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车间对劳动的控制

——无产阶级与垄断资本的关系探讨（18）

为了用新近的事例来说明机器与劳动的关系这个问题，我们以机器车间为例。机器车间现在还是一切工业的基本部门，不仅因为机床在许多生产领域里起着重大作用，而且因为工业机械本身就是在机器车间里制造出来的。机器车间特别重要，还因为近来在机器控制方面有了种种技术革新；它们正在变革机器车间的生产方法，并以建造了一些控制系统，在许多不同的工业部门推广采用。

对管理部门来说，控制机床的问题主要是一件一件地生产或是小批生产的问题。在这方面，适于大规模生产或连续不断流水作业的高度自动化机器体系，不会带来什么好处，因为此类机器体系体现了巨额的固定投资，这种投资必须用于大量生产才能收回成本。因此，直到最近为止，金属加工这一广阔领域一直是熟练机工的活动范围。如果说管理部门找到了如何降低劳动价格和如何控制生产这些问题的答案，那么答案就是，一方面，把机工的手艺分为若干部分，分给专门操纵车床、铣床和其他机床的工人去做，并使机器安装工作本身成为一种专长；另一方面，按照泰罗传统的管理标准，把各种操作预先固定下来。

从机械方面解决控制机器的问题，采取了数字控制的形式。这一概念仅仅应用到机床上时，就使工业发生了变革。但是数字控制的应用正推广到机床范围以外，有可能应用到多种多样的机器和手工操作上去。因此，数字控制这一概念作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管理部门如何利用机器、从而如何影响了工人和劳动过程的首要例证，是值得详加考察的。

数字控制是起源于法国人在1725年和1840年的发明。数字控制和其他许多控制系统在工业上的广泛应用的可能性随着五十年代的电子革命而成为现实。因为电子革命给控制仪表提供了价廉而可靠的电路系统。

采用数字控制时，机器的工艺过程由另外一个部件控制，此部件接受来自两方面的指令：一方面是采取数字形式的一个外源，另一方面是采取信号形式的、在工具与工件接触时对于正在进行的工艺过程进行检验的一些监视装置。利用这种信息，控制部件发出信号，信号开动动力传动装置，控制工件、工具、冷却剂等等。

从技术观点看，数字控制系统有几个优点。复杂的金属切削（曲面）如在切削过程中进行计算，切削起来，既缓慢，又费劲。使用数字控制系统，就可以比较容易地把此类工作编成代码，准确地进行切削。任何一项工作，如果从机器作业中分离出来，都能很快编成代码，一旦编成代码，这项工作就再也不需要重新分析了：纸（磁）带可以归档，需要再做这项工作时，随时可以取用。金属切削过程实际上已经自动化，进行切削时，工人无需靠近机器去进行控制。概念化和计算都从机器那里分离开来，这就意味着工具本身更加经常不断地用来切削金属；同时，工具按照它的连续切削线进行切削，毫不中断，这也使这些昂贵的设备使用起来效率更高。

设备是要人操作的，除了机器本身的成本外，业务成本还包括按时间计算的劳动成本。于是数字控制就用来将劳动过程划分给各别的操作工人去做，他们每个人受过的训练和具备的能力，以及每小时的劳动成本，都比能干的机工要低得多。这样，劳动过程要比过去更加复杂，而工人的情况过去不是这样。工人并不随着劳动过程一起提高，而是降低到劳动过程的水平以下。他们每人需要知道和理解的比过去单独干活的工人不是多些，而是少得多。一般说来，熟练机工由三种操作人员代替了。

首先是各部件的程序设计员。但是各部件程序设计员并不需要知道机工所知道的其他一切：这就是说，并不需要懂得在机床上如何进行具体的金属切削。他所懂得的仅仅是列成表格和标准化了的那一点点过程，他的学问就到此为止。他学的是把这份资料弄得适宜于编成代码。

第二种工作是把设计图表变为机器可读的形式——通常是用简单的编码机支撑穿孔纸带。这个职务大多由少女担任。

第三种工作就是操纵数字控制的机器工人。这里不需要受过训练的老机工。培养一个老机工和培养一个操纵数字控制的新机工，所需要的成本大约是十二比一。

这种控制方法以及由此而发展出来的其他控制方式，绝不只限于金属切削机器；这种原理可以运用到多种工艺中去。锅炉车间和其他重型钢板车间就是这样最好的发展的例子。

这种数字控制表现出了“脑力工作和执行工作”的这样一种分离，的确是一种“技术条件”，它最适合于等级森严的组织，最适合于控制体力劳动者和脑力劳动者，最适合谋财图利，对什么都合适，就是不适合于人民的需要。

劳动者2012年6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