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在《资本论》里写道:“可见,只是社会必要劳动量,或生产使用价值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决定该使用价值的价值量。”[2]
马克思为什么要在这里使用“社会”一词呢?因为他要回答别人对劳动价值论的一个质疑。以下是这句话前面的那段话:
可能会有人这样认为,既然商品的价值由生产商品所耗费的劳动量来决定,那末一个人越懒,越不熟练,他的商品就越有价值,因为他制造商品需要花费的时间越多。但是,形成价值实体的劳动是相同的人类劳动,是同一的人类劳动力的耗费。体现在商品世界全部价值中的社会的全部劳动力,在这里是当作一个同一的人类劳动力,虽然它是由无数单个劳动力构成的。每一个这种单个劳动力,同别一个劳动力一样,都是同一的人类劳动力,只要它具有社会平均劳动力的性质,起着这种社会平均劳动力的作用,从而在商品的生产上只使用平均必要劳动时间或社会必要劳动时间。社会必要劳动时间是在现有的社会正常的生产条件下,在社会平均的劳动熟练程度和劳动强度下制造某种使用价值所需要的劳动时间。[3]
根据常识我们知道:即使生产完全相同的产品,不同的生产者耗费的劳动时间也可能长短不一。那么这种商品的价值由哪一个生产者的劳动时间决定呢?马克思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使用了“社会”这个概念,指出这些生产者的劳动时间应该在这个“社会”的范围内进行“平均”,然后由平均出来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决定这种商品的价值。也就是说,这个“社会”只是指生产某一种具体的使用价值(商品)的全体劳动者。
马克思为了帮助读者理解,或者是怕后人曲解,在这一自然段的最后还专门举了一个例子:“例如,在英国采用蒸汽织布机以后,把一定量的纱织成布所需要的劳动可能比过去少一半。实际上,英国的手工织布工人把纱织成布仍旧要用以前那样多的劳动时间,但这时他一小时的个人劳动的产品只代表半小时的社会劳动,因此价值也降到了它以前的一半。” [4]
也就是说,就布匹这种商品而言,所谓“社会”仅仅是指全体织布工人而已,和其他人毫无关系,和冶炼钢铁和制造织布机的工人没有关系,和种棉花的农民没有关系,和卖布的商人没有关系,和做衣服的裁缝没有关系,和买衣服的消费者也没有关系,更和ZF及广大民众毫无关系。
也许是为了避免读者误解这个“社会”的含义,更避免后人胡乱引申,马克思在“可见,只是社会必要劳动量,或生产使用价值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决定该使用价值的价值量”这句话之后立即不再使用“社会”一词,在指出“单个商品是该种商品的平均样品”之后,直接使用“必要劳动时间”一词。在同一自然段里,他紧接着这句话写道:“在这里,单个商品是当作该种商品的平均样品。因此,含有等量劳动或能在同样劳动时间内生产出来的商品,具有同样的价值量。一种商品的价值同其他任何一种商品的价值的比例,就是生产前者的必要劳动时间同生产后者的必要劳动时间的比例。”[5]
在这段话的最后,马克思也许是怕自己说得还不够明确,于是加了一个双保险:用双引号自引了自己在《政治经济学批判》里的一句话作为整段话的结论:“作为价值,一切商品都只是一定量的凝固的劳动时间。”[6]
由此可见,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的核心仍然是“劳动时间决定商品价值”。马克思在论证过程中使用“社会”一词不过是为了解决一个技术问题而引用的概念,指代一个相对来说非常狭小的人群——某种具体商品的所有生产者,而不是“全社会”。
但是鲁教授却利用“社会”一词的丰富含义,对“社会”二字大做文章,越俎代庖,为马克思生生“创新”[7]出一个“新劳动价值论”来。
参考文献:
2,马克思:资本论(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75年,第52页
3,马克思:资本论(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75年,第52页
4,马克思:资本论(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75年,第52页
5,马克思:资本论(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75年,第52至第53页
6,马克思:资本论(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75年,第53页;原文脚注:(11)卡尔·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1859年柏林版第6页(上标28)。
7,鲁品越教授的论文发表于学术刊物《创新》上。
摘自:鲁品越教授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https://bbs.pinggu.org/thread-6196246-1-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