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们进入我的博客,发现已经很久没有更新了,于是便问我,你最近在忙什么,怎么忙到连文章都不写了。
我说不是不写,而是忽然间没有了感觉。曾经挥洒自如的文字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便与我有了距离,电脑键盘仿佛也变得沉重了。
某位哲人说过,被理解的存在就是语言。因此,要理解我现在的存在方式便只能通过语言。
于是我重新坐在电脑前,开始不停地敲击键盘。我知道敲击的过程就是文字的形成过程。
文字从我的脑海里一个个被敲击出来,忽然间就有了某种感觉。
当二十年前我捧着《老子》阅读的时候,一定不会想到现在我居然会把键盘当作手术刀,要把蕴涵在这本书中的文字肢解、剖析和重新组合,把它们变成我自己的语言。
关于这本书的注解实在是太多了,然而几乎所有的注解都让我有一种隔靴搔痒的感觉。
我最喜欢的一本书上,居然把“三生万物”的“三”解释成“天、地、人”,使我实在难以容忍。
于是我感到了一种使命,在这样一个伪国学泛滥的时代,我要站出来,我要用现代科学和哲学的观点重新阐释《老子》。
我不是要站在现代科学和哲学的高度俯瞰《老子》,而是让自己置身于2500前的语境中体悟老子的思想,并把这种体悟用现代科学和哲学的观点表达出来。
2500年前老子的思想之所以能够让我们如此的痴迷,并不是因为如某人说的它超越了科学——事实上那个时代根本就没有科学,而是因为它思考问题的方式。
老子最重要的意象显然是水。在老子的眼里,一切都是流动的。任一事物在此处又不在此处,这使我想到了赫拉克利特的名言“万物皆流”或者“万物皆在流中”。因此,任一事物在普遍意义上就是一个生成过程,它既是过程的生成物又是这个过程本身。
当我们说某一事物是某一事物时,就对其构成了限制,它就成了实体性的存在。然而,事物本身却又是开放的,它始终处在与其他事物的相互作用的过程中,它于是又成了功能性的存在。而这正是老子在第一章中通过“徼”这个字向我们传达的意思。
著名物理学家海森堡认为:“在人类的思想发展史中,最富成果的发展几乎总是发生在两种不同思维方法的交会点上。它们可能起源于人类文化中十分不同的部分,不同的时间,不同的文化环境或不同的宗教传统。因此,如果它们真正地汇合,也就是说,如果它们之间至少关联到这样的程度,以致于发生真正的相互作用,那么我们就可以预期将继之以新颖有趣的发展”。耗散结构理论的创立者普里高津指出:“中国的思想对于那些想扩大西方科学的范围和意义的哲学家和科学家来说,始终是个启迪的源泉”。
于是,我开始旅程。我没有目标,因为我知道《老子》本身就是一个有着无限可能性的旅程,我的足迹没有到达的地方照样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道路。
《老子》走在很多条道路上,我决定让它多一条道路,虽然《老子》其实是无迹可寻的。