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离樱花下 难解失意潮
国际专栏－岁末年终的官邸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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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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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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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瑞昌】
http://news.chinatimes.com/2007Cti/2007Cti-News/2007Cti-News-Content/0,4521,11051401+112009122900359,00.html

圣诞节这天晚上，首相鸠山由纪夫在官邸拍摄了一支倡导短片，向无家可归的人温情喊话，呼吁在岁末年初的跨年假期中，可以入住各个地方政府为他们准备的栖身之所。包括东京、爱知、京都、大阪、新泻、福冈等地，合计大约提供五百个房间，作为失业者和流浪汉过年住宿之用。



　在短片中，鸠山以感性的口吻跟那些过年期间流离失所的游民族群说，「你们绝不是一个人」。负责劳工权益的厚生劳动省大臣长妻昭，以及曾在去年底探视过「派遣村」的副首相兼国家战略室担当菅直人，也相继拍摄相同的宣传短片，从廿六日起上传视频网站「Youtube」，让网友们可以观看。



　录制倡导片当晚，曾担任「过年派遣村」村长的汤浅诚，以内阁府参事身分陪同参与。东京大学毕业后就投入社运，汤浅诚长期关注失业、贫穷等弱势问题，在出任官职之前，他是游民志工团体「反贫困网」的事务局长，以支持街友和失业者的生活为主。



　去年秋天金融海啸爆发，造成庞大的失业潮。志工团体设在东京日比谷公园的派遣村，涌现许多无家可归的游民。为了解决露宿街头的社会现象，热心的人们争相提供食物、衣服；厚生劳动省也赶紧伸出援手，提供公立体育馆给街友临时居住。



　汤浅诚因而在那场震撼日本社会的派遣村活动中声名大噪；当时担任民主党代表代理的菅直人，亲自前往派遣村探视，与失业村民直接对话。民主党赢得政权之后，菅直人即延揽汤浅诚入阁，以藉此凸显鸠山政权对失业、贫穷问题的重视。



　今年十一月底，日本政府决定在十七个都道府县的七十七个职业介绍所，展开名为「Hello Work」的服务，为生活有困难的失业者提供职业介绍、住房及生活保障的咨询。这项紧急就业对策即是出自汤浅诚的建议，希望对无家可归的失业者提供救济；菅直人表示，「政府会设法将此措施延续到年底，以避免再出现类似去年底的派遣村。」



　根据厚生劳动省统计，从去年十月至今年十二月前，即将失业的非正职劳工，已达二十四万四千多人；其中派遣员工约十四万三千两百多人，占了五八.六％。如果以失业人数来说，日本在去年十月雷曼兄弟宣布破产后开始，失业人数为二五五万人。此后，连续十二个月都呈现增加趋势，九月份的统计已有三六三万人，较去年同期增加百万人。



　如何因应严峻的失业问题及伴随而来的贫困挑战，已成为鸠山政权刻不容缓的政策课题。首相鸠山在十月召集相关阁员成立「紧急就业对策总部」，自己兼任总部长，着手制定应对措施。譬如放宽政府负担部分失业补贴的申领条件，他强调，有必要成立这样的职能部门，以统一政府内部应对就业问题的权责。



　对日本而言，将近二十五万的非正职劳动者失去工作，无疑是一个巨大的社会问题。一方面，多数日本人认为，失业等于是失去自我价值的认同，而原因往往是自己不够努力，是自己的责任。另一方面，中年失业的悲哀与压力，如同电影《东京奏鸣曲》的情节，不仅带来家庭关系的崩解，也造成日益复杂的社会问题。



　然而，大批派遣员工遭到企业裁员的命运，除了受到全球金融风暴的影响之外，派遣员工的基础体制规范不善，才是关键所在。举例来说，舆论经常批判解除派遣员工契约的企业主，却很少去追究派遣中介公司，但事实上，派遣员工的时薪是由派遣中介公司决定，而企业主则是依它和派遣公司的契约条款，支付人力中介费用。



　换言之，赚取大量中介费却又未善尽照顾之责的派遣公司，其实是以廉价工资变相剥削、压榨那些非正式雇员的派遣族。影响所及，无论是派遣村里头的网咖难民，或是电影中描述的流浪上班族，都是这股失业浪潮下的产物。



　日本之所以在二○○九年出现政党轮替，当时「过年派遣村」所引爆的社会问题，发挥了推波助澜的效应。失业群众及其背后的家庭，必然是将矛头指向无能的自民党，这种唯执政者是问的态度，也一定对当前的民主党造成强大压力。



　东京的上野恩赐公园，是游民聚集之处，也是赏樱的最佳场所。悲惨与美丽冶于一炉，流离和团聚共处一园，曾让我感到迷惑。支持率跌破五成的鸠山内阁，想必是以戒慎恐惧之心，面对眼前的失业挑战；决定在田园调布的豪宅赏花过年的鸠山首相，应当也有着相同的心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