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讲,哲学是关于整体(全部)的智慧,或者可以直接说知识。只是,这里甚至都还不能确定什么是整体的情况下,哲学如何可能?
我们讲,哲学是爱智慧。注意,这里是爱智慧,而不是智慧。而哲学的基本态度就是那个没有经过考察的生活都是不值得的(苏格拉底)。哲学很大程度上就是一直不断地在对这个整体(全部,甚至还可叫存在)的追问,探求,考察(虽然,似乎一直也不存在一个明确的答案或者结论)。因此,现代哲学也可以在抽掉那个形而上学之后仍然宣称哲学或为某种姿态,或者作为某种可能的姿态(德里达)。
在这样的追问过程中,面对最大-最高程度的不确定,难道就没有这样的可能:我相信这是确实存在的,只是我们不能证明它,甚至不能把握它。这种确定带来的一定就是某个上帝(信仰)。虽然不一定是基督教的上帝,作为基督教的上帝还有其他一些外在的维度,但是作为最内核的程度上,“相信”是一个核心。
相信对应的不相信,都是属于“相信”这个核心的,“不信”在某种程度上不也就是,起码是和相信一样程度的确定,我们讲,这种确定是属于神学的。对比哲学的态度,我们不能确定,所以也不能确定是否应该相信或者不相信。可以这样说,在几千年的历史中,哲学家始终也不能说服神学家,而神学家也同样如此。这个信仰-怀疑(耶路撒冷-雅典)的内核甚至可以说是整个西方思想的内核,源泉,发展的动力。当然,实际情况可能不是如此容易区分,比如在多大程度上的相信,甚至可以这样讲,所有西方哲学-神学家都在,或者曾经在这问题下挣扎、选择,而且这个问题似乎也不可能是一旦选择就不用再面对的,事实是,哲学和信仰就像两个缠在一起的纽带纠结着(这也是为什么可以讨论程度;然而,这个问题在到达其深度的时候总是如此极端,非此即彼相信-不相信或者拒绝这种确定),而且,值得注意的是,或许很多我们称为哲学家思想家本质上都是神学式的,而一些神学家称呼下,本质上还是哲学式的。比如这个近代的很多“哲学家”,科学家都相信的科学,进步,自由,民主等等,或者比如相信历史的真理性。
因为共同分享整体(很大程度上就可以说出是全部形而上学)的概念——虽然使用方法、进路不尽相同。哲学和信仰共同点或者比我们一般的想象中多得多(想想斯宾诺莎或者帕斯卡)。值得注意的是,哲学和信仰也是难以分出高下的,谁也说服不了谁(高下的判断需要考察价值或者意义,而这些总涉及到整体和如何对待整体,而这就是信仰和哲学分道扬镳的地方,而这也可以说明,这个分别是如何的根本)。
最后,这个一个有趣的结论就是,为什么上帝死了不只是一个神学问题,而且更是一个哲学问题。与之而来的虚无主义也不只是一个哲学问题,也是一个神学问题。(我们甚至可以怀疑,现代对于哲学-神学问题的研究,上帝死了其实是很好的一个进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