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英文版的《资本论》看商品二因素和劳动二重性的内涵
李荣田
笔者读英文版的《资本论》第一卷发现,这本书对商品的两个因素和体现在商品中的劳动的两重属性的内涵的论述和我国政治经济学教科书对这两个概念的内涵的论述之间存在着原则性的区别。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在世界范围内,人们在对商品的两个因素和体现在商品中的劳动的两重属性的理解上存在着原则性的分歧。那末,如果只有英文版的《资本论》第一卷和我国政治经济学教科书两种书可供选择的话,应该用哪一种去统一人们对这两个概念的理解呢?由于前者是恩格斯写过序言的书,笔者以为这本书应该是可靠的。所以,如果只有英文版的《资本论》第一卷和我国政治经济学教科书两种书可供选择的话,笔者主张用英文版的《资本论》去统一人们对商品的两个因素和体现在商品中的劳动的两重属性的理解。
下面,谈谈英文版的《资本论》是怎样论述商品的两个因素和体现在商品中的劳动的两重属性的内涵的。
一、 商品的两个因素
1、使用价值
英文版的《资本论》在论述商品的使用价值时写道:“A commodity is, in the first place, an object outside us, a thing that by its properties satisfies human wants of some sort or another.”[1](P35)这句话译成中文是:“商品首先是一个外界的对象性,一个因受自己属性的限制而只能满足人类(去的)某一个方面需要的物。”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使用价值是在人类的消费中适用范围极其狭小的物。那末,什么是在人类的消费中适用范围极其狭小的物呢?物在人类消费中的适用范围是极其狭小的,而人类的消费需要却是多方面的,这就要求人们分门别类地向社会提供供人类消费的物。而这样一来,供人类消费的物就必然是多种类的。由此可见,在人们的消费中适用范围极其狭小的物是不同质的物。
英文版的《资本论》在论述商品的使用价值时还写道:“As use- values, commodities are, above all, of different qualities”[1](P37)这句话译成中文是:“作为使用价值,商品首先是不同质的。”从这里我们也可以看出,使用价值是不同质的物。
2、价值
交换价值是价值的表现形式,为了弄清什么是价值,我们可以先来分析一些英文版的《资本论》论述交换价值的语句。
英文版的《资本论》为了说明什么是交换价值,打了一个比方。这个比方是这样写的:“In order to calculate and compare the areas of rectilinear figures, we decompose them into triangles. But the area of the triangle itself is expressed by something totally different from its visible figure, namely, by half the product of the base into the altitude.”[1](P37)这个比方译成中文是这样的:“为了计算和比较直线形的面积,人们把直线形分解为三角形。不过三角形的面积是用一个和它们的本来面目完全不同的东西——底乘高的一半来表达的。”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交换价值是人们用一种单纯表达量的东西表达使用价值的产物。那末,人们用一种单纯表达量的东西表达使用价值是怎么一回事?人们用一种单纯表达量的东西表达使用价值实质上是只在量上计较使用价值。由此可见,交换价值是只在量上被计较的使用价值。
英文版的《资本论》中有这样一句揭示商品交换的本质的话:“The exchange of commodities is evidently an act characterised by a total abstraction from use-value.”[1](P37)这句话译成中文是:“商品交换是以从使用价值中提取出一个统一的名称为特征的一眼就能看出的行为。”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商品交换的本质表现在人们的内心活动上就是从使用价值中提取出一个统一的名称。那末,人们从使用价值中提取出一个统一的名称是怎么一回事呢?使用价值是不同质的物,逻辑学告诉人们,人类的思维不可以从不同质的东西中提取出一个统一的名称。因此,人们从使用价值中提取出一个统一的名称只能是给使用价值强行“设置”一个统一的名称。那末,人们为什么要给使用价值强行“设置”一个统一的名称呢?由于使用价值是不同质的物,人们给使用价值强行“设置”的统一的名称不能反映使用价值任何一个方面的本质,因此我们可以说人们给使用价值强行“设置”一个统一的名称不是为了得到这个名称,而只是为了从自己的心目中强行摒弃掉不同的使用价值各自的名称。那末,人们从自己的心目中强行摒弃掉不同的使用价值各自的名称是怎么一回事?人们从自己的心目中强行摒弃掉不同的使用价值各自的名称实质上是强行抹煞掉使用价值的质的区别。人们强行抹煞掉使用价值的质的区别是怎么一回事?人们强行抹煞掉使用价值的质的区别实质上也是只在量上计较使用价值。
交换产生交换价值。我们弄清楚了交换的本质,自然就弄清楚了交换价值的本质。交换价值是只在量上被计较的使用价值。
英文版的《资本论》写道:“Then one use-value is just as good as another, provided only it be present in sufficient quantity.”[1](P37)这句话译成中文是:“在商品交换关系中,只要比例适当,一种使用价值就相当于其他任何一种使用价值。”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交换价值是互相相当于的使用价值。什么是互相相当于的使用价值?互相相当于的使用价值就是允许互相代替的使用价值。那末,什么是允许互相代替的使用价值呢?人们允许使用价值互相代替实质上也是只在量上计较使用价值。
英文版的《资本论》还写道:“but as exchange-values they are merely different quantities”。[1](P38)这句话译成中文是:“但是作为交换价值,商品仅仅是不同的量”。从这里我们可以也看出,交换价值是商品的量。
有的同志可能会问:政治经济学是一门社会科学,社会科学研究的是社会存在,而劳动的量似乎是一种纯概念的东西,马克思为什么会在《资本论》中使用这个概念呢?这个问题可以这样回答:列宁说:“不钻研和不理解黑格尔的全部逻辑学,就不能完全理解马克思的《资本论》,特别是它的第一章。”[2] (P151)(《资本论》第一章有些地方是用黑格尔的表达方式写成的。黑格尔的表达方式是通过描写精神运动描写物质运动的表达方式。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一章中描写商品(的两隔音素)二因素的产生过程时采用了黑格尔的表达方式,把商品(的两隔音素)二因素的产生过程写成了人们在心目中割裂商品的质和量的关系的过程。而由于黑格尔笔下的概念都是能“外化”出客观实体的绝对概念,我们可以把人们在心目中割裂商品的质和量而产生的商品的质和商品的量都看作客观实体。
那末,商品的量指的是怎样的一种客观实体呢?人们在心目中割裂商品的质和量的关系,实质上是强行抹杀商品的质的区别或强行抹杀商品的量的区别。由此可见,商品的量指的是被人们强行抹杀了质的区别的商品。
下面我们来分析一些英文版的《资本论》直接论述价值的语句。
英文版的《资本论》在描述价值的产生过程时写道:“If we make abstraction from its use-value, we make abstraction at the same time from the material elements and shapes that make the product a use-value; we see in it no longer a table, a house, yarn, or any other useful thing. Its existence as a material thing is put out of sight. Neither can it any longer be regarded as the product of the labour of the joiner, the mason, the spinner, or of any other definite kind of productive labour.” [1](P38)这段话译成中文是:“如果我们从劳动产品的使用价值中提取一个统一的名称,那末也就是从那些使劳动产品成为使用价值的物质组成部分和形式中提取一个统一的名称。我们就不再把它们看成是桌子、房屋、纱或别的什么有用物。人们迫使自己看不见这些作为物质性的东西的物。人们也不会在意它们是不是木匠劳动、瓦匠劳动、纺纱劳动,或其他某种一定的生产劳动的产品了。” 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价值的产生过程是一个人们从使用价值中提取一个统一的名称的过程,而人们从使用价值中提取一个统一的名称的实质是迫使自己“看不见”劳动产品的本来面目。那末,人们迫使自己“看不见”劳动产品的本来面目是怎么一回事?人们迫使自己“看不见”劳动产品的本来面目实质上是只在量上计较劳动产品。由此可见,价值是只在量上被计较的劳动产品。
有的同志可能会问:劳动产品在自然种类上是不相同的,它们没有统一的计量单位,无法在量上进行比较,人们怎样确定某一种商品价值的大小呢?这个问题可以这样回答:任何东西,如果没有统一的计量单位就不能在量上进行比较,因而人们就无法确定某一种东西是多是少。可是,人们可以强行给它们“安排”一个统一的计量单位。在商品生产的过程中,人们就给劳动产品强行“安排”了一个统一的计量单位,那就是人们用来计算劳动多少的计量单位——时间单位。
有的同志可能还会问:那末,我们是否可以把价值定义为“只在量上被计较的劳动的凝结”呢?回答是肯定的。
《资本论》中有一个为说明什么是价值而打的比方。这个比方是这样写的:“This shows that when placed in value-relation to the linen, the coat signifies more than when out of that relation, just as many a man strutting about in a gorgeous uniform counts for more than when in mufti.”[1](P51) 这个比方译成中文是这样的:“这只是证明,上衣在同麻布的价值关系中,比在这种关系之外,多一层意义,正象许多人穿上非常漂亮的制服比穿便服时多一层意义一样。” 这个比喻说明了什么呢?制服是统一样式的服装,许多人穿上了制服就等于用统一的外表掩盖了他们的本来面目。因此我们可以说,这个比喻说明了这样一层意思:劳动产品变成商品以后,增加了被人们用统一的外表掩盖各自的本来面目这样一种属性。那末,人们用统一的外表掩盖使用价值各自的本来面目是怎么一回事?人们用统一的外表掩盖使用价值各自的本来面目实质上是强行抹煞使用价值的质的区别。
英文版的《资本论》写道:“If we say that, as values, commodities are mere congelations of human labour, we reduce them by our analysis, it is true, to the abstraction, value”.[1](P50)这句话译成中文是:“如果我们说,商品作为价值只是人类劳动的凝结,那末,我们实际上就是借助我们的分析迫使商品的名称统一为‘价值’”。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价值是人们迫使商品统一名称的结果。那末,人们迫使商品统一名称是怎么一回事?人们迫使商品统一名称和前面谈到的人们从使用价值中提取出一个统一的名称是一回事。
二、体现在商品中的劳动的两重属性
1、生产使用价值的劳动
英文版的《资本论》写道:“In the use-value of each commodity there is contained useful labour, i.e., productive activity of a definite kind and exercised with a definite aim .”[1](P42)这句话译成中文是:“每个商品的使用价值都包含有用劳动,即有确定种类和确定的运用方向的生产活动。”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生产使用价值的劳动是有确定的种类和确定的运用方向的生产活动。什么是有确定的种类和确定的运用方向的生产活动?有确定的种类和确定的运用方向的生产活动就是在生产之前就考虑了消费需要的生产活动。那末,什么是在生产之前就考虑了消费需要的生产活动呢?任何一种生产活动都只能生产满足人类消费需要的产品中的某一种产品,而人类的消费需要又是多方面的,所以,种类单一的生产活动不能满足人类消费的需要。因此,只要你考虑了消费的需要,在生产过程中就必须关注自己的生产活动属于哪个种类。因此我们可以说,在生产之前就考虑了消费需要的生产活动是人们特别关心自己的劳动属于哪个种类的劳动。
那末,在商品生产过程中,人们在关注自己的生产活动属于哪个种类的同时可以不可以忽略生产活动的量的区别呢?回答是肯定的。在商品生产过程中,当人们考虑到量的时候,就是在为创造价值而生产了。因此我们可以说,生产商品的使用价值的生产活动是人们只关心生产活动属于哪个种类而不关心生产活动是多少的生产活动。那末,什么是人们只关心生产活动属于哪个种类而不关心生产活动是多少的生产活动?人们只关心生产活动属于哪个种类而不关心生产活动是多少的生产活动就是只在质上被计较的生产活动。
英文版的《资本论》曾用“an activity that appropriates particular nature-given materials to particular human wants” [1](P42)这个语词表达生产使用价值的劳动。这个语词译成中文是:“使特殊的自然物质适合于特殊的人类需要的活动”。什么是使特殊的自然物质适合于特殊的人类需要的活动呢?由于自然物质是特殊的,人类的消费需要也是特殊的,人们使自然物质适合于人类的消费需要的活动形式也必须是特殊的。由此可见,“使特殊的自然物质适合于特殊的人类需要的活动”这句话强调的是生产活动的特殊性。那末,生产活动具有特殊性意味着什么呢?生产活动具有特殊性意味着生产活动具有在人类的消费中适用范围极其狭小的性质。由此可见,使特殊的自然物质适合于特殊的人类需要的活动指的也是只在质上被计较的生产活动。
英文版的《资本论》还写道:“With reference to use-value, the labour contained in a commodity counts only qualitatively……”[1](P45)这句话译成中文是:“就使用价值说,人们只在质上计较包含在商品中的劳动”。这句话也说明生产使用价值的劳动是只在质上被计较的劳动。人们为什么要在质上计较包含在商品中的劳动?这是因为任何一种生产活动都只能生产满足人类消费需要的产品中的某一种产品,而人类的消费需要又是多方面的。
2、形成价值的劳动
英文版的《资本论》在描写形成价值的劳动的产生过程时写道:“Along with the useful qualities of the products themselves, we put out of sight both the useful character of the various kinds of labour embodied in them, and the concrete forms of that labour; there is nothing left but what is common to them all; All are reduced to one and the same sort of labour, human labour in the abstract.”[1](P38)这句话译成中文是:“随着人们迫使自己看不见劳动产品的有用的质,人们不但迫使自己看不见体现在劳动产品中的多种劳动的有用的质,而且迫使自己看不见那些劳动的具体形式;它们(在人们的视野里)只剩下一个共有的特性;全都被打入劳动的一个相同的种类,无形化的人类劳动。” 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形成价值的劳动是人们有意不看其具体形式的劳动。什么是人们有意不看其具体形式的劳动?人们有意不看劳动的具体形式实质上是只在量上计较劳动。由此可见,形成价值的劳动是只在量上被计较的劳动。
在这里我们有必要解释一下“劳动的相同的种类”这个语词。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一章中描写形成价值的劳动的产生过程时也采用了黑格尔的表达方式,把形成价值的劳动的产生过程写成了人们在心目中制造劳动的新种类的过程。那末,人们在心目中制造劳动的新种类是怎么一回事?“劳动的相同的种类”所在的句子告诉人们,人们在心目中制造劳动的新种类实质上就是有意不看劳动的具体形式。因此我们可以说,人们在心目中制造劳动的新种类就是只在量上计较劳动。由此可见,“劳动的相同的种类”所指的客观实体是只在量上被计较的劳动。
在这里我们还有必要解释一下“人类劳动”这个语词。不同种类的劳动没有任何一个方面的质是相同的,因此,人类的思维无法对不同种类的劳动进行抽象。所以,“人类劳动”不是人们对劳动进行抽象的产物。那末,“人类劳动”是不是人类的思维对劳动进行概括的产物呢?回答是否定的。人类的思维对劳动进行概括,产生的是“劳动”这个概念,而不是“人类劳动”这个“概念”。由此可见,“人类劳动”在人类的思维中是一个不存在的概念。这也就是说,“人类劳动”是一个人们强行“制造”的概念。那末,人们为什么要强行制造“人类劳动”这样一个概念呢?这个问题可以这样回答:马克思在描写形成价值的劳动的产生过程时也采用了黑格尔的表达方式,把人们制造形成价值的劳动的过程写成了一个人们制造“人类劳动”这个概念的过程。那末,作为人造概念的“人类劳动”所代表的客观实体是什么呢?人造概念都是绝对概念,而绝对概念是排斥一切与自己所标志的事物有关的概念的概念。因此我们可以说,“人类劳动”是“打铁”、“缝衣”、“锄地”等关于劳动的种概念的对立概念。那末,“打铁”、“缝衣”、“锄地”等等关于劳动的种概念的对立概念所代表的客观实体是什么?当关于劳动的种概念的对立概念占据人们的头脑的时候,关于劳动的种概念在人们的头脑中就消失了。因此我们可以说,绝对概念“人类劳动”指的是人们强行使劳动的种类区别在自己的头脑中消失的产物。人们强行使劳动的种类区别在自己的头脑中消失是怎么一回事?人们强行使劳动的种类区别在自己的头脑中消失实质上是强行抹煞掉劳动的种类区别。由此可见,“人类劳动”所代表的客观实体是被人们强行抹煞掉了种类区别的劳动,即只在量上被计较的劳动。
那末,“无形化的人类劳动”所代表的客观实体是什么呢?这个问题可以这样回答:马克思在“人类劳动”前面加“无形化的”四个字的目的不是给“人类劳动”增加内涵,而是点出“人类劳动”的本质。“人类劳动”自身确实有“无形化”的性质,“人类劳动”所代表的客观实体是被人们强行抹杀了具体形式的劳动,而人们强行抹杀劳动的具体形式实质上是使劳动在人们的心目中无形化。因此我们可以说,“无形化的人类劳动”所代表的客观实体就是“人类劳动”所代表的客观实体。
有的同志可能会问:在《资本论》中马克思还曾用“homogeneous human labour”[1](P38)、“human labour in general”[2](P44)、“human labour pure and simple”[2](P45)、“equal human labour”[2](P60)和“undifferentiated human labour”[1](P64)表达形成价值的劳动。这是怎么一回事呢?这个问题可以这样回答:只要我们把“人类劳动”看作一个绝对概念,上述五个语词的含义自然而然就清楚了。上述五个语词译成中文分别是“同类的人类劳动”、“概括地说的人类劳动”、“纯粹的人类劳动”、“平等的人类劳动”和“无法区分的人类劳动”。“人类劳动”前面或后面的“同类的”、“概括地说的”、“纯净的”、“结构简单的”、“平等的”和“无法区分的”等修饰语,都是用来揭示“人类劳动”的本质的。作为绝对概念的“人类劳动”确实有“同类”性。人们强行抹杀了劳动的种类区别实质上是在心目中把每一种劳动都强行打入了一个新的类。作为绝对概念的“人类劳动”也确实有“概括地说劳动”的性质。人类的思维对劳动进行概括,产生的是“劳动”这个概念,而不是“人类劳动”这个“概念”,所以,”人类劳动“只能是人们对劳动强行进行“概括”的产物。而人们对劳动强行进行“概括”就是概括地说劳动。作为绝对概念的“人类劳动”也确实有“纯粹”性。人们强行抹杀了劳动的种类区别实质上是在心目中把不同种类的劳动混合在一起并“搅拌”均匀,使劳动在人们的心目中变成清一色的混合物。作为绝对概念的“人类劳动”也确实有“平等”性。从自然属性上说,不同种类的劳动是不平等的。食物对人类生存来说是必需品,而化妆品对人类生存来说不是必需品,所以,生产食物的劳动和生产化妆品的劳动天然是不平等的。可是,在商品经济条件下,人们通过交换迫使每一种劳动都变成被人们强行抹煞掉了种类区别的劳动——绝对概念“人类劳动”所代表的劳动。而这样一来,各种劳动都获得了平等的社会地位。作为绝对概念的“人类劳动”也确实有“无法区分”的性质。作为客观实体的“人类劳动”是可以区分的,它可以被区分为“打铁”、“缝衣”、“锄地”等等很多种类。可是,作为绝对概念的“人类劳动”是不可以被区分的。作为绝对概念的“人类劳动”代表的是被人们强行抹煞掉了种类区别的劳动,而劳动一旦被人们强行抹杀掉了种类区别,它们在人们的心目中就再也无法区分了。
英文版的《资本论》曾用“labour-power expended without regard to the mode of expenditure ” [2](P38)表达形成价值的劳动。这个语词译成中文是:“人们不曾留意耗费形式的劳动力的耗费”。人们不留意劳动力的耗费形式是怎么一回事?人们不留意劳动力的耗费形式实质上也是只在量上计较劳动。
英文版的《资本论》还写道:“Just as, therefore, in viewing the coat and linen as values, we abstract from their different use-values, so it is with the labour represented by those values: we disregard the difference between its useful forms, weaving and tailoring .”[2](P44)这句话译成中文是:“因此,正如人们把上衣和麻布当作价值物去看待的实质是从他们不同的使用价值中提取一个统一的名称一样,人们用它们的价值体现生产它们的劳动的实质是不关心生产它们的劳动在有用形式上的区别,即不关心它们是缝是织。”从这句话我们可以看出,形成价值的劳动是人们不关心形式上的区别的劳动。人们不关心劳动在形式上的区别是怎么一回事?人们在生产过程中不关心劳动在形式上的区别和人们只在量上计较劳动是一回事。
英文版的《资本论》还写道:“But only in so far as abstraction is made from their special qualities, only in so far as both possess the same quality of being human labour, do weaving and tailoring form the substance of the values of the same articles.”[2](P45)这句话译成中文是:“但是,仅就统一的名称产生于缝和织的特殊的质而言,仅就缝和织都拥有了作为人类劳动的相同的质而言,缝和织形成作为相同的东西的价值实体。”这句话告诉人们,当统一的名称产生于缝和织的特殊的质的时候,当缝和织都取得了作为人类劳动的相同的质的时候,价值就形成了。从这句话我们也可以看出,形成价值的劳动是只在量上被计较的劳动。前面已经谈到,人们从不同种类的劳动的不同的质中提取出一个统一的名称的实质是只在量上计较劳动。那末,缝和织都拥有了作为人类劳动的相同的质是怎么一回事呢?缝和织拥有了作为人类劳动的相同的质不等于缝和织自动取得了相同的质。缝和织本身是不同质的劳动,它们不可能自动取得相同的质。所以,缝和织拥有了相同的质只能是人们强行赋予了它们相同的质。因此我们可以说,价值是人们强行赋予不同种类的劳动相同的质的产物。那末,人们强行赋予不同种类的劳动相同的质是怎么一回事呢?人们强行赋予不同种类的劳动相同的质实质上也是只在量上计较劳动。从英文版的《资本论》中这句话中的“possess”这个词我们也可以看出形成价值的劳动是是只在量上被计较劳动。“possess”这个词只有在对某人没有什么而感到惊讶或对某人拥有什么而感到惊讶时才被使用。因此我们可以说,英文版的《资本论》中的“possess”这个词表明,缝和织拥有相同的质不是自然而然地拥有了相同的质,而是人们强行赋予了它们相同的质。
英文版的《资本论》还写道:“With reference to value it counts only quantitatively……”[1](P45)这句话译成中文是:“就价值说,人们只在量上计较包含在商品中的劳动……”这句话也说明形成价值的劳动是只在量上被计较的劳动。
《资本论》原著中有一段总结和概括劳动的两(二)重(属性)性的内涵的话,在英文版的《资本论》中这段话是这样写的:“On the one hand all labour is, speaking physiologically, an expenditure of human labour-power, and in its character of identical abstract human labour, it creates and forms the value of commodities. On the other hand, all labour is the expenditure of human labour-power in a special form and with a definite aim, and in this, its character of concrete useful labour, it produces use-value.”[1](P46)这段话译成中文是:“一切劳动,从一方面看,是生理学家所说的人类劳动力的耗费,并且具有完全相同的无形化的人类劳动的特征,它们形成商品的价值。一切劳动,从另一方面看,是人类劳动力在特殊的形式上和带着明确的目的的耗费,并且具有具体的有用劳动的特征,它们生产使用价值。”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形成价值的劳动是生理学家所说的人类劳动力的耗费。那末,什么是生理学家所说的人类劳动力的耗费呢?“人类劳动力的耗费”从生理学家的口中说出来指的已不再是人类劳动力的耗费本身,它是一种被“歪曲”过的东西。生理学家所说的人类劳动力的耗费是站在生理学家的角度去看的人类劳动,也可以说是生理学家眼中的人类劳动。生理学家眼中的人类劳动有什么特点呢?生理学家在看人类劳动时,总是假设人类劳动在形式上是没有区别的。当生产者向他说明自己如何耗费劳动力时,他是不会问生产者从事了哪种劳动的,他只关心生产者进行了多长时间的劳动,劳动强度如何。因此我们可以说,生理学家所说的人类劳动力的耗费指的是被人们假设成没有种类区别的人类劳动力的耗费。那末,什么是被人们假设成没有种类区别的人类劳动力的耗费呢?被人们假设成没有种类区别的人类劳动力的耗费指的也是被人们强行抹煞了种类区别的劳动。
英文版的《资本论》中有一个恩格斯写的关于劳动二重性的脚注,这个脚注是这样写的:“The English language has the advantage of possessing different words for the two aspects of labour here considered. The labour which creates Use-Value, and counts qualitatively, is Work, as distinguished from labour; that which creates Value and counts quantitatively, is Labour as distinguished from Work.”[1](P47)这个脚注译成中文是:“英语有一个优点,它有两个不同的词来表达劳动的这两个不同的方面。创造使用价值并且只在质上被计较的劳动叫做work,以与labour相对;创造价值并且只在量上被计较的劳动叫做labour,以与work相对。”恩格斯的这个脚注也告诉人们,创造价值的劳动是只在量上被计较的劳动。
在这里我们有必要解释一下“labour”这个英语单词。我国经济学界有不少同志把这个单词混同于中文中的“劳动”,从而认为形成价值的劳动是劳动的共性。这是对这个词的误解。严格地说,“labour”不能译成“劳动”。说英语的人谈到“labour”的时候,脑子里浮现出的客观实体并不是全部的劳动,而是劳动的一个部分。在自然经济条件下,人们为谋生而进行的劳动就不能说成是“labour”。那末,“labour”所指的客观实体属于哪一部分劳动呢?我们认真考察“labour”一词被使用的场合可以发现,“labour”所指的客观实体是被人们忽略了质的区别的劳动。例如,劳改犯所进行的劳动。劳改犯在劳动时,他所想的不是他所从事的劳动能生产出什么样的使用价值,他所想的只是怎样积累够他被判处的劳动改造时间。
英文版的《资本论》中有一个恩格斯写的关于劳动二重性的脚注,这个脚注是这样写的:“The English language has the advantage of possessing different words for the two aspects of labour here considered. The labour which creates Use-Value, and counts qualitatively, is Work, as distinguished from labour; that which creates Value and counts quantitatively, is Labour as distinguished from Work.”[1](P47)这个脚注译成中文是:“英语有一个优点,它有两个不同的词来表达劳动的这两个不同的方面。创造使用价值并且只在质上被计较的劳动叫做work,以与labour相对;创造价值并且只在量上被计较的劳动叫做labour,以与work相对。”恩格斯的这个脚注也告诉人们,创造价值的劳动是只在量上被计较的劳动。
英文版的《资本论》还写道:“By making the coat the equivalent of the linen, we equate the labour embodiede in the former to that in the latter……But the act of equating it to the weaving, reduces the tailoing to that which is really equal in two kind of labour, to their common character of human labour.”[1](P50)这句话译成中文是:“我们借助在上衣和麻布之间划等号这个办法同样看待体现在上衣和麻布中的劳动……但是,同样看待缝和织实际上是迫使缝在种类上占据和织确实平等的地位,迫使缝具有两种劳动共有的人类劳动的性质。”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商品交换的本质是同样看待不同种类的劳动,而人们同样看待不同种类的劳动的本质是赋予不同种类的劳动平等的地位,迫使不同种类的劳动具有人类劳动的性质。那末,人们迫使不同种类的劳动具有人类劳动的性质是怎么一回事呢?“人类劳动”指的是同一种类的劳动,从自然属性上说,不同种类的劳动永远是不同种类的劳动,人们怎样才能使不同种类的劳动变成同一种类的劳动呢?只能是强行抹杀劳动的质的区别,即把不同种类的劳动都强行打入一个新的种类。
英文版的《资本论》还写道:“that weaving also, in so far as it weaves value, has nothing to distinguish it from tailoring”。[1](P50)这句话译成中文是“织就它织出价值而论,人们不注意它和缝的区别”。这句话也说明形成价值的劳动是只在量上被计较的劳动。人们不注意织和缝的区别和人们强行抹煞劳动的种类区别是一回事。
英文版的《资本论》中有一段描写形成价值的劳动的形成原因的话。这段话是这样写的:“Hence, when we bring the products of our labour into relation with each other as value, it is not because we see in these articles the material receptacles of homogeneous human labour. Quite the contrary: whenever, by an exchange, we equate as values our different products, by that very act, we also equate, as human labour,the different kinds of labour expended upon them.”[1](P74)这段话译成中文是:“可见,人们使他们的产品彼此当作价值发生关系,不是因为他们在这些物品中发现了同类的人类劳动的物质外壳。恰恰相反,当人们通过交换表示自己把不同种类的产品当作价值相提并论的时候,人们也把消耗在这些产品上的不同种类的劳动当作人类劳动相提并论。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人们使劳动成为形成价值的劳动,不是因为人们“发现”了什么,而是因为人们把消耗在这些劳动产品中的不同种类的劳动当作人类劳动相提并论。因此我们可以说,形成价值的劳动是人们对不同种类的劳动实施“相提并论”的产物。那末,人们对不同种类的劳动实施“相提并论“是怎么一回事呢?人们对不同种类的劳动实施“相提并论”实质上也是强行抹煞劳动的种类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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