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主义者”布哈林思维的僵化以及非此即彼

——读《食利者政治经济学》札记之一

布哈林的著作之一《食利者政治经济学》，是布哈林对奥地利经济学派进行批判的一部著作，布哈林说，他之所以写这部书，是因为“在马克思主义阵营中，对资产阶级经济学家的批判，主要归结为两种形式，或者是社会学批判，或者纯粹是方法论上的批判”，在布哈林眼里，这两种批判是远远不够的，“马克思主义者有责任对最新理论全面展开评论”，不仅仅要对奥地利经济学进行社会学批判，更要指出其体系内部的相互矛盾之处。这是布哈林在其书《序言》中的基本思想。

而布哈林的思维的僵化以及非此即彼，在《序言》中已经表露无疑了。对奥地利经济学进行社会学批判，布哈林说，马克思主义者“单单对该理论的资产阶级性加以揭露这一点，严格说来就足以摒弃这种理论”，而布哈林做出这一论断的基础，我们不难看出，就是布哈林信誓旦旦地认为的“无产阶级的阶级理论才是客观正确的”，并且“实际上事情真是这样”。作为一个理论家，仅仅是用这样的贴标签的方式，即只要是无产阶级的就是对的，是资产阶级的就是错的，就简单地对一种理论下了它是错误的判决书，可谓是荒唐和糊涂的，而这一点，正是布哈林思维僵化和简单的表现。而是什么导致了布哈林思维的僵化，我们也不难看出，这是布哈林信奉马克思的理论并把它视为圭臬之结果。

马克思为穷人说话，为弱者说话的立场值得肯定，但是，假如只是为了给穷人说话而说话，以至于不惜制造二元对立非此即彼的思维模式，这样，就违背了科学研究的基本原则，而可能出现理论的错误。布哈林作为一个理论家，他的思维的僵化以及非此即彼也有可能使他得出错误的结论，因此，他的《食利者政治经济学》在一开始就因为他的非此即彼的僵化思维而使他犯了先入为主的逻辑错误，他是带着全面地否定奥地利经济学的目的去写作该书的，他是带着凡是无产阶级的马克思的都是正确的，凡是资产阶级都是错误的反动的这样的基本观点开始他的论述的，这样，我们会不会想到，在《食利者政治经济学》的论述过程中，凡是有利于他的论述和观点的资料，他都会毫无原则地认为其正确，而凡是不利于他的论述和观点的，比如奥地利经济学中的正确的思想和合理的论述，他都不会采用或者也要彻底的否定呢？我想，绝对会有这样的可能。

在《序言》的结尾部分，布哈林在批评当时的马克思主义者时，还让我们看到了和布哈林同时的那些马克思主义者的思维的僵化，布哈林说：“如果认为既然资本主义理论的主体和客体在共产主义革命烈焰中马上灭亡，分析研究这种理论是荒唐的，这种反对意见更加不可轻视。”请大家看一看这样的反对批判奥地利经济学的马克思主义者的意见，多么的幼稚和肤浅，以至于让布哈林这样的理论家都为之不齿。资本主义马上就要灭亡了，资产阶级的理论就不用需要研究了，而资本主义为什么会马上灭亡，这样的观点是怎样得出的，是某个革命导师的论断，还是事实就是如此？假如是某个革命导师的论断，这样的论断是否正确，接受这样的论断的人，是因为该论断是导师的论断就盲目地接受了，还是经过了自己对该论断的论述过程进行了仔细地独立的思考认为它正确后才去接受该论断？这些都是值得读者以及后人去思考的问题。而布哈林的话，又一次地告诉我们，接受资本主义就要灭亡这一论断的大多数人，都是盲目地接受了这一论断，因为布哈林说，他在写作《食利者政治经济学》时，引用了很多资产阶级人士的论述，他的这一做法，“在我们的马克思主义者圈子里对于这种方法抱有很大成见，正如对故作特别学识渊博抱有的成见一样“，布哈林说，他的做法是必须的，“认识自己的敌人完全无可指责，更何况我们对他们的了解少的可怜”，对敌人的了解少的可怜，这样的话出自于布哈林之口，我看，可信度还是比较大的。和布哈林同时的马克思主义者对敌人的了解少的可怜！好了，通过布哈林的论述，我们不难看出，相信资本主义马上就要灭亡的人，他们对该论断的信从到底是出于哪种原因了，既然是对敌人的情况的了解都少的可怜，就能相信“资本主义的主体和客体”就要灭亡，这不是他们对导师的论断的盲目信从和迷信，又能是什么呢？在这些马克思主义者们连资产阶级真正讲的是什么、真正做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们就跟着导师们去推翻他们不知道是什么的制度了，而这是多么可悲和可怜的事情！我们的脑海中，浮现出这样的场景：一群趾高气扬的人，正在那里高谈阔论资本主义的即将灭亡，他们时而发出会心的大笑，时而不停地鼓掌附和，而他们丝毫不知道他们所认识到的资本主义并不是真正的资本主义，生活在无知中的他们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某些人的工具！他们成为了谁的工具，这只有想利用和欺骗他们的人，最心知肚明！

而布哈林们，就是要告诉这些对“敌人的了解少的可怜的马克思主义者们”，资本主义是什么，资产阶级做了什么，说了什么的人！于是，我们又想到，如果布哈林们故意要把一个是他们编造出来的虚假的资本主义和资产阶级的图景告诉这些人，而让这些人去相信他们的时候，什么样的环境最能让布哈林们的想法得逞呢？不用说，那一定是封闭的和外界隔绝的环境，而在这样的环境下，也只有布哈林们能发出他们的声音，也只有布哈林们的话才被允许信奉！

于是，我们也会看到，为什么以旨在解救无产阶级的马克思的学说，只对最落后和最封闭的国家内的人产生作用，而那些生活在社会制度比较开放，政治环境比较自由的国度里的人，好像并没有把马克思的学说摆在布哈林所认为的那种唯一正确的地位上，他们讨论它，比较它和其它理论的异同，肯定它，批评它，但并不去实践它！自由讨论和广泛比较似乎给了他们正确的选择。

而看来，布哈林的同时的马克思主义者对布哈林的《食利者政治经济学》的大量引用资产阶级的学说的做法的批评和反对，似乎也是有道理的，因为，他们有可能害怕布哈林的对资产阶级的引用有可能起到的不是对资产阶级的的否定作用，相反，反而会引起人们对马克思理论的怀疑。那么，这些反对布哈林的写作手法的人，是不是有如此的心理，我们就不得而知了。我们唯一知道的是，这些认为资本主义马上就要灭亡的人——包括布哈林，他们的“实现马克思理论的基本预言和敲响资本主义所有制的丧钟的时期为期不远了”这一理想落空了，不仅仅是资本主义马上要灭亡的理想落空了，即使是他们为之奋斗为之献身的事业，也早早地在资本主义退出历史舞台之前就匆匆谢幕了！不知道，布哈林们泉下有知，会作何感想！

当然，俄国、苏联的布哈林和苏联一起已经成为历史，但是布哈林们的思维模式还在，让布哈林们的做法能够达成其目的的环境还在，即使没有这样的环境，有人还要制造这样的环境，如果有人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而不知反省，自甘沉沦，自甘盲从和迷信，像布哈林时代的那些对资本主义的了解少的可怜的“马克思主义者”一样，这样的人生还能称得上是人的人生吗？

而作为人，为什么不放开眼光自己去寻找问题的答案？为什么要闭塞人的聪明？为什么要自我闭塞？难道人活着就是为了眼前的五斗粮吗？看，狗的前面也摆着用盘子盛的粮食，不过，那只是狗食！

草作于2015年6月14日早 于从吾庐

最近读布哈林的《食利者政治经济学》，有所感想，会以札记形式写出，不当之处，请批评！本文是读《序言》部分的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