家银行统一负责（美联储除外），其基础职能是发行和投放纸币，满足社会经济发展对货币的需要，其发行的纸币量必须围绕经济需要这一中心。
由于纸币本身没有价值，要维持纸币的健康的正常流通，就必须维持纸币的信用，即单位纸币的信用价值量相对固定，同时又要使纸币总量适应商品交换的要求，这就要求金融业维持纸币使用价值的数量和质量。
单纯从理论上来讲，纸币数量必须满足经济发展需要，不能供不应求；单位纸币的信用价值要保持稳定，不能随时贬值，又不能供过于求，尤其是不能滥发纸币，因此纸币数量发行多了不行，发行少了也不行。各国为了维护本国纸币的信用，为了维护本国经济的发展，就必须对纸币发行控制。这正是当代经济发展对金融业最根本的要求。
纸币发行主要是满足一定时期社会经济发展对纸币量的总体要求。相对于某些地区、某些行业、某些团体和个人，纸币的拥有量有时过剩、有时不足。在社会总纸币量一定的情况下，有人纸币拥有量过剩，其他人纸币拥有量则相对不足。因而纸币发行可以适应总量平衡的需要，但不能满足微观纸币运行的需要。于是筹集局部阶段性闲置纸币（吸收存款）和补充局部阶段性纸币不足（发放贷款）则成了金融业的关键职能。金融业把社会上多余纸币吸收进来，再贷给予需要的对象，使纸币运行在宏观和微观上都能满足社会需要。同时，金融业通过这些业务活动获取一定的利润，以维持自身的生存和发展。与存款、贷款业务同时存在的，还应该有其它职能以满足不同情况的需要，如证券发行、信托投资、保险等，这都可以归为金融业对货币的管理经营范畴。
纸币发行与纸币管理是相辅相成的，纸币发行必须适应总量平衡需要，纸币管理则与纸币的具体运行有关。纸币发行总量是否平衡是纸币运行是否易于管理的大前提。同时纸币管理的有效与及时可以提高纸币的使用效率，可以减少经济发展货币总量的需求。这就要还金融业既要控制货币总量，又要提高业务能力，确保对货币的有效作用，保持纸币的价值与使用价值。
另外，金融业最重要的作用在于要能够发挥宏观调控作用，通过制定和调整金融政策、准备金率、利率、汇率等，影响货币流通和资源配置，促进经济发展。在这个程度上来讲，有什么样的货币管理水平，就有什么样的经济水平。
可以说，货币产生和金融业独立是人类经济史上两次重大跨越。货币产生使社会分工协作成为可能，从而促进社会经济的快速发展。但货币的使用以人类放弃一部分劳动产品的使用价值为代价，即货币本身所具有的物的使用价值。而金融业独立使人类使用无价值的纸币成为可能。人类找到了一种成本最低、代价最小的币材，相对于以往的实物货币和金属货币无疑是一次巨大的进步。同时纸币的使用以及金融业的独立，使大规模的货币运动成为可能，也就为数量更大、种类更多、频率更快、范围更广的商品运动创造了条件。
纸币的使用是人类智慧的结晶，同时有利也有弊。历史已经证明，人类使用纸币的不当曾给人类带来许多灾难。通货膨胀、金融危机、生产滞胀等等，虽然有着各种不同的原因，但必须承认，这些现象都与人类对纸币的认识错误和使用不当有关。研究纸币的性质、探索纸币运行的内在规律已成为社会发展的迫切要求。人类一天不正确认识纸币，就不能正确使用纸币，金融业的职能就难以得到充分有效发挥。
在经济全球化的大背景下，社会经济关系错综复杂，宏观的商品运动必然带来宏观的货币运动，货币运动在种类、规模、频率、范围、风险和影响上都远远超过了以往任何形态的货币，是货币发展的重要阶段。相对于以往任何形式的货币而言，纸币具有非常明显的整体性、系统性和关联性特征，对社会经济的影响也更加深远，必须加强宏观上的研究和把握。
相对于以往的货币形态，纸币以无价值之身担负起更为重要的作用，值得深思；宏观的货币运动与宏观的商品运动相对应，决定于宏观商品运动，又极大反作用于宏观商品运动，须谨慎待之；金融业成为当今社会最重要的行业之一，急需正确的理论指导；1997年席卷亚洲、波及欧美的东南亚金融危机以及2008年起源美国、影响全球、方兴未艾的金融海啸表明人类还没有正确认识纸币的本质与特性，没有认识纸币运动的内在规律。

三、关于货币的本质属性和核心功能
货币到底是什么？目前，学术界主要从货币的功能特性出发进行定义，比较普遍的观点认为货币是充当一切商品（包括物质产品、精神产品、劳务支出等）等价物的特殊商品，货币是价值的一般代表，可以购买任何别的商品。有的还把货币与货币供应相等同，认为“货币和货币供应可以定义为任何在商品或劳务的支出中或在偿还债务时被普遍接受的东西”，把支票、银行账户等具备支付和偿还功能的，都纳入货币范畴。上述这些观点只涉及货币的功能特性，没有涉及货币内在的本质属性。
货币不是自然的产物，而是人类社会经济实践一定阶段的产物。要准确定义货币，必须立足于整个人类历史，从货币的内在的、本质的属性出发，再得出货币的定义。总结和分析各种观点，归纳起来，货币应该具备以下四种比较鲜明的特点和属性：
之一：货币不是天生就有的，而是一定历史阶段的产物
对于人类社会而言，货币是一定历史阶段的产物，萌芽和产生于生产力水平比较落后的原始社会后期。其产生是生产力发展的结果，同时又是生产力水平不够发达的表现。货币的存在表明人类还不能充分掌握相互之间分工协作和交换劳动的经济关系和生产关系，必须存在一种载体和工具，用以维持和促进这种经济关系和生产关系的健康有序、可持续发展。应该说，货币不是自然的产物，而是人类经济实践的产物。在货币的内在本质上，人的属性占主导地位，物的属性占服从地位，必须服从服务于人类经济活动的需要。
之二：货币不是绝对财富，只是相对财富
历史和现实中，大部分人都把货币看成是财富。但究其本质来讲，货币只是财富的一种象征和体现。作为货币，本身固有价值不能直接使用，不能直接用于生产或消费，只有通过交换转化成具体的物质产品和精神产品时，才真正地被用于“生产”和“消费”；能够被直接用于生产和消费的只是货币的物质载体而已。因而可以把货币称为一种相对财富。
所谓相对财富，相对于绝对财富（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而言。考察相对财富与绝对财富的关系，可以为研究货币发展和变化规律创造条件。
从历史角度看，绝对财富与人类社会存在相始终，而相对财富是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历史阶段的产物。绝对财富与相对财富的关系可以描述如下：
①绝对财富先于相对财富产生，与人类历史相始终；相对财富是绝对财富运动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同时相对财富的存在又是绝对财富运动水平不够发达的表现。
②绝对财富决定相对财富。相对财富是从绝对财富中分类出来的，其产生是绝对财富发展变化的必然结果。绝对财富的变化决定相对财富的变化，绝对财富运动水平的发展将最终决定相对财富的灭亡。
③相对财富的运动反映绝对财富的运动，不同层次、不同领域的相对财富的运动可以反映不同层次、不同领域的绝对财富的运动。
④相对财富相对独立于绝对财富而存在，具有相对独立性，其自产生起对绝对财富的运动就具有强烈的能动作用，其运动好坏直接反作用于绝对财富运动的好坏。
货币自产生起，为了充分发挥其作为一种相对财富的作用，经历了两次独立：第一次货币从众多的劳动产品中分离出来，充当商品交换中的一般等价物，使人类分工协作和交换劳动的经济关系的实现成为可能；第二次是金融业从众多的产业中独立出来，当个体或数量不多的货币难以发挥相对财富的能动作用时，金融业就应运而生。金融业通过对货币的经营管理间接作用于绝对财富运动，更有力推动了人类经济社会发展进步。
之三：货币既是公正的，也是自私的
货币充当一般等价物，就整体而言是公正的，因为无论什么人，只要拥有货币就可以购买相应数量的绝对财富。但就每一个货币个体而言，货币又是自私的，每一个货币总想获得尽量多的绝对财富。因而，从这个意义上可以说货币是公正和自私的结合体。
货币产生和发展的历史过程就是货币公正性和自私性不断斗争的过程。从原始的实物货币开始，人们总想自己的产品尽快售出，同时尽快购得自己所需的产品，因而每人都希望实物货币的形式对自己有利，但整个社会的交换绝不能以个人意志为转移。当大部分人的自私相互统一的时候，自私就变成了公正。人们把一些经久耐用、共同接受的实物公认可为货币，如贝壳、龟甲、精美的石头等等，直至后来使用金银作为货币。
也许人们会说金银作为货币是公正的，而没有自私性，其实不然。金银作为货币其公正性比以往的实物货币更易于为大家认同，因而具有更高的公正性，但金银同时也具有更大的自私性。相对于以往的实物货币（或者是羊，或者是兽皮等），金银既不可以吃，也不可以穿，至多能被用作装饰品，显而易见，金银比羊或兽皮具有更大的自私性。但作为货币，金银由于物理属性的优越性，更具备履行货币职能的优势。
绝对财富的运动要求货币具有更高的公正性，但货币的自私性往往与货币的公正性同步增长。当今社会，纸币在一国范围内，甚至在多国范围内，为人们所认可，如美元可以全球通行，可见其公正性之高。但众所周知，纸币本身没有价值，说其是货币符号也好，说其是信用货币也好，但纸币无价值之身却能交换到与其面值相应的绝对财富，其自私性比起金银有过之而无不及。但货币的这种公正与自私，本质上是人的属性的公正和物的属性的自私。货币的发展史就是人的属性不断发展而物的属性不断退化的历史。
之四：货币的本质不是物，而是经济发展水平和各种经济关系的集中体现
绝大部分货币理论都把货币看成单纯的一般等价物。但就货币的本质来讲，货币不是一种单纯的物，而是社会生产力水平和生产关系的集中体现。从马克思主义立场出发，如果从人类社会中选择一种客观存在来集中反映生产力水平和生产关系，除了货币，别无它物。
有什么样的货币，就有什么样的生产力水平和生产关系。如实物货币主要体现了原始社会中后期和封建社会前期的生产力水平和生产关系，金属货币主要体现了封建社会中后期和资本主义前期的生产力水平和生产关系，纸币则主要体现了资本主义中后期以来的生产力水平和生产关系。
应该说，货币充分体现了物的属性和人的属性的有机统一。在经济活动中，没有哪一种物能够像货币一样，既可以得到所有人的肯定，也可以得到所有物的认同。从货币发展历程看，表面上是币才和物质形态的变化，实质上是货币价值形态和价值认同程度的变化。透过不同货币所有物的表现，其本质代表着一定条件下人类社会对产品所蕴含的人类无差别劳动含量价值的普通认同、信任、接受和有效使用。
综合分析货币的内在特征和属性，货币可以进行如下定义：货币是人类社会一定历史阶段产生的，建立在一定范围内绝对财富运动基础之上，对人类无差别劳动价值的共同信用，是人的属性与物的属性对立统一的有机统一。
因此，货币绝不是外在意义上的物，也不是所谓的特殊的商品，而是内在的价值认同，外在的形式仅仅是一种载体和参照物而已。这种认同是货币之所以能够成为货币的核心所在，也是货币所有功能作用的力量源泉和价值基础。
目前，综合以往各种观点，货币主要有以下功能：价值尺度、交易媒介、贮藏工具、支付手段、计量单位和世界货币。这些观点都仅仅从货币物的属性触发，没有充分认清货币的能动作用，始终把货币放在外在的、物的工具性位置，而忽视了货币蕴含的人的属性以及由此产生的货币最重要的能动功能，即：调控手段。人类认定、制造和规范货币，最重要的功能是可以通过货币影响经济运行和社会生产，尤其是到市场经济高度发达的今天，货币自发的或人为的调控作用越来越明显、越来越重要，各国在具体使用上来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慎重。
因此，从货币的属性上来看,可以把货币定义为本质上人的属性占主导地位，物的属性占次要位置。透过货币的物质载体和外在表现，我们应该可以看到人与人之间对劳动价值的共同信任和有效使用，尤其是货币的最高形态是信用货币，有效脱离了物质属性，物质载体可以忽略不计，甚至可以不用物质载体，就充分体现了货币的本质内涵和根本属性。
具体而言，货币功能可以分为以下三个层次：
第一层次基础功能，主要包括价值尺度、交易媒介，是货币最原始、最基本的功能，是货币其他功能的前提和基础；
第二层次核心功能，主要是调控手段，体现货币最重要的能动性作用，既贯穿于货币其他所有功能之中，又可以独立运用，关键是要综合施策；
第三层次衍生功能，包括贮藏工具、支付手段、计量单位、世界货币等，是货币基础功能和核心功能的拓展演化和具体运用。

第二章  关于宏观货币运动Ⅰ

宏观货币运动Ⅰ，指一个国家或地区内部一种信用货币的整体运动。前文已经论及，纸币本身没有价值，只代表一种信用，这是商品经济发展和金融业独立的结果。纸币的使用满足了高度发达的商品经济对货币使用价值数量的需要，而金融业的独立则维护了纸币使用价值的质量，即纸币的信用价值。纸币在信用上整体占有整体商品的价值，使纸币的价值与使用价值得到了有机的统一。
与以往的货币相比，纸币只是一种抽象价值形态（信用价值形态）下的具体载体，因而不少人称之为货币符号，是有一定道理的。其实，纸币是货币发展的一个阶段，而不仅仅是什么货币符号，同时纸币运动也有其内在的规律与特性，主要表现为纸币持续贬值、宏观运动不平衡两大特征。

一、纸币持续贬值定势及原因分析
“哎呀！钱怎么越来越不值钱啦？”这是当前大家的普遍感觉和困惑。“钱不值钱”表面上看好像只是一句玩笑，钱不值钱，那还有什么值钱？但这确实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目前，绝大部分学术流派都把这一现象归结为通货膨胀。诺贝尔经济学得主米尔顿·弗里德曼指出：“通货膨胀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一个货币现象”。但实质上，纸币贬值和通货膨胀应该是两种本质和程度不同的货币现象，下文再另行具体分析。下面主要先分析纸币持续贬值问题。
历史和现实已无可争议地表明，任何纸币都在运动中持续贬值，这是一个任何人为因素都无法改变的发展定势。
纸币为什么会持续贬值？目前，所有经济学都没有从理论上阐述清楚其内在的机理和动因。经济学界主要从通货膨胀角度出发，用实证和统计学的方法，进行了分析研究，但却得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现象和结论，占主导和主流地位的统计分析结论是货币投放总量的增加导致纸币贬值，认为货币的增加率是通货膨胀的原动力；与之相反，另一些人统计分析出货币投放总量减少也存在货币贬值。
实证和统计学的方法只能阐述一种现象，而不能阐述其内在的机理和动因，也难以有效指导新的实践。我们必须真正找到纸币持续贬值的内在机理。其实，纸币是否贬值与货币投放总量增减无关。货币投放总量无论如何，纸币都会贬值，货币投放总量增减只与纸币贬值幅度有关。
究其原因，主要有三个方面。
第一个方面，纸币持续贬值的主观可能性因素。纸币持续贬值的可能性基础在于纸币本身没有属于其固有的价值，在价值基础上直接来源于社会总产品，其本身没有任何固定的价值，为持续贬值提供了可能。相对而言，实体货币因其物质载体的价值含量，使其具有相对固定的价值含量，因此不会出现持续贬值状态，反而因为供求关系的变化，可能呈现出升值与贬值的起伏、交替与轮回。
第二个方面，纸币持续贬值的内在必然性因素。在实践来看，每个货币往往只能代表刚刚与其交易的产品或商品的价值和价格。但随着社会生产力水平的不断发展，新产品总体价值和价格的下降趋势必然带来原有产品的价格下降，进而带动纸币持续贬值。
第三个方面，纸币持续贬值的具体现实性因素。绝对财富和相对财富运动的不对称性要求纸币必须贬值，才能满足绝对财富运动对相对财富运动的客观需求。
纸币持续贬值是大规模商品经济的必然结果。现代的社会化大生产错综复杂，数量大、频率快、种类繁多、区域广阔，且一个扩大再生产接着一个扩大再生产叠加推进、融合发展。社会总产品价值的实现是社会化扩大再生产得以不断进行的前提和基础，即产品交换成货币，再用货币购买原材料、补充消耗、进行再生产。由于诸多因素，某些产品的价值无法实现，与之相应的货币运动则中断，从而宏观商品运动和宏观货币运动呈现一定的不稳定性，这种不稳定性可能使社会生产呈起伏状态，甚至是长期的停滞或倒退。
为了抑制宏观商品运动的不稳定性，必须投入尽可能多的纸币量，使社会总产品价值得以全部实现或尽可能多地实现。这个尽可能多的货币量往往超过流通中的商品价值总量，即流通中纸币的信用价值量超过流通中商品的价值量。比如说，市场上有1000万亿元的商品，理论上需要1000万亿元的纸币，但商品持有者和货币持有者在供求关系上不可能是一一对应的，仅有1000万亿元纸币进入流通肯定不能使市场上商品的价值得以全部实现。为了维持扩大再生产的健康发展，就必须投入更多的货币，如此流通中的信用货币量则超过了商品价值量。
为了随时投入纸币满足商品流通需要，在流通之外，必然要存在预备纸币。这样社会的总纸币量可以分为三个部分：预备纸币量、流通追加纸币量、理论必要纸币量。即：
M：社会总纸币量
M1：理论必要量
M2：流通追加量
M3：预备纸币量
其中，M1和M2组成流通中的纸币，流通中处于暂时静止的状态纸币可归入M3。M1、M2和M3之间的纸币是可以相互转化的，随时可能发生转化。
一般来说，M1+ M2> M1，M>M1+ M2。M1+ M2> M1直接造成纸币贬值，因为流通中的信用货币量超过了流通中的商品价值量，单位纸币所拥有的信用价值量必然下降。流通中的纸币贬值由M总体承担，M1、M2的贬值导致M3也会贬值。同时M3多时，M2也会增多，所以M2和M3共同造成纸币贬值，M2是直接的作用者，M3是间接的影响者。
纸币贬值使原来流通中纸币的信用价值量减少，相对于新的扩大再生产，流通中的使用价值则又处于相对不足状态，则需投入新的M2纸币，并导致新一轮贬值。如此循环往复，货币则处于持续贬值状态。
如果实际流通量M1+M2≤M1，则社会总产品价值不可能全部实现，生产必然萎缩，多余的纸币必然参加到对其他社会产品的消费。相对于原来的货币流通，生产萎缩的结果则是使流通中的纸币量过剩。因为纸币一旦进入流通，就不会退出，不象实物货币和金属货币既可当具体的物使用，又可被用作货币。纸币的持有者一般情况下不会把纸币弃之不用，更无法变为它用。
当然，纸币贬值可能是一个螺旋式或波浪式的过程，当总体趋势是必然的。
对于纸币持续贬值，应该如下看待：纸币本身没有价值，因而其信用依赖于社会总产品，随时有可能贬值；纸币持续贬值是社会化扩大再生产不断循环的必然要求。
另外，相对落后的货币理论、金融水平和宏观调控能力以及一些对经济产生重大影响的天灾人祸则是纸币贬值发展为恶性通货膨胀的重要原因。
纸币贬值可以刺激生产，同时，国家为了维护纸币的信用，必须把贬值率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从而保障人与人之间分工协作和交换劳动这种社会经济关系的健康发展，从而促进社会的发展。

二、纸币运动的不平衡性
纸币持续贬值规律仅反映货币运动的总体特征。事实上，不同领域的纸币实际贬值程度也是有差别的，这就是纸币运动的不平衡性，即：不同领域纸币运动的实际贬值程度是不同的。
一般来说，不同领域具体的纸币贬值率主要由该领域纸币运动的规模总量（数量与频率）决定的。从产业性质上看，纸币运动的整体规模第一产业总体小于第二产业，第二产业总体小于第三产业，因而这三个行业纸币贬值率是商业领域>工业领域>农业领域。从发展程度上看，发展水平高的行业和地区的纸币贬值率，正常而言要高于发展水平低的领域。从发展速度上看，发展速度快的地区和行业的纸币贬值率，正常而言要高于发展速度低的地区和行业。从发展规模上看，发展规模大的地区和行业的纸币贬值率，正常而言要高于发展规模小的地区和行业。从社会阶层上看，富裕阶层领域的纸币贬值率，要大于一般阶层领域，这也是贫富悬殊、两极分化产生的货币方面的重要原因。
如发达地区纸币运行的理论必要量为100亿元，实际追加量为4亿元，那么贬值率有可能是4%。不发达地区100亿元商品流通理论纸币必要量同样为100亿元，实际追加量可能只需要2亿元，那么不发达地区纸币运动的贬值率只是2%。
可以说，不同领域纸币运动的贬值率是不同的。但相对于一种纸币，在一定的时间内，贬值率只有一个，即不同领域纸币运动造成的贬值由整体纸币共同承担，这对于不同领域纸币是不公平的。
设农、工、商三大产业中各有100亿元在运动，利润率均为20%，由于三产业纸币运动不稳定性的不同，三产业纸币贬值率分别为1%、3%和4%。那么纸币运动的结果，三产业中纸币量变成121亿元、123亿元和124亿元。则农、工、商三行业所有纸币的贬值率为2.6%，结果是100亿元工业纸币把0.3亿元的贬值和100亿元商业纸币把1.3亿元的贬值强加于农业纸币的身上，农业纸币即使与工业纸币和商业纸币利润相同，也得接受工业纸币和商业纸币的“剥削”。有些情况下绝对数字的正利润、正增长，甚至有可能成为实际意义上的负利润、负增长。
纸币不同领域贬值程度的不同又进一步加剧了不同领域的差异。如由于工业和商业领域纸币具有较高的贬值率，不少纸币持有者纷纷把手中的预备纸币投入到工商业领域，使工商业更加快速发展，而农业则显得相对萎缩。纸币投入相对不足，使得农业领域内纸币相对升值，而此时纸币正持续贬值，这也是工、农业产品价格剪刀差形成的重要原因之一。
同样，发展程度、发展速度、发展规模不同的地区和行业之间也存在着相类似的情况。宏观货币运动的不平衡性从整体上加剧了纸币运动的不稳定性。因为各领域纸币运动贬值率的不同引起纸币运动的两极分化，贬值率高的领域纸币投入越来越多，贬值率低的领域纸量则相对减少甚至是绝对减少。纸币运动的两极分化打破了各领域原有的比例关系。但社会发展应该是按比例协调发展。由于纸币运动的两极分化使各领域经济的比例关系不断受到破坏。这就要求国家不断投入纸币维持原有的比例关系，保持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
各领域纸币运动的不协调带来各领域经济运行的不协调，这势必加剧宏观商品运动和宏观货币运动的不稳定性，从而加剧纸币的贬值速度。中国一段时间内人民币贬值率居高不下与纸币运动的不平衡性应该有着非常直接的关系，意识产业不平衡，二是区域不平衡。同时，从实际情况看，许多国家在推行总量平衡性货币政策基础上，逐步推行结构平衡性货币政策，这与纸币宏观运动的内在需要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